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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59.
      在长安的几日,葛惙大多数时候深居简出,呆在自家工部尚书府。葛辕夫妇见幼子归家盘桓数日,自是欣喜。可又见葛惙偶然眉头深锁,若有所思,问他却又不肯吐露心事,只能空自担忧罢了。蓝栖知他是怕被仙门中人认出,央他去擒杀东海琴魔之故。因此□□案落幕后,他便问葛惙:“不言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葛惙眼神有一瞬的茫然,摇头道:“尚未有打算。”
      蓝栖笑道:“我知你是在躲人。因此你绝不会再往人多的地方去。云深不知处蓝氏仙府乃清修之地,远离尘寰。你若要让人寻不见你,便随我们回云深不知处住上一阵子,岂不妙哉?”
      葛惙点头:“如此也好。只是叨扰灵均与蓝宗主了。”
      蓝栖笑道:“不叨扰。阿娘与长老们也喜爱以乐会友,他们见了你一定欢喜。”
      葛惙听闻,欣然同意。二人议定启程时间,又前往告知孔昭、蓝梧与蓝樱。孔昭望望蓝栖与蓝梧,却犹豫了。蓝樱知她是又恐惹得兄弟二人不睦,便在一旁掩嘴偷笑:“姐姐,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孔昭微微脸红:“我怎么没有?”
      蓝樱笑道:“前几日咱们办了□□案,回宫中复命。陛下对我五人各有封赏,还特意批了翁主姐姐的假,许你三个月不必替他当差办事,让你去你的汤沐邑东阳县看看,好好休息放松。还命我大哥帮你修复文王八卦镜。云深不知处离东阳县那么近。他这不是摆明了让你来我们云深不知处作客一阵子吗?更何况姐姐加固了先天八卦阵,保长安百姓平安,一时声名大噪。权贵纷纷上门找你咨询奇门遁甲、五行之术。姐姐与尚书府都不堪其扰。陛下也是让你寻个地方躲一躲。”
      孔昭扭头不语。蓝樱见状,又笑:“好一朵陛下的解语花。这次他说得这么明白,你怎么又不解他的意思了呢?”
      孔昭晕红着双颊咬牙:“什么,什么解语花。”
      蓝栖微笑:“这几日雨笙妹妹与舍弟相谈甚欢,依依不舍。若妹妹能来我云深不知处作客,子纶一定欢喜。”说罢歪头笑看蓝梧。后者冷冷瞪他一眼,别过头去。
      孔昭垂目:“蓝大哥,你真的误会了。我还是不去的好。烦请蓝大哥替我对陛下说……”
      蓝栖笑道:“我跟陛下说什么?妹妹是我知音。你能来,我也十分欢喜。”说罢微笑望着孔昭,柔声道:“我坚持要查办□□案,他们几个不同意,只有妹妹理解我。”
      孔昭礼貌地一个万福,却不说话。蓝梧一言不发,转身走出门。几人追出去一看,蓝梧已然御剑飞得远了。蓝樱叫了一声:“二哥!”追了上去。葛惙见状,也跟了上去。蓝栖召出秋水,回望一旁的孔昭并无佩剑,便问:“妹妹的佩剑呢?”
      孔昭摇头:“我不会御剑。”说罢垂头:“我灵力低微,修为也差。只能施展几个简单的驱邪咒术。”
      蓝栖笑道:“不妨事。我载你吧。”说着便踏上秋水,向她伸出手。
      孔昭怔怔望着他:“怎么载?我站在你后面?”
      蓝栖笑道:“你不懂如何在剑上保持平衡,那样你会掉下去。”
      孔昭脸上一红,别过头:“站在你前面,我就不会掉下去?”
      蓝栖微笑道:“当然不会。”
      孔昭讶然看着他,满面晕红,扭头就走。蓝栖笑道:“我知道你就是不愿让我搂着。那好,我去追上子纶,叫他来载你。”
      孔昭停步,恼道:“换了他就可以吗?”
      “哦?换他你也不愿意?”蓝栖笑道:“那我去叫不言兄来……”
      孔昭咬牙:“你,你简直胡闹!”
      蓝栖笑道:“那换成陛下你就愿意了,是不是?”
      孔昭回过头,面染霞色地望着他。夕阳之下,当真容光照人。加以衣袂翩翩,身姿袅袅,灼灼若晚风中摇曳的芙蕖。二人便这样对望良久,而后,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对谢鲲不是那般心思,孔昭终于赌气似地咬牙:“好!”说罢走过去站到蓝栖身前的剑脊上,慷慨赴死似地一闭目。蓝栖一笑,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御剑而起。孔昭但觉身躯腾空,不安之下睁开眼,只见二人已然离地三丈远。长安城尚在脚下迅速变小,转眼就已升到高空。她不禁害怕得“啊!”地叫出来,浑身颤抖,双手握紧腰上蓝栖的手臂。身后的蓝栖立刻将她搂紧,温声道:“别怕。”
      虽被对方紧紧扣在怀中,孔昭仍然害怕得发颤。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怕高。只听蓝栖在身后笑道:“这个激将法对你当真有用?看来妹妹看起来虽少年老成,毕竟内里也还是有些年轻女孩子的心性……这一冲动,就上了贼船。嗯,这样才可爱。”
      孔昭身在高空,本就害怕,听他一说,又不禁臊得不行,脸红恼道:“你……你再胡说八道……你对我用计,你,你……”
      蓝栖笑道:“只许你足智多谋,不许我兵不厌诈?妹妹,你连我也斗不过,遑论宫中那一位?”
      孔昭又羞又恼:“你再说!”
      蓝栖笑道:“我偏说。你是天子门生,可知我也是他亲自教出来的?你该喊我一声师兄……你知道吗?陛下十岁那年,阿娘入宫奏乐,与他玩在一块儿,两人玩得意犹未尽,舍不得分开,我阿娘就御剑一路将他从长安城抱回云深不知处。当时的陛下还是个孩子,可一点儿不怕高,你这样就怕了,可大不如他。”
      孔昭又是羞,又是气,又是怕,加以被高空的寒风一冻,牙齿不停格格打颤。蓝栖察觉,便带着她下降到一座山头。甫一落地,孔昭立刻跳下剑,站得离他远远地,羞恼地瞪着他。蓝栖解下自己外衣欲给她披上,孔昭一把夺过衣服,恼道:“我自己穿。”
      蓝栖笑道:“好啊,你自己穿。”
      便在此时,但闻天边破空声响。二人仰头东望,只见蓝梧、葛惙与蓝樱大概是久等不到他二人,御剑回来找他们了。三人降落在山巅,便见蓝栖与孔昭尴尬对峙着。孔昭披着蓝栖的外衣,尚自冻得唇色铁青,双颊白里透红,羞恼地瞪着对方。蓝梧葛惙见状,各自脱下自己外衣走过来递到孔昭手中。孔昭急道:“子纶你自己穿吧。天上冷。表哥,你也……”
      蓝梧道:“我有灵力护体,不妨事。你穿着。”
      蓝栖笑着点头:“只记得关心他们,就不记得问我冷不冷?妹妹好没良心。”
      蓝梧冷冷瞧了蓝栖一眼,便御剑离去。蓝樱笑望着几人,摇头道:“可惜我的灵力不够载人,爱莫能助爱莫能助。二哥哥避嫌甩手走了,所以师兄与表哥,姐姐你总得挑一个。”说罢也御剑飞走了。
      蓝栖笑望着葛惙:“不言兄,雨笙妹妹生我的气,不让我载了。你来载她吧。”
      葛惙脸上一红,甩袖道:“胡闹!”转身御剑离去。
      蓝栖一面望着孔昭七手八脚套上三层外衣,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一面笑:“怎么就是胡闹了?”
      孔昭破罐破摔站到他面前踏上剑,恼道:“咱们五个人之中,只有你胡闹!”
      蓝栖低笑:“妹妹,你老实告诉我,子纶也这样搂过你么?”
      孔昭咬牙:“没有!”说完却又猛然想起,先天八卦阵中,她差点丧生怨魂爪下时,蓝梧为了救她,也曾这样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如此她岂不是说谎了?当下又怒而补了一句:“有与没有,总不关你的事!”
      蓝栖点头而笑:“那就是有了。哼,这个混小子……妹妹,你看他性子又闷,又不会说话,我究竟哪里不如他?你何以厚此薄彼呢?”
      孔昭又羞又怒,道:“请蓝大哥雅正!”
      蓝栖笑道:“你真像他,他也总是叫我雅正。哎,我是见你害怕,才跟你说笑呀。”
      孔昭恼道:“蓝大哥岂不闻《道德经》言,多言数穷,不如守静?”
      蓝栖笑道:“妹妹学富五车,那不如我们来聊聊经典?你可以跟他聊,为什么不跟我聊?你让我守静,可你碰上他,为什么就不守静了?为什么成日家就有跟他说不完的话?君子应该以身作则,你不知道吗?”
      孔昭怒道:“你……!”
      ……
      ……
      ……
      几人降落在云深不知处时,蓝梧、葛惙、蓝樱三人当先落地,就见蓝栖降落后,孔昭立刻跳下剑,离得蓝栖远远地,双颊晕红,又羞又恼。蓝梧冷冷瞪了自家兄长一眼,转身就走。蓝栖笑着吩咐门生:“孔姑娘在高空受了寒,去弄些姜汤与驱寒的药材来。”
      门生答应着去了。蓝氏三兄妹远游归来,依家规当先去寒室向蓝翼请安。蓝栖一转眼见蓝梧没了踪影,当下便自己领着蓝樱葛惙孔昭三人去往寒室。一入寒室,只见蓝翼端坐上方,蓝梧坐在她身边,一脸的色若霜雪。蓝翼见孩子们带着朋友回来,也自欣喜,对葛惙与孔昭微笑道:“这便是葛仙师与孔姑娘了吧,远来是客,快请坐。”
      葛惙长揖:“晚生见过蓝宗主。晚生久仰蓝氏仙府,今得拜谒,幸也何如?蓝宗主莫要折煞晚辈,唤我「不言」就好。”
      蓝翼笑道:“好孩子,你太客气了。”
      蓝栖在蓝翼身边坐下,笑道:“阿娘,往日你常说,琅琊琴派琴修造诣不在我姑苏蓝氏之下。若能与他们交流,截长补短,则于我姑苏蓝氏大有助益。孩儿去琅琊与不言兄斗琴,竟输给了他。于是我把他拐来了云深不知处。他这一来,就别想走了。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这个人注定是个良师,眼下又已入了贼窟,若不把一身琴艺尽数传授给我们,咱们就不放他走。”
      一语说得蓝翼也笑了,斥道:“混说什么?”
      葛惙哭笑不得:“灵均!”
      一旁“上了贼船”的孔昭原来在偷瞧蓝翼,默默不语,此时也一个万福:“晚辈孔昭,见过蓝宗主。”
      蓝翼笑望着她:“好漂亮的一个孩子。”又笑对蓝栖:“你不介绍一下吗?”
      蓝栖笑道:“她呀,眼下正生我的气。孩儿不敢多说,不然她又恼了,子纶可不依。雨笙妹妹是子纶的挚友,不如让子纶介绍她吧。”
      蓝翼转而笑望身边的蓝梧,只见蓝梧气得铁青着一张脸,扭头不说话。蓝翼摇头而笑:“灵均,你怎么惹恼你弟弟了?”
      蓝樱笑道:“他们俩都不介绍,那我来介绍!雨笙姐姐是不言大哥的表妹,关内侯尚书令孔骞之女,有着孔门家学,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年方十五,就替陛下立过功,成为天子门生、羽林军军师、荣封翁主。如今距离云深不知处不远的东阳县,就是陛下赏赐给她的汤沐邑呢。”
      她一面说,蓝翼一面微笑点头:“如此少年英才,不愧孔门之后。”
      孔昭连道不敢。蓝樱笑道:“我们替长安百姓加固了先天八卦阵,又办了□□案,陛下赏赐丰厚,阿娘你要不要看看?”说着献宝似地,将谢鲲送给她的珍宝拿来给蓝翼看。其余四人也皆拿出《上古仙音》《文王八卦集解》与《兰亭集序》。蓝翼看了,称叹一回。及至看到蓝梧的香炉,不由沉吟。蓝栖笑道:“陛下说这是仙门至宝,我与子纶却看不出头绪。这不是一个普通弹琴焚香用的香炉吗?”
      蓝翼摇头,拿起香炉翻转过来,只见炉底刻着八个小字:「梦影雾花,皆是虚幻」,不由半晌沉吟。
      蓝梧问:“母亲,这香炉可有何特殊之处?”
      蓝翼沉吟道:“昔年我夜猎时,曾遇见过梦獏一族。这种妖类擅长操控梦境,且性喜香。这个香炉上,有牠们的妖力残留。但梦獏一族以梦为食,吞食的通常是恶梦。所以牠们非但对人无害,有时候反而有益。我虽不明白这香炉的作用,但想来陛下不会将有害之物赠给你们。”
      蓝梧点点头。
      蓝翼又望望那《文王八卦集解》,笑对孔昭:“明经长老也极喜《易经》,孔姑娘可多与他参详。”说着笑对蓝樱:“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丫头,成日只知胡闹贪玩,看被人家比下去了!”
      蓝樱笑望孔昭:“我哪敢跟她比呀。阿娘,我早就失宠了!这次去长安,还被陛下骂了一顿……我会弹琴,比不得翁主姐姐善舞。听说她一舞倾城,可惜从不对外人展露天仙之姿。除了父母兄长,她只肯舞给陛下看呢。我问陛下,雨笙姐姐跳舞有多好看?陛下只是笑,也不说话。”
      “………………”寒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所有人一片安静。孔昭双颊微红,讶然看着蓝樱。蓝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自己嘴巴,睁大了眼睛。蓝翼沉吟片刻,缓缓走至孔昭面前,细细打量她。孔昭凝望着蓝翼,只见这位仙门宗主虽年近四十,却因修为极高,仍保持着二十多岁时的形貌,清丽非常,面如青莲,自有一段道不出的成熟妩媚风韵,且更如谢鲲一般,自带摄人的沉稳气魄。她想起蓝樱那句“我阿娘可不是好惹的”,不由有些害怕,垂了头低声道:“蓝宗主,您别误会。我,我对陛下,纯属敬慕。他,他思念青羽皇后,十余年如一日,眼底从没有别的女子……”
      蓝翼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孩子,你想什么呢?小樱子口没遮拦,是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
      孔昭忙道:“纤云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一语未了,简直悔得要咬掉自己舌头。这一句话,不是欲盖弥彰吗?寻常臣子若非心慕谢鲲,怎么会妄猜帝王的家务事?蓝樱在一旁也不由拍额头扼腕,心想翁主姐姐呀,你向来聪敏,怎么此时偏偏说错话呢?当真是被我阿娘吓傻了……
      但见蓝翼笑而摇头:“傻孩子。”
      蓝栖在一旁闲闲地道:“阿娘放心。把她交给孩儿就是。陛下让我帮她修复文王八卦镜呢。”
      孔昭怒瞪着蓝栖:“蓝大哥,你!”
      蓝翼笑瞪了蓝栖一眼:“灵均,雅正!好不容易带两个朋友回家作客,你要把他们都吓跑吗?”
      蓝樱在旁小声道:“雨笙姐姐,你别怕。我……我刚刚说错话了!我阿娘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欺负你。至于狐狸精……哼,狐狸精要是欺负你,我会保护你!不言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还有我二哥,”她转头对蓝梧道:“二哥,你也会保护她的,对不对!雨笙姐姐是你的挚友,你还救过她的命呢。”
      蓝梧脸如寒霜,一语不发,起身便走。几人望着他出了寒室,蓝翼不由摇头:“灵均,你怎么惹的子纶?他从一回来脸色就不对。”
      蓝栖笑道:“凭什么他生气了,就一定是我惹的?阿娘就是偏心,自小偏疼他多一些。”
      蓝翼哭笑不得:“灵均!”
      蓝樱在旁酸酸地:“天地良心!全云深不知处上至长老、下至家仆,谁不知道蓝宗主最疼长公子这个狐狸精?”
      蓝栖笑对蓝樱:“不要总是没大没小,狐狸精狐狸精地叫!这叫人听了多难堪?”说着笑望孔昭一眼。
      孔昭几乎给他气哭出来,万分难堪之下,起身就往外走。蓝栖忙上去拉住她,柔声道:“妹妹别恼,是我说错话了。”
      孔昭甩他,哽咽道:“你再拉拉扯扯的!你今天拿我开心还不够多吗?”
      蓝翼摇头笑斥:“灵均!你今日可还有半分雅正?听听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看来是皮痒了。自去祠堂领十下戒尺!”
      蓝栖笑道:“阿娘!我带着朋友回来,你可真舍得当着不言兄与雨笙妹妹的面打我!”
      葛惙忙起身长揖,帮着求情:“蓝宗主……”
      蓝翼笑而摇头:“罢了,罢了。不言快快请坐。”
      蓝栖抓住葛惙手腕,笑道:“不坐了。我带他们去各处熟悉一下,给他们安排住处。”
      蓝翼点头,葛惙孔昭便对蓝翼行礼道别。三人方走到寒室门口,只见蓝梧脸如寒霜,冷冷地站在院外拦住几人去路。蓝栖笑道:“子纶,怎么了?”
      蓝梧冷冷道:“戒尺。”
      蓝栖讶然道:“什么?”
      蓝梧抓住兄长手腕,含怒冷声道:“十下戒尺。请兄长随我去祠堂领戒尺!”
      葛惙孔昭:“…………”
      蓝翼与蓝樱在寒室内听得外面风云变色,忙走出来。只见蓝梧冷着脸抓住蓝栖不放,非要揪他去祠堂。蓝翼虽然吃惊,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因姑苏蓝氏有这么一条家规:宗主若下令处罚弟子门生,事后后悔,得以收回。但掌罚之人亦有权驳回宗主的赏罚令。若二者不合,则要上报长老会议决。
      此刻蓝翼若阻止蓝梧,蓝梧至孝,当不至于说什么,更不至于闹到上报长老会。可若是蓝翼此时为了十下戒尺这样小小的处罚驳回蓝梧,真真有失身分。若令长老们知晓,更极不好看……
      她知道蓝梧极孝顺,若非当真发怒,绝不会如此。只不知他兄弟俩因何闹成这样。十下戒尺虽轻,然而已经开始代理宗族事务的长公子被当众打戒尺,不论打几下,都是羞耻的事情。蓝栖幼时虽顽皮常挨打,但自从开始协助蓝翼掌管家务后,便没挨过戒尺了……
      蓝樱担忧起来,拉着蓝翼衣袖:“阿娘……”
      蓝翼望着幼子,温声道:“子纶,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才知道你到底……”
      蓝梧对着蓝翼一揖:“请母亲恕罪。”说罢揪着蓝栖,一径往祠堂而去。
      蓝栖怒道:“子纶!你!”
      蓝梧冷着脸不语,揪着人只是走。葛惙本要劝解,却又怔怔停住。孔昭本也欲劝,见了蓝梧的怒色便也默然不语。回看蓝翼,只见蓝翼亦是摇头叹息,垂首道:“教不言与孔姑娘见笑了。这兄弟俩……唉!”一语未了,竟至哽咽,忙转身吩咐另外两名门生带着葛惙与孔昭去居所,便掀帘转身回寒室去了。蓝樱喊道:“阿娘!”忙跟进去安慰母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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