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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李顺亭眼都不带眨的。不仅仅是他练了硬气功,还有他衣领子里嵌了一条甲皮,百年老蛇的皮所制,韧性十足轻易不被利刃所破。双管齐下,李顺亭还真是有临危不惧的本钱。
      但是这危也没多危,持剑之人是老熟人了——四婢之一的恒娘。
      “咦?是你。”恒娘收剑入鞘将李顺亭边往内室带边叨咕:“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难道你跟我们少宫主睡过了?”
      这一句话问的语气家长里短,但是把李顺亭臊的啊,从头顶红到耳朵根,差点一头跄地上。他顿时尖声叫骂道:“一个大闺女成日把睡不睡的挂嘴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千娇百媚宫人好生的不要脸,这种事是可以乱说的吗?!啊?!当心教坏了你们少宫主可怎么得了?”

      恒娘用小指挖了挖耳朵道:“这种事少宫主好像比我们还懂,她还教了我们如何分辨花柳病来着……”
      “闭嘴!”

      李顺亭没什么避讳,直接进了内室。只见陆庭叶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薅穗子玩。李顺亭拽了杌子坐床边问道:“嘚瑟大发了吧?”
      陆庭叶有气无力地回:“嗯。”
      李顺亭脸上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神情,然后将果茶放炭盆上保温,又拿出那三个鸡蛋搁炭盆边缘煨着。做完这些后随手弹了陆庭叶一个脑瓜崩:“好像我说什么都是害你似的。这下好了,老实了吧?”
      陆庭叶旋即捂住脑门:“嘶,嗨!你等着,等我好了给你敲成释迦牟尼。”
      “嗯,看来这是好点了。”
      恒娘把话茬接过来:“回来之前掌印命沈蝮给少宫主诊治,喝了些药汁,看样子是有些用处。”
      李顺亭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来:“哼,那个诡医,成天跟蛇虫鼠蚁混一块儿能治什么病,还是看咱家的吧。对了,之前不一直是听雨在贴身伺候吗?怎么换成恒娘你了?你这一天天撒丫子不见人,能守得住。”
      恒娘道:“守不住也得守住,听雨嫁人了。”
      “呃?”
      “是掌印身边的一个暗卫。”
      “卧槽!”
      李顺亭疑惑地望向陆庭叶:“掌印身边的暗卫不都是净过身的吗?”话刚落,他一拍脑门。陆庭叶什么人啊,他还问这种白痴问题。
      陆庭叶自然不会回答,只是翻了翻白眼儿。
      李顺亭沉吟了下:“那也轮不上你啊,还有飞云和朝露呢。”
      “朝露给李政嘉做了小,飞云在千娇百媚宫处理事务……”恒娘给李顺亭念叨着家长里短被陆庭叶给突然打断:“你别听她跟那遮掩。她主动请缨来东厂来伺候我是躲债来了,情债,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睡了个什么帮派少主,给人家睡出感情来了,人家要明媒正娶,恒娘竟也不肯。然后下了个什么江湖追击令,满世界的抓她要拜堂。我的天爷呀。”
      “少宫主!”恒娘气得直皱眉。
      陆庭叶忽而正色问道:“你怎么不肯呢?是因着自己的身份吗?”
      恒娘拿着火钳子边捅炭火边答:“少宫主您心好,您带领着大家画那个塞路路赚钱,不用担心生计也不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奴婢们们都很感激您。好几年了,千娇百媚宫在江湖上已经不再有名,奴婢也没什么可顾忌身份的。奴婢是根本就没想跟他过一辈子。他很好,模样好,武功高,风度翩翩。讲起来他的好处有一大堆。但是他的小妾通房红颜知己也一大堆啊。这种人,睡一睡,过过瘾就成了。要在一起做他的大娘子过一辈子,奴婢光想就累得慌。算啦,要是思念他,偶尔睡一下就够了。”
      李顺亭转头问陆庭叶:“这是你教的?”
      “不是我,我没有,不知道。”否认三连。
      李顺亭要过火钳子翻弄那仨鸡蛋。他心里百转千回地揣思,这时间怎么一转眼就过去了呢?
      好像昨天看见恒娘她们还是几个小丫头,今儿就听说她们都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宿。
      是啊,事都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了,时间怎么可能会少?
      那她的归宿将来又会在哪里?
      【……我呢,再搜罗一堆俊俏面首……】
      李顺亭伺候过贵人行房,也见过许多春宫画本,男女之事他是知晓的。可一想到将来陆庭叶将来也要经历这些个,他心里就打鼓、止不住地发堵,堵得他想吐、肋巴骨一根儿一根儿地叫疼喊苦。
      可他没有办法。陆佳死了。等陆庭叶报完仇,她跟他是隐居也好,在庙堂上继续斗着也成,那也是亲人凑一起过日子。至于她找什么男人都是她自己的事,他再怎么管得宽,也管不到人家榻上去。
      想着想着,李顺亭面色转为不善。他挑拨着鸡蛋,一下没掌握好力度捅漏了一个。幸好鸡蛋已经熟了,就是沾了点炭灰。他左右扒拉着捡出那个漏的,吹吹呼呼地剥了壳递给陆庭叶:“吃咯。”
      陆庭叶实在是肠胃不舒服没胃口,但还是强咽下了。剩下两个鸡蛋让李顺亭剥出蛋黄硬给她怼下去了。然后再灌下去半壶热果茶,窜稀立时就止住了。
      剩下的就是休养了。李顺亭看没什么事了,又嘱咐了恒娘一些日常注意事项就去忙自己的了。
      前脚人刚走,后脚人又到。
      程御影来了。
      他一手托着砂锅跟托塔李天王似的来了。
      恒娘行了个礼,招呼上座就去奉茶去了。她还回头多看了两眼,总感觉这程御影和前几年看到的好像不一样了呢。
      程御影身边带的内侍冯应瞅直眼了都,这不怪他没见识。陆庭叶身边有个女侍只有李顺亭、程御影和暗卫知情,结果听雨让其中一个暗卫给收了,这事就露了。不知情都以为陆庭叶养个娇艳女侍在屋里是为了狎玩,玩腻了赏下头人的。这恒娘的出现可不就让冯应想入非非么。恒娘正当妙龄,面容娇艳,体态风流,搁哪儿都招人疼。这要是过几年被抛弃了,冯抬就想着能不能便宜了自己。太监找个伴儿真是太不易了,不是年老色衰就是歪瓜裂枣,就这样人家女的还嫌委屈呢。若是能有这样一个经过调教也熟识的美人为妻,那真是胜似做……
      “冯应,出去候着吧。”
      “哎,遵命。”
      还没等多看几眼美人儿呢,冯应就被支出去了。
      程御影赶紧从上座,移驾坐在方才李顺亭坐的杌子上。
      “这是李顺亭刚走?”程御影耳聪目明立时猜到了,要不杌子怎么就搁床边了呢。
      “嗯,刚走。冯应以前你都不带出宫的,都是沈蝮跟随伺候。怎么最近看你长带了冯应呢?”陆庭叶奇怪着。
      程御影随便敷衍她:“沈蝮老了,不能总跟着我来回的折腾。冯应岁数小,让他多跟我走走,历练历练。”
      其实是程御影嫌弃沈蝮这人死脑筋又多舌,陆庭叶的事情就是沈蝮捅给庆和帝的,而且沈蝮对陆庭叶不是很好。却也不能说很坏,就是上位者对底下人的忽视那种。陆庭叶这次跑肚,程御影让沈蝮给她诊治诊治。沈蝮可好,随便让太医院来拿点臭椿根煎水就把陆庭叶给打发了。那臭椿根煎水止泻挺有效,就是一股子味儿把她喝的直呕,这让程御影心里很不舒服。相较之下还是冯应比较变通。冯应干爹就是庆和帝身边得用的老太监冯抬。看眼色,找分寸,这些个他干起来得心应手。
      冯应知道:有些事它不影响大局,那该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别成天钉是钉、卯是卯的,反倒招主子厌弃。
      程御影接着道:“你好些了没有?早知就不该买杏仁茶给你了,害你病了一场。本就瘦,这下看起来更像柴火棍了。”
      听这打趣,陆庭叶恹恹的脸也露出点笑模样来:“掌印,我还是辞了这秉笔的职位吧。听到有人编派我,不帮我说话就算了,还传到我面前。”
      “哪敢让你辞官?你可快些好吧。今儿的那堆奏疏忙得司礼监那堆秉笔鸡飞狗跳、叫苦连天,这还是我打了许多到内阁处理的结果呢。他们都太依赖你了。”
      闻此,陆庭叶忙问:“将奏疏打到内阁?他们会怎么想?”
      程御影掀开砂锅,一股枸杞鹑粥的香味飘出来。
      “能怎么想,就是我司礼监向太子服软呗。他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过阵子他们就会发现,哪些奏疏能到内阁还是我说了算。他们照样一点话语权也没有。朝廷养他们的俸禄可是一笔巨款,不能让他们闲吃干饭。”
      陆庭叶作伪道:“唉,也是我把掌印教坏了,以前您可是万事不管的。如今竟也跟着盘算这么多。”
      程御影不接这话茬,叫了恒娘拿碗来。恒娘道:“掌印,这李档头刚给噎了仨鸡蛋、半壶茶下去,再吃点粥,陆秉笔大约要变成个西瓜了。”
      他面色讪讪地把砂锅盖子放回去小声道:“这粥顺气,你留着晚些吃。”
      程御影实在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多说些什么,就是干呆着,陆庭叶自己都尴尬地装晕。他在喝下整整一壶茶水后才离开了。

      陆庭叶病休三日,司礼监上上下下也累得鬼哭狼嚎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把她给盼回来了。但是提起笔还没多批上几份奏疏圣旨就下了。是令陆庭叶监刑。
      陆庭叶天天没别的事了,竟吃惊了。太监监刑一般监庭杖什么的,这监全家斩刑,可是头一份儿。没错,庆和帝下的密诏。
      陆庭叶没什么政治头脑,她印象里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庆和帝最出彩的就是那张酷似玉皇大帝的脸,平日上朝也是擅长和稀泥的烂好人一个。没想到还有这么血腥的一面。
      全家斩刑在大晴是个什么概念?就是悄悄把事儿就在人家宅院里给了了,连大牢刑场都不用去。通常连个正经的罪名都不给安。
      好吧,干这种脏活陆庭叶也不是个雏了。她没带在乎的。
      但是当她进了院子,心里凉了半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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