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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呐,我可传达到了,你就别再纠缠了。”
李顺亭对李妙嫦说完,掩饰性的咳了一下。说起来也是孽缘,初遇时明明是想要杀她灭口的,没想到被陆佳这个心软的给拦下了还医好了腿。第一次没杀了,以后再见面就更杀不了了,还有点怵她。不仅是因为他察觉到李妙嫦眼底潜藏的杀伐果断——从这点说来他们俩其实有点像的,也是发觉李妙嫦背景不简单,武艺高强,身边娇艳女婢也身手不凡,绝非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一般武婢,更因为每次碰见总是倒霉!他们这就底层的小太监还是别沾惹了。所以……
“回见吧您内~”
这样的孽缘还是再也别见了!李顺亭心里念叨。
“慢着。”
“啊?你还想怎么着啊?”
“没事儿。就是给你点东西拿回去,总不能白让你跑腿吧。这不是我的作风。”
起初,李顺亭还推辞着。一看到飞云端出来的托盘上十几颗金稞子和一摞小额银票眼珠子就直了。
“不用了。在厂里我们也用不到什么钱……”
什么叫用不到什么钱!东厂里边儿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是,东厂里管吃管住,衣服也发,还有月钱。可那是远远不够的。在东厂过活,上上下下都要使银子。首先宦官爱财的秉性使然,钱多好办事,其次是陆佳和李顺亭现在虽然已经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小火者但是他俩这种没什么宽广人脉的小太监要用银子疏通的地方也是非常多的。
“真的用不上么~~~~~~~~~”李妙嫦拉了个长音儿。
李顺亭不自觉夹紧了胳膊,腋窝下的补丁他头一次感觉这么地硌人。陆佳那个人,心好,勤快,爱干净。这些特质结合在一块的结果就是他俩的衣服时间一长没怎么穿坏呢都特么让他给洗坏了!平时的日子本就紧巴巴的,根本没有余钱再去针工局多买些来。
“我们本也不缺……不用……”拒绝的话在嘴里翻滚着乱成一团不成章法。
“行了,都拿着吧……”李妙嫦直接把这些金锞子和银票塞进李顺亭怀里,“再看这些钱也下不出崽儿来。”
李顺亭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金锞子直接堵在了嘴上。
“你要真的手头宽裕便不会四处钻营着打秋风。”李妙嫦道。
“我知你不是那等会独吞的缺德鬼,给了你,你晓得怎么让你俩过得更好些。陆佳医好我一双腿,不啻于再造之恩,而我亦当涌泉相报。”李妙嫦绕着怀抱钱财的李顺亭陈情。
“上次,我似乎说的太简略,且世人对宦官之流多有鄙薄,陆佳对我怀有疑不应我也是正常的。这次我仔仔细细说于你听。我本不是那起子任性妄为的官家小姐,没那么无聊拿儿女之情戏耍于你们。我是思虑了许久才弄明白我的心,我愿与他长久相伴、朝夕相处。而陆佳,除了他是个太监这点,无论品性外貌来讲都算得上极好的。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走了几圈,李妙嫦的腿略有些累了,她坐了下来捶了捶膝盖,神情恬淡眉眼微扬,仿佛一个真正的娇小姐温柔可爱。“我其实应该算是江湖人吧,世俗礼教我懂,可我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子嗣,更不在乎名分这些流俗的东西。我是不会嫌弃陆佳的。”
“你懂你该做什么了吗?”
李顺亭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李妙嫦那番陈情李顺亭并没有传达给陆佳,那么长的话他可记不住。就算记得住他也无法完完全全复述出那些动人的词句来。这姑娘真了不得,不仅杀伐果断,也会织网攒套,像那志怪话本里的狐仙艳鬼不知不觉间把人网罗到温柔乡中去了。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点操守李顺亭还是有的。所以……
“顺亭,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你哪来的钱?”陆佳看着眼前一大叠的新衣裳新鞋皱着眉头问他。
李顺亭随口支吾着遮掩:“我们当外差的来钱的道儿多着呢,你们成天拘在厂里的不懂。”
“你可别蒙我,周小乐也是番役,他比你资历深着也没见日子过得比你更宽绰。”
“周小乐那孙子,一心眼子往上爬,他干爹你师傅周炳心里明镜似的。点他好几回了脑子都不灵光。除非他跳槽到别人门下,不然他这辈子也甭想往高了走。不过周小乐不忘旧情这点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不然你师傅早容不下他了。”
陆佳提起衣服来左右打量了下,质料考究针脚密实绝对是针工局分外上心的结果。他放下叠好又道:“我就提了一句,怎么又说起他和我师傅来?顺亭,我确实觉得有些不对。这阵子稍有空闲你便拉我出去,闲逛之时总要‘巧遇’到那位李小姐。这事你是不是参与其中?”
若是一次两次便也罢了,次次都巧遇还是刚出东厂门就被截了,然后一走就是从出门到回厂。二人一路无言,李妙嫦也不主动说些什么,就是同行骑着驴戴着帷帽静静地不远不近相近而行。起初陆佳隐晦地提起:“姑娘,你我一路同行似有不妥。”李妙嫦道:“这通天大道你走得,我走得,同走,无不可。”后来陆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知自己模样好,姑娘一时上心也是有的,过一阵子就会忘却的。
牵驴的恒娘偷看陆佳:这就是少宫主心心念念天上有地下无的仙郎啊。身着常服的他确实俊秀出尘,成了太监也确是真真儿的暴殄天物。
此时李妙嫦憋住满腔的万语千言化身为盘丝大仙,悄悄地、慢慢地算计着、算计着如何网罗住自己的心上人。双手紧握着缰绳骨节突出胜过一切情话。
“嗨!这不赶巧么。这世上的缘分二字岂是你我可参悟的?”李顺亭又摆弄起新鞋来:“来看看,内联升的新鞋,看这纳的厚鞋底儿比针工局的可好上不老少。”
见李顺亭顾左右而言他,陆佳知他不肯再说也便不再深问。
这眼看就要中秋,秋后要问斩的一大波案子,秋实节报贡各级官员的往来,中秋宫里又要准备飨宴……林林总总堆积成山,东厂上下除了厂狱之外都忙得脚不沾地。秋后问斩的斩上一波,牢房起码能空出一半,陆佳鲜少有空闲的时间能看看医书。
这医书一捧起来就不太好放下了,加之李顺亭也忙没什么时间,就放了信鸽传话给李妙嫦。为了追个太监,她特么连信鸽飞书都用上了。
李妙嫦趁着这时候在那边多操心些话本的事。前阵子忙着儿女情长,事业气短。《知否》连载虽然没有断,但是洪东家都来催新话本了而且还提到能否把插画精装版的话本售卖权给他。李妙嫦回复考虑几天。
秋实节刚过没几天,左佥都御史郭铤朝上公然弹劾东厂宦官“阳奉阴违,贪贿无艺”,在百官报贡之时大行索贿受贿之事,罪当重典。
像是投石入水激起圈圈涟漪,一个个“有本奏”的臣子们如雨后的蒜苗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朝堂之上顿时成了悠长的堂会,你方唱罢我登场,只不过内容从大戏变成了弹劾东厂。
庆和帝并不正面回应,他看向程御影:“程卿,此事你怎么看?”立在庆和帝旁边的东厂提督程御影低着头敛着眼,眼观鼻口观心,倒不是心虚地沉默,他只是对此毫不关心。本来程御影个子就矮,穿着一身紫金蟒袍里三层外三层挺厚,头戴乌沙,再一低头整个人看起来跟个大号紫果子似的。
庆和帝咳了一声程御影都没什么反应。
近御伺候的大太监冯抬心道不好,这祖宗毛病又犯了。他上前一步,用手中的浮尘柄捅了捅程御影的后腰小声提醒:“督公,您倒是言语一声啊。”
程御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抬眼,只见他全脸抹得煞白,五官全都不甚清晰,只一双本是澄澈如水的眸子目光却似行将就木般暮色沉沉。既是暮色,就带了那么点冰冷的死气儿。
目及所处,诸位大人顿时感觉身处一座百年老坟,不由得寒颤了一下。
程御影开口,声音略有童相但无甚起伏,听着亦冻人:“郭大人等诸位大人既以上表,想必是有实据在手。东厂本应自京师至天下,旁午侦事。此事出,臣自觉有负圣命……”
冯抬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祖宗!咱别闹病心了成吗?!
“……臣自请三日时间肃清厂内贪墨,望圣上恩准。”
“准。”
冯抬一颗拱到上牙膛的心可下哧溜回了肚子里。
下朝后,程御影自觉跟庆和帝御驾一行到了御书房。门一关,摒退左右只留冯抬一人侍奉,庆和帝不住地捏眉心:“智玖,你又在别扭什么?”
庆和帝今年四十有三,年轻时爱访仙问道,长得也是三缕长须,仙风道骨。这上了年纪蓄起须,再发福些,打眼一看跟玉皇大帝似的。因着年轻时仙门缘深,本以为此生无妻无子,怎知缘分天定,二十六岁时巧遇即将充入教坊的邱霜,一眼定终生,收在身边,当年生下阳钰瑓。奈何天不遂人愿,邱霜难产,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此生不会再有生育。庆和帝倒是没什么,但是这成了邱霜的一块心病。
为了爱护这唯一的独苗,邱霜找了个出生时辰相当、相貌相似的婴儿作为影卫起名程御影一同养大……
“没什么,就是手炉有些冷了。”
庆和帝让冯抬去给手炉去添炭再把程御影的毛皮大氅拿来。
“今天本也没多大的事,这就是那些谏官故意跟我们东厂过不去。陛下您知道,我也知道。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程御影擅自坐下了,然后依旧是垂头缩在了椅子里,两手交握住。“东厂抢了他们督察院的活计,他们再不出声才非常理。利刃悬顶任谁也不会放着不管。左右陛下也不会严惩臣,他们连这点都看不透才有点蹊跷。”
“你啊,还是嫩。”庆和帝一边细心给程御影解释一边腹诽冯抬腿脚忒慢还不回来,都没人奉茶了。“‘众口铄金,积骨销毁’,这帮子文官是要坏你名声,待你和东厂声誉尽毁、左右不容的时候,上表裁撤东厂便成了水到渠成的事了。”
这会儿冯抬带着东西已经回来了。
程御影接过手炉又披上大氅把自己才找回了些温度:“那预祝他们梦想成真。”
正在给熏炉添炭的冯抬接过话来:“督公,谁这么好福气能让您祝贺啊?”
“你!”庆和帝没个好气儿:“祝你早点把朕给渴死。”
知道皇上没真动气,冯抬连忙告罪、斟茶。
“其实……”
冯抬赶紧避走。程御影才接着说:“其实若想制衡太子,本不必再设立东厂这么麻烦,从诸皇子中再提拔一位亲王便是。”
“朕又如何不知呢?倘若如此,皇后必然出手,到时事情反倒麻烦还多累性命。但是你,即便给了你权力,皇后也是放心的。对了……”庆和帝似是忽然想起:“朕近日收到上贡的百年老参数支,一会儿你带回去用来煲药膳也好,做参茶也好,入了日常补药的方子都好,调养一下自己的身子吧。”
“谢陛下美意,但皇后另赐了臣滋补的药剂与人参相克,臣只能推却了。”
“皇后还继续让你练那个什么无名神功吗?哼,什么神功都敌不过千军万马的铁蹄践踏。这参你先收着,有用到的那一天的。”
程御影跪下谢恩。
待程御影走后,庆和帝问冯抬又似问自己:“朕是不是太逼着这孩子了?”
“皇上,您这都是为了社稷和皇后,是逼不得已的。”
回了东厂,把老参给了毒医沈蝮。沈蝮是庆和帝阳赆践祚之前云游巧遇的怪医,擅使毒,为江湖所不容犹如丧家之犬,如此遂跟从了阳赆——当时还是献王——领朝廷的俸禄。那时献王身边已有神医翁望随侍在侧,后再添了个沈蝮,翁望自然心有微词。俩人明里暗里斗了十多年。最后是等程御影从底层宦官做起成了东厂厂督,庆和帝就把沈蝮给了他,做了贴身的侍医和幕僚。
沈蝮瞅了那几根老参几眼:“嗯?皇后开恩了这是?”
程御影坐那不说话。
“皇上赐的?”
程御影点了点头,随后他又道:“把药端来吧。”
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药汤入了内腑反倒生起一股冰寒,像是数九寒天的烈烈冷风吹透了程御影的四肢百骸。冻得他牙齿打颤,筋骨僵硬。
勉强踉跄着爬上床,盘膝而坐缓慢调息运功。待气息运行大小周天一个循环之后,体内的寒气逐渐变得温和不那么刺骨让人难以接受。程御影终于有些松懈了下来,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沈蝮端来杯热饮道:“吃盏热茶吧,上好的滇红。是皇后差人送来的。”
程御影轻声道:“若是真有心,便不要再送寒药来了,送些个滇红又有什么用?”言罢他托掌运功,掌心白烟骤起顷刻间立一小堆冰山,晶莹剔透好不漂亮。但是转眼又被捏碎,徒落下些碎冰融化成地上的片片阴暗。
皇后令程御影修炼一本无名秘籍,乃是重金收买而来。此功极阴寒,化气为冰,使冰为刃,无中生有源源不绝。可惜练此功者自身亦被寒邪侵体,愈练愈寒,愈用愈冻。皇后所赐程御影寒药虽助其功成,但也于身体百害而无一利。除此之外程御影整个人连同男性特征都停止发育,等同天阉,所以才能冠以宦身。如果不说,谁又能猜到这个身矮面嫩的东厂厂督今年其实已经二十有二。
虽是抱怨,但程御影还是接过来呷了一口。果真好茶,入口醇香,暖入心脾。
“估摸着神功练到第九重,皇后就不会再送药来了。”
“但愿吧。”
稍微暖了暖,程御影开始处理东厂事务,其中一条上报让他抖了抖眉毛:新晋掌班王永富手下的番役李顺亭最近跟一个小官家的庶女走的很近,同时这个小官家的庶女与狱吏陆佳也有些交集。
虽说这小报告只是些太监之间互相倾轧的常见,但仍引起了程御影好奇。宦官为世人所唾,男子尚且避之不及,这小官莫不是个软骨贪墨故而派出庶女前来巴结?
“沈老,您说这世上会有女子心甘情愿与宦官结交吗?”
“……”
这可把人给问住了,沈蝮一生潜心研究药毒医理不曾娶妻,可宦官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可是清楚的。
“也许是有所图谋。”
宫中也是最后无依无靠走投无路的宫女才会择宦成家,程御影见得很多。
“对,定是有所图谋。”他细抚掌中手炉道:“东厂的权力可是很诱人的。”
东厂宦官之流肆意嚣张盖因庆和帝对东厂提督程御影极为宠信,即便群臣参奏也是不痛不痒说上两句就罢了,幸好有皇后和太子与之相抗衡。
整个大晴朝堂上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平衡之中。
我发现,我的章一向很肥啊。一个不小心就写了很多。真的,我真的真的是不小心写这么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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