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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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叶鼓尽力司礼监骨气勇气准备跟程御影摊牌：行，可以，我应了。
结果她让一堆人按在座位上又是捶腿又是扇风的狠狠地被巴结了一顿。
“我觉得大冬天的给我扇风是不是不太合适？”
“哎，陆秉笔，您说。只要是您能说出来我们能做到的，您尽管提。”一堆人把陆庭叶围起来让她寸步难行。
她不在的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你们就说什么事儿吧？”
“陆秉笔……那个……最近你能不能常在司礼监呆一阵。”
陆庭叶被他们吞吞吐吐的墨迹样搞得都有点火大了：“快点儿说！信不信我揍你们一顿？”
“唉唉唉，别生气别生气嘛。其实是这样的。”那个之前跟陆庭叶要过歌词的随堂说道：“内个，您不在的时候，我们有些事实在是弄不明白，批红没敢写，您看……”
“就这么点事儿啊？”陆庭叶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天大的难事呢。
直到底下的小寺搬来两箱子……
“你们是狗屁都不知道嘛！！！”司礼监上空久久回荡着陆庭叶的怒号。
原计划是要去找掌印的，结果在司礼监批红批了一整天，吃饭喝水都有人喂。要不是太监对自己的□□太过顾忌，估计陆庭叶出恭这帮人都要帮着解决。
一边批着红她一边在心里腹诽这帮子酒囊饭袋、无能草包。不就是批红吗？哪难啊？哪就那么难了啊？！啊？？
头晕眼花的出了宫回东厂，结结实实躺床上陆庭叶想起程御影来了。还想跟他说呢,她可以跟他试试，成不成的再说。结果全让特么批红给耽误了。
躺了会儿，觉着累也睡不着，跑去了安放陆佳画像的密室。在陆佳的注视下，她方才能获得一丝安宁。
“陆佳，我要跟掌印好。”
“也不是十分的喜欢，我肯定是最喜欢你。但是掌印对我挺好的。”
“其实我没有受过多烧苦，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苦呢。我不苦，一点都不苦。”
“我有你，有掌印，有李顺亭，有个爹，有人伺候我，我还有钱，很多钱。”
“我真的觉得我一点也不苦，不难。”
念叨着，念叨着陆庭叶睡着了。
那边司礼监程御影睡了一白天睡醒了从司礼监内室慢慢踱了出来。
呷可口茶漱了漱口，冯应又端了盏温茶过来他喝了。一盏没够又多上了两盏，人可算是找回来点清醒。
这一觉睡的，晕头涨脑。其实他还能继续睡下去，但是不行，多年习惯勤勉让程御影打起精神去处理公事。
边看奏疏冯应边报告这一天的流水。说到陆庭叶来了批红之后又走了，程御影的手顿住了。
冯应见了忙接着说：“嗨，陆秉笔心怀社稷，这不是怕耽误公事吗。”
程御影继续停着，没动作。
冯应瞪了瞪眼珠子，想起掌印对陆秉笔的态度道：“陆秉笔她看内室门来着，但是您睡着就没打扰您。”
“不是因为被这帮饭桶给圈着批红吗？”程御影不动声色问道。
“……”冯应缩起了头。
“哼。陆秉笔为司礼监多有辛劳，也应该歇歇了。放她三日长假吧。”程御影满悠悠地放下一本奏疏又拿起另外一本。“司礼监不能老指着她一个人是不是？”
司礼监小声吸气一片。
等程御影独自一人悄悄去找陆庭叶的时候，陆庭叶都睡下了。
恒娘被吵醒，刚揉了揉眼睛就被程御影拿冰片点了睡穴又躺下了。
榻上没有人，程御影转身就去了密室。
对于陆庭叶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为了收集这些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他第一次渴求着一样东西，必然要竭尽全力。
离陆庭叶越近，他的内心就越不安，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如此。
进了密室，程御影挺直腰板迎向来自四面八方陆佳的视线。
【我会对她好的。她值得。】
陆庭叶侧身微屈着腿睡在那块四四方方无遮无拦的床上，呼吸平稳。
程御影再往近前走上三步惊醒了她。
“恒娘！啊，是掌印。您怎么来了？”
程御影顺势坐在了床边道：“我亲自来听你说，说你考虑的结果。但是显然你今天被人给耽误了，所以我来了。我等不及明天 。”
陆庭叶甫一醒来本是瞬间警觉，发现是程御影便心神卸防。这心神一放下来，陆庭叶就有点迷糊。这人还困着呢。
“啊？说什么？”
“你说你要想想，一天足够你想的了吧。”程御影再倾身向前，与陆庭叶离得极尽，四目相对，鼻息相闻。
【我等不下去了，你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看着我？像看陆佳那样专注地看着我？】
一张脸忽然凑这么近把陆庭叶给吓精神了。
程御影面容并不出众，但也不算难看。因为颇似幼年，圆脸内双，鼻子不够高挺，嘴唇常年抿成一条直线，加上面无表情，描述起来实在乏善可陈。最多说他是斯文和善，彬彬有礼。这个“和善”也不过是因为他话少、要求少，不会颐指气使地使唤人才冠以的评价。
这张脸明明鼻子嘴巴眉眼都宁静得像是冰冻三尺，怎么他的凝视让她坐立难安。
陆庭叶后背上冒了一层汗，白天挺胸抬头想去答应他的那点剩胆余勇全都散了。
动物的直觉令陆庭叶察觉到，如果答应了，觉着不合适可能不会善了。而且她自觉自己个是十足的颜狗，当初看上陆佳不也是么。程御影颜值分数不够啊……
“跟了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我自己有银子。”陆庭叶往后退了一点。
“你说过会想想，也就是对于你来讲，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对不对？”程御影又往前一些。
“您是掌印，那能耐多了去了，怎么能说一无是处呢？”陆庭叶眼神飘飘忽忽的往边儿上瞟。
程御影抓住陆庭叶的肩强迫她对视，声音有些颤抖：“看着我，求求看着我。”
靠着三分勇气和五分日常的情谊。她想，答应并不难。
陆庭叶在心里默念：陆佳，我要跟这个人一起了。
她敞开胸怀拥抱了程御影：“我愿意，我答应你。”怀里的身躯微凉，有些小，也不算结实。但是在怀里有个人的感觉，挺踏实。
程御影常年不变的冰块脸倒是有了些人气儿，表情惊讶万分。
起初陌生的热度让他手足无措，可程御影全心全意放在陆庭叶身上。他认为这是独立特行的陆庭叶表达爱的方式。他也学着陆庭叶的方式回拥她，只是动作笨拙和过于贴合。
程御影先是试探着将双手放在陆庭叶背上，然后缓慢地攀附其上，渐渐收紧。像一条捕猎的蛇，勒紧了猎物。
【真暖啊。】
陆佳挂在墙上，依旧温文尔雅，那双被画得活灵活现的眸子脉脉含情地望着房间中的二人。
昨晚上俩人抱了好一会儿之后陆庭叶就困了。但是俩人也不能睡一块儿啊，虽然陆庭叶并不是拒绝那啥，但是当天确定关系当天就睡，这个神速进展她接受不了。而且吧，面对程御影这个小孩样，她也真是没兴趣。
恋童都应该判凌迟！
当然了，睡一块儿也可以不发生啥，掌印他一个天阉嘛，也确实干不了啥。但是她陆庭叶陆大不要脸，还是要顾忌一下面子的。尤其是她忽然想到了李顺亭。总觉得李顺亭要是知道她跟掌印好这个事情之后，会不会把她给宰了。毕竟，他一土生土长的大晴人士还讲究个从一而终的。
哎呀，想想都脑袋疼。
陆庭叶劝了半个时辰把程御影给劝回去了。因为太累，她当晚很快继续入睡，就是醒得早。
第二天早上，陆庭叶进司礼监没一炷香就让冯应给请出来了。
“什么请假？我没请假啊？”陆庭叶一脸莫名其妙。“没病没灾，也没事没情的，我请个什么假啊？还三天？！三天回来不累死我？”
司礼监其他太监抓耳挠腮、忙得是焦头烂额。就这样一个个还闷着头不敢抱怨一句，生怕掌印一个不乐意再放陆秉笔长假，那他们不得一脖子吊死？
真是长得好，不用熬。这才几年啊，就能得上峰这样青眼。
忽然间不忙着批红，空出来的时间让陆庭叶茫然了能有几息。转头她就回了东厂在自己房间里写话本子写了好几个时辰，从早上写到天黑。又完结了一本《极恶梅关系》，妥了。洪东家这回不会再一封封递信儿催命似的催她了。
冷不丁抬头，呦呵，都这时候了。中途干掉了屋里所有的点心和茶水她也没觉着饥渴，就没顾得上看时辰。下一本陆庭叶拿出张宣纸只来得及写上《宦难江山》就让她放一边了。
晚上回来李顺亭拉她去吃酒。出奇的陆庭叶拒绝了，理由是太累。
这可是之前没有的，李顺亭没打算放过她：“我可听说了，掌印准你三天假。少来！累什么累？吃他个三五斤梅子烧，保准回来睡得你明儿日上三竿都起不来。”
实在是拧不过去，陆庭叶被拽出去了。半夜回来，两脚蹬掉鞋往床上一倒果然一睡就睡到转天下午，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下午陆庭叶睁开眼，头痛有一点，发现衣服换了。武婢的好处在这了。一个人不用人帮就能干好多活，可腻害了呢。
起身喝盏茶，恒娘一句话将陆庭叶打入冰窟：“掌印前半夜、早上和中午都来看过您一回，可是不巧您不是不在就是睡死了。”
陆庭叶一边疯狂洗漱打理自己一边埋怨：“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几声，掌印让我别打扰您休息，搬个杌子看了会您就走了。”
陆庭叶一个不小心雪花膏还抠多了，赶紧往瓶里抖抖：“你不会晃晃我？”
“我觉着那时候打您耳光估计能打醒。”恒娘边抖落衣服边道：“少宫主，这件吧，成吗？”
恒娘展示的是另一套女装：月牙白撒花小袄配洋红绉纱裙。这身儿是朝露给置办的，很合身也很合仪。可陆庭叶从鼻子长长出了股气儿道：“我穿这干嘛？”
“逛街啊？出门儿乐呵去。”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逛街？我上街那叫‘巡街’，是公事。一堆事儿忙着呢，谁有功夫逛街啊？我又没什么要买的，不买东西逛什么街？浪费时间。”打上辈子陆庭叶就不爱逛街。网购他不香嘛？逛街还要打扮，还要讨价还价，还会有很多非理智消费，退换还得跑去店里跟老板扯皮……总之能不逛街就不逛街。
这辈子陆庭叶腿脚好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当太监，女装身份说真的没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脸，后来为了不暴露身份更是将女装束之高阁，见李老爷的时候才穿上让老头别那么别扭。
恒娘只能将女装收好。
在陆庭叶的指点下，恒娘又拿了件月牙白绣翠竹直缀出来道：“少宫主这件可好啊？”
“甚好。”
陆庭叶穿好之后，恒娘觉得自己快要瞎了。明明是个女娇娥，偏俊俏得堪比男儿郎。
可惜，可惜啊。
半晌，陆庭叶觉着不是味。又不出门，穿男装女装丑了俊了又没人看。
还不是照样盘腿搁炕桌上写话本子，再不就坐大书案旁边画画。
委实无聊。
遂听了恒娘的建议逛街去了。恒娘掩嘴轻笑，跟着出去了。
陆庭叶斜她一眼：“是你想逛街吧？”
“少宫主多虑啦，奴婢是觉着好不容易有个长休，没有李顺亭没有掌印没有东厂。少宫主现在应该学着习惯这种日子。”恒娘叹了口气：“而且我觉着司礼监掌印，对您有别的心思。少宫主，虽说咱们千娇百媚宫对男女之事不讲究个从一而终，也不讲究什么忠贞忠烈的，但是您不能总跟太监搅和着是吧？太监有什么好？又不顶用。”这几次跟程御影打照面，恒娘再不咂摸点什么出来那就是傻。
“而且程掌印他，长得也不是很好看。陆大人最起码面相好，看着也舒心不是。”
这还没走出一条街呢就让恒娘一顿叨叨，叨叨得陆庭叶脑仁疼。
“要不你回去吧？”陆庭叶对恒娘道。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