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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40.
      到得兰室,果见蓝栖在内,早生了一盆炭火,与蓝樱在内说笑。蓝樱正坐在琴桌前,摆弄她那把焦尾琴。蓝梧进去,欲找个位置坐下,蓝栖便过来将他拽到炉火旁,又找了个软垫放在地上让他坐,道:“手还是冻着的。还不过来烤烤。方才回去睡下的时候也不记得让家仆给你生火?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蓝樱笑道:“不知道是谁,天寒地冻,只为了找一块用来斫琴的梧桐木,带着弟弟出去,冻一晚上!你倒是不心疼。冻坏了二哥,看阿娘不揭你的皮!”
      蓝栖笑道:“阿娘要揭,也先揭你这个「混世魔王」的皮。还不把这焦尾琴藏好?总是拿出来在我面前显摆,哪一天被阿娘看见了,她……”说着,转念一想,笑道:“罢了。她也爱琴,见了这焦尾琴必也喜爱,未必为了这个生气。”
      蓝樱笑道:“是吧。好端端地,她揭我的皮做什么?我又不像你,被阿娘罚了,有人心疼你。”说着向蓝梧一努嘴。
      蓝梧:“……”
      蓝栖笑道:“怎么没有人心疼你?我跟你二哥就不心疼你吗?宫中那位就不心疼你吗?让你把陛下给你的什么夜明珠、白玉钗、龙虎玉带钩、鎏金青镜都藏好了,你偏偏要跟子弟门生们显摆!怎怨得阿娘不恼?怎怨得我跟二弟不为你提心吊胆?”
      蓝樱嘿嘿一笑:“阿娘要罚我,我就溜之大吉,去未央宫住上十天半月,回来她气也就消了。”
      蓝梧冷冷瞧了自家妹子一眼,蓝栖摇头笑叹。只因当年蓝安与更始帝约定世世代代派后人入宫奏乐,蓝樱自幼便时常入宫。事实上到底是去奏乐还是去玩,天知道!谢鲲又百般疼宠,甚至连自己的寝宫与皇后的椒房殿都随她闲逛捣蛋,以致养出蓝樱这般横行霸道,精灵古怪的性格。
      当下蓝栖笑道:“宫里究竟有多好玩?深宫内苑,住上十天半月,你也不腻。”
      蓝樱笑道:“怎么会腻呢?我去也不光是玩。我想学什么,陛下不会让最好的老师教我?只说这学画,他就请了两名国手教我。宫里还珍藏了不少王右丞当年的画作,让我临摹。陛下还说,无怪我喜欢王右丞的《辋川图》。王维隐居的辋川,青山逶迤、峰峦迭嶂,原有些像我们云深不知处。王摩诘佛缘颇深,其人雅正淡泊,丧妻不续娶,从一而终,也很像我蓝家人。”
      蓝栖笑着点头:“还有呢?”
      蓝樱笑道:“前些日子,西方大秦使者来朝进贡,送了好些他们的画作来。陛下带我去看,只见画中那些西方宫廷里的美人,那才叫一个细腻传神!其中一幅画可有意思了:是一名王后抱着一名王子与一名公主。谁知那大秦使者言道,这俩孩子都是王子。你道为何?使者说啊,他们西方宫廷里,长子从小就是储君。如果王后又生了其他儿子的话,多半会将次子幼子当女孩子养。这样就可以避免日后发生夺嫡之争、骨肉相残。所以画像中,多有画小时候着女孩儿装束的幼子……”
      她一面说,蓝栖一面含笑听着,不时往蓝梧那儿瞄一眼。只见蓝梧脸色已是越来越黑,最后恼得起身就走。蓝栖忙拉住人,笑道:“才来了,怎么又走?且听她说完。”
      蓝梧对蓝樱恼道:“你再胡说八道!”
      蓝樱哼了一声:“我胡说八道?莹宁长老上回给我讲课,才说到「八正道」呢。我现在就背给你听:正见、正语、正业、正命、正念、正定……”
      蓝栖笑道:“这会儿谁听你背佛经?”
      蓝樱笑道:“……陛下一听,也笑了,说西方宫廷里这样的教育方法,很值得我们学习。我们炎黄子孙历朝历代皇子夺嫡,兄弟阋墙,究竟闹出多少战争祸事来。又不是所有公子王孙,都一概像我们姑苏蓝氏的兄弟一样,和睦知礼,兄友弟恭,淡泊名利。”说着笑对蓝梧:“二哥,你听听,陛下夸你们呢。”
      蓝梧不以为然地一扭头,片刻后道:“我仙门原不与他朝廷相关。皇帝夸不夸我们,我等原不该在意。”
      蓝樱笑道:“冰块脸果然冷面冷情。你瞧瞧,说话越发无情无义了。”
      蓝梧冷冷道:“我怎么无情无义?我无情无义,总好过你没大没小?”
      蓝栖在一旁笑:“没讲两句又吵嘴。这又是怎么说?”
      蓝樱笑道:“都说二哥虽生得好皮相,可惜是个面瘫。只在阿娘与你面前才笑罢了。而且他原沉默寡言,只有跟我拌嘴时能多说两句。你便让他说又如何……”
      蓝梧冷声:“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无情无义?”
      蓝樱笑道:“我已经认了陛下当干爹了,所以陛下也是你们的干爹。你鄙视干爹,可不是无情无义?”
      蓝梧叹了口气,颇为痛心疾首,片刻后道:“你虽从小时常入宫奏乐,到底是在云深不知处长大的,心性单纯。那些史书上描写的宫廷斗争何等险恶,你哪知道!他若真疼你,就不该认你做干女儿,让你受众人妒忌。”
      蓝樱笑道:“二哥跟着明经长老读史书,读成书呆子了!宫廷斗争哪里都那么险恶,为什么我去宫里就没瞧见?可见你读万卷书,不如我行万里路。你若亲自去宫里看了,再来和我说!陛下也没有后妃儿女,也没让我见什么郡主、诰命夫人。他就让侍中与内侍们照顾我罢了。你还别说,侍中打理帝王内务,掌管皇家家事,颇有蜀汉侍中马良、费祎的风范。既和蔼可亲,又不失法度。我去了,只见宫里上下清明端肃,这就是陛下任人唯贤,所以把家事国事治理得好,没谁敢争风吃醋、使那小人心计。况且这认干爹原是我们私底下偷偷认的,他总不许我往外说去。宫廷内的人也以为我就是姑苏蓝氏派来奏乐的女乐师罢了,以为陛下疼爱我,只是因为我琴弹得好。再说了,陛下鼓励我好好画画呢。他与我两名师傅都说,我于绘画上天赋卓绝,以后成了名家,想求我画作的人从云深不知处山门排到皇城门,大家巴结我还来不及,哪会有人找我麻烦?”
      蓝梧听了,才放下心来。蓝栖笑道:“陛下怎么认你做干女儿了?”
      蓝樱笑道:“原是我有一回跟他抱怨:我没有阿爹,打小只知母,不知父。别人有爹疼,我没有。他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朕当阿爹的。我问他,真的吗真的吗?我常想象,如果我有阿爹,就要像是陛下这样的!”
      蓝梧扶额叹息。蓝栖却听得津津有味,笑道:“然后呢?”
      蓝樱笑道:“陛下听罢一笑,说:朕可没有什么长处,你若有阿爹,肯定比朕要好多了。我说:哪里哪里?陛下可厉害了!你是天下数百年难得一见的仁德之君,而且很会治国,很会替老百姓搞民生啊。这不是长处吗?”
      蓝梧冷笑:“你这么小年纪,便学会了阿谀奉承!”
      蓝樱傲然道:“陛下听我这一吹捧他,可开心了!他笑起来可好看可好看了,跟二哥你笑起来一样,如月出天山,清光映雪……”
      蓝梧听不得这话,转头去看窗外不理她。只听蓝樱又道:“陛下又问我,你想赚钱?我说,当然!我要帮我阿娘赚钱啊!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带族人夜猎啦。陛下一听,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说要教我怎么做生意搞营生呢。又叮嘱我好好学画,要是画好了,以后何愁不能进帐?”
      蓝栖听罢,笑道:“我相信。”
      蓝樱笑道:“是吧。大哥你也觉得我天资卓绝,前途无量。”
      蓝栖笑道:“你别得意。我是说,陛下生得好看,笑起来就像子纶,有如月出天山、清光映雪,这个我信。”
      蓝樱讶然:“你见过他?”
      蓝栖笑道:“你的干爹陛下与我认识的“阿达”,也许是同一人。”
      蓝樱笑道:“那名来无影去无踪,偷偷教你有的没的的那个长老么?”
      蓝栖笑道:“越发没大没小!他教的哪里就是“有的没的”?究竟是有的,还是没的?”
      蓝樱嘿嘿一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究竟是有还是没,是空还是色,我也不知道?”
      蓝梧听得他俩越说越不像,忍不住道:“雅正!”
      蓝栖笑道:“既要雅正,我们就来谈佛经。我等皆是凡夫俗子,执着于「有」,执着于「色相」,而不能悟得「空」的道理。妹妹精擅丹青,何不把陛下画下来。借着他的色相,我们来看看,我阿达与你的干爹陛下,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蓝樱拍手:“好主意。我这就画!”当即拿了纸笔就画起来。
      蓝梧无奈地看着兄长与妹妹。只见外面一名蓝氏子弟走进来,对蓝栖拱手为礼:“长公子。宗主不在,却有几件事待回,请长公子示下。”
      蓝栖本来正看蓝樱画画,闻得他说,便抬首微笑道:“你说吧。”
      那子弟道:“清河聂宗主的公子娶妻,还有兰陵金氏老族长仙逝。这一喜一丧,如何安排?”
      蓝栖沉吟片刻,道:“我记得玉室中还存放着成套的水晶盘、玛瑙碗。各拿六套,只怕还能充作贺礼。”
      那子弟问:“不送匙箸?”
      蓝栖笑道:“金银碗箸,自有兰陵金氏送去。我等不必这般破费。至于金氏族长丧礼,比照从前聂家老伯父丧仪——你取了牌子去,向府库支银五十两。来日我带着,亲往吊唁。”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令牌给他。
      那子弟接了牌子,恭敬长揖道:“是。”
      蓝栖一番调度,井井有条,帐务分明。蓝梧蓝樱在旁听了也不禁暗自钦佩。那子弟去后,蓝栖便笑:“难怪阿达说,不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世家大族,人口兴旺至为重要。如这般婚丧喜庆,迎来送往,都是花费。如我们人口少了,长此以往,若要不失礼,钱财便会有去无回。如人只有出的气息,没有进的气息,这家族长久下来,也就败落了。可见兴旺人丁,开源节流的重要。”
      蓝樱笑道:“大哥现在代行宗主大权,颇有阿娘杀伐决断的大将之风。说起这「生意经」,又如那范蠡、子贡。原来你那阿达,教你的是这些!却说阿娘怎么不在?这会子她去哪儿了?”
      蓝栖忍不住笑:“应当是会老情人去了。”
      蓝樱嘿嘿直笑:“英雄所见略同。她到底会的谁,多早晚被我们拿住才好呢。”
      蓝栖笑道:“这不就叫你画影缉拿了么?快画,快画。”
      蓝梧咬牙:“雅、正!”
      蓝樱低头添了几笔,画龙点睛,大笔一挥而就,道:“好啦!”
      蓝栖凑过来一看,只见纸上谢鲲俊秀形容宛然,点头道:“不错,这是阿达。再不会差的。”
      蓝樱捧脸:“可见陛下也时常偷偷来云深不知处私会蓝宗主、再顺便荼毒一下长公子。他也让我喊他「阿达」。大哥你说,我们几个的阿爹,会不会就是他?”
      蓝梧咬牙:“是与不是,总不是我们应该多问的!”
      蓝樱拍案:“天地父母,这何等大的事情,怎么不该问!不但该问,还应该追根究底、追本溯源!这才是显得我们为人子女知孝道、不忘本……”
      蓝栖叹道:“我向来疑惑,为何长老们对我等阿爹之事讳莫若深。如今这样两相对照,倒是什么疑惑都解开了。”
      蓝樱笑道:“原来你也问过长老们这个事儿。执剑长老与妙法长老是怎么说的?”说着又笑转向蓝梧:“二哥,这个事情你也问过你恩师长老们吗?”
      蓝梧道:“问过。”
      蓝栖摇头:“执剑恩师让我不要问。妙法长老见我问他,只笑而不语。”
      蓝樱笑道:“可见妙法长老比较疼我呢。他告诉我了。”又笑对蓝梧:“明经长老怎么说的?”
      蓝梧迟疑了一下,道:“恩师当时的神色很是严厉,他说,我们没有父亲,我三兄妹都是菩萨抱给母亲的。”
      蓝樱笑道:“可见是胡说。长老们也不先彼此通个气儿,商量一个说法。”
      蓝栖笑道:“妙法长老到底怎么告诉你的?”
      蓝樱笑道:“他说,在遥远的西方,唐僧取经经过的路上,有一个女儿国,国内只有女人。又有一汪泉水,名为女儿泉。女孩们长成了,就去女儿泉边饮那泉水,就有后代了。他说,咱们阿娘年轻时喜欢御剑往西方飞,飞累了,渴了,就下去饮那泉水。头一回她不知道,生了大哥你。第二回她也没弄明白,所以生了二哥。”
      她一面说,蓝栖一面笑,最后道:“更是胡说了!女儿国既然只有女儿,那么姑娘们喝了女儿泉生出来的肯定也是女儿。怎么阿娘生了我与二哥俩男儿?你才是阿娘喝了女儿泉生下来的吧。”
      蓝樱摇头:“妙法长老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第三回阿娘总算不敢饮那女儿泉了,所以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蓝栖知道妙法长老这是拐弯子骂蓝樱调皮有如孙悟空,忍不住笑倒在蓝梧肩上:“我竟不知道,咱们的小妹是个石头里蹦出的小猴子……”
      蓝梧掌不住,也微微地笑了。蓝樱一面笑,一面跳起来要打蓝栖。蓝栖早一溜烟跑了。一时两人绕着蓝梧,一个逃窜,一个追打,闹得不亦乐乎。蓝樱一面笑,一面口内只是喊:“二哥,快帮我捉住他!”
      蓝梧劝说了几句,那两个哪里理他,只顾嘻笑追跑。一时三人都没注意到兰室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抹额、白发苍苍的身影。直到那人轻咳一声,兄妹三个才回过头来。蓝樱笑道:“妙法长老!大哥欺负我!”
      蓝宽摇头笑叹:“这又是怎么说?方才明明是你追着你兄长打。”
      蓝樱恼道:“他骂我是小猴子!”
      蓝宽莞尔:“你难道不是么?那原是我骂的,很不与你兄长相干。”
      蓝樱恼得直跺脚。蓝栖笑对蓝樱:“你也有今日!”说罢又对蓝宽温声:“老师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
      蓝宽道:“上回讲课时遗落了几本曲谱。来看看是否还在。”
      蓝栖当即去室内一角取了几本乐谱,交给蓝宽道:“可是这几本?”
      蓝宽接过,笑而点头:“是这几本。难为你心细,替我收着了。”
      蓝樱恼得指着蓝栖:“好一个恩师的小帮手,阿娘的小棉袄!这云深不知处几百口人,上至阿娘与长老们,下至二哥、众子弟门生,都被你迷得团团转!只有我看透了你这个「狐狸精」罢了!你不就是会撒娇吗!不就是会左右逢源吗!说说!这也是阿达教你的不是?”
      蓝栖淡淡道:“我会撒娇,比不得你会撒泼的。”
      蓝梧头疼道:“纤云,口没遮拦。哪有人赶着自己兄长叫「狐狸精」?”
      蓝樱恼道:“他骂我是猴子!我不能骂他是狐狸吗?”
      蓝宽深知这是他们兄妹三个的日常,当下也不劝,只是微笑:“吵。继续吵。老夫先告辞啦。”说罢抱着曲谱施施然走出兰室。
      蓝宽前脚刚走,兰室内却是安静下来,哪个也不吵了。三兄妹安静了一会儿,蓝栖莞尔道:“真是一样米养百种人,妹妹,你我同是阿达教的,怎么我是杀伐决断、左右逢源。你就是这么无法无天、横行霸道?可见他是教我,却是宠你。”
      蓝梧咬牙:“你们二人,怎可赶着认那天下至尊为你们的父亲?这是多大的事?也是可以乱说乱认的?”
      蓝樱笑道:“敢情我跟大哥画影缉拿、两相对照,你还不信。非要人证物证俱全了你才要信?那好,我就举物证给你们瞧:陛下结有金丹,灵力修为甚高,剑法精妙,又擅抚琴,无不是我姑苏蓝氏的路数功底。又百姓传言,当今陛下不但勤政爱民,仁德圣明,还是个痴情种。他少年时在代郡做代王,遇见仙女传授他金丹道法,与他相恋,成为他的王后。然而,在他登基前夕,代王后却不幸仙逝,皇帝哀思甚深,追赠「青羽皇后」封号。十八年来,也不再另立皇后。可我问陛下时,他却说皇后不曾薨逝,只是她素性不爱俗务,更不喜被关在宫中,所以登仙去了,如今在仙山里修行呢。我说这「青羽」大有深意:青出于蓝,羽者翼也——你们细想。”
      蓝梧咬牙:“牵强附会,一派胡言!”
      蓝栖沉吟:“嗯,我觉得纤云所说不无道理啊……陛下金丹琴剑是我姑苏蓝氏一脉,足见授他道法的“仙女”出自我姑苏蓝氏。可观我族女修大都沉静内敛,不像是会私授道法与外人。安师既与更始帝约定,世世代代派后人入宫奏乐。这一代入宫奏乐的是纤云。上一代是阿娘……”
      蓝樱又道:“椒房殿内的屏风上,还有陛下亲题的一首李商隐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相见时难别亦难”就是他思念道侣的心情,因为相见一面不容易。中间两句更好解释了,都是写刻骨相思之情。最后“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就是指他要上仙山,才能看见皇后呢。至于青鸟呢,自是指青羽皇后了。你们再看阿娘寒室屏风上的那一首,也是李商隐的诗,与这个《无题》竟是一对的!”说着,拉了蓝梧就要往外跑。
      蓝栖笑叹:“天寒地冻,你跑什么?穿上大衣服再走。”一面拿了雪貂裘给蓝樱披上。蓝樱挣下来,回头就披在蓝梧肩上,笑道:“我不冷。不要把二哥冻坏了才是。”
      蓝梧默默将雪貂裘取下又披在蓝樱身上。蓝栖复拿了蓝梧的轻裘给弟弟披上,摇头:“子纶冻了一夜不假。纤云是女子,天生体寒,难道就受得雪天寒冷?还不穿上。”说罢自己也系上披风,三人出发往寒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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