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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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嗯……陆庭叶有点惊着了。
“掌印啊，那个，我对小孩儿没兴趣……”程御影岁数不小，看着小。
“趁着沈蝮没起疑赶紧的。”他把陆庭叶往床上扽，“上床、坐好。”
陆庭叶红着脸盘腿儿坐好，程御影在她身后缓缓输送内力给她，边输边道：“有些事情我讲给你听。”
“那我能不听吗？”她可不想听什么土味表白好吗？而且她真的是对掌印这一型的白小幼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单纯的想有个和谐的上下领导关系行不行。
不过很快陆庭叶就不胡思乱想了。因为一股清凉的气息缓缓进入她的身体，让素来苦夏的她十分欣喜。
陆庭叶练《百炼钢》心法，本就燥热，夏日里更加难熬。为了消暑，她就想了个招：用猪膀胱洗干净装水制成水袋塞进衣服纳凉。为了掩盖女子曲线，她在胸前揣了个钢板，夏天她就指着钢板加水袋熬过酷暑。
以后能不能每天输这个清凉真气啊？陆庭叶幻想。
“我本是太子阳钰瑓的影卫，亦是替身，从襁褓之时便被选出与太子一同养大。”
“那不是该感情好吗？现在看，呵呵……”
“对啊，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程御影疑问亦是自问。“那是因为在十岁之前，我们俩个的身份被弄混了，我做了十年的皇子，阳钰瑓做了十年的影卫。我们十岁的时候皇后发现这个事情，立时将我们调换回来。阳钰瑓恨我，他觉得我偷走了他十年被圣上宠爱的皇子时光，是我让他吃了那许多的苦。我练的极阴内功是皇后从江湖重金求得，本是令影卫修炼，效果速成威力巨大，但是很损元阳。”他顿了顿，似是很不想说这个：“练此功……男子损耗元阳，形同天阉。”
他转而又说：“阳钰瑓自小练就，虽然在十岁的停止，皇后搜罗各种温补之药固本培元，但子嗣上仍是稀薄，只有太子妃一人生下个黄孙且身体羸弱。而我，却永远做不成男人了。”
陆庭叶接不下这话茬，只能闭口不言。这等秘辛，想必之情之人不过十。
即便陆庭叶不做回应，程御影仍然说着，像他输送的内力不断绝。
“我本想遁入空门了却残生，但圣上不准。阳钰瑓虽位及皇储，但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并非合适继承大统之人，但是皇后仅有这一子，爱怜至深，根本不允许其他皇子承嗣宗祧。圣上建立东厂、司礼监无非是希望我能做守护江山社稷最后一道城墙。毕竟……”他的语气有些苦涩。“毕竟，皇后对我还有十年旧情，仗着这旧情，她尚可留我一条性命。”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可怕的事情了？陆庭叶眼睛有点直。
“行了，起来吧。”程御影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渡内力与我，解了我体内寒毒。于你大有损耗，沈蝮为你把脉诊断你体内存有阳毒，我想我再渡内力与你，也帮你解毒。”
“今日之事万勿与他人说，沈蝮你也不要与他说什么。”
“小的省得的。”
待陆庭叶离去，程御影松了口气摊在榻上。
今日大部分事情他并没有说。没有说太子阳钰瑓终于参透杀他的方法，带了人来弄晕司礼监其余众人。程御影武艺诡谲高强，带几个高手奈何不了他，但是阳钰瑓趁其不备生生灌了阴性内力于他，导致他体内寒毒爆发，这才导致他差点冰冻而死。
这毒本无解，沈蝮心知肚明。他一路小跑准备去求皇后所藏的极阳补药，若是没有陆庭叶前来救急，等沈蝮回来正好转身给圣上那去报丧。
沈蝮进了暖阁看到的是程御影抱着晕过去的陆庭叶默默不语。程御影本想再输些内力回去的，但是被沈蝮制止了。程御影武功高一层，就更加有保障一层。故而沈蝮不能让程御影的功力有任何损失。
至于陆庭叶，沈蝮心想她不是字苍黄吗？一条狗而已，奉献所有那是奴才的本分！
转头，程御影将李顺亭替陆庭叶送上来的辞呈用内力震成齑粉，洒落一地好似飘雪。
此后的三个月时间里，程御影请了长假鲜少出现在人前，对外宣称是由于受了不明人的行刺，伤重需要休养。这样太子一党欢天喜地很是大举庆祝了一番。
实际上，程御影只是闭关修炼。自从发现和陆庭叶互输内力虽不能提高武功修为，但是胜在内力可以变得精纯澎湃，其中之差相当于水晶比刚玉。其实两人受惠最大的方面是再不用忍耐冰寒酷热之苦。这把俩人高兴的哟，当然了陆庭叶的高兴是出手更大方了，有事儿没事儿就赏下头人银钱，阔绰得她身边的一干人等以为陆庭叶这是刨了哪个前朝王爷的坟头呢。程御影高兴的表现就含蓄的多，当他再一次品尝了幼年之后再没吃过的冰碗子之后拉着陆庭叶叙了两个时辰的旧。然后他俩还神不知鬼不觉地互相渡真气修炼内功，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好处。但是程御影确确实实是变得能吃了，一天天的不歇嘴。
在这段时间里，陆庭叶觉着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咂摸了又咂摸，抽丝剥茧这才发现了点蛛丝马迹。首先是在她身边伺候的居然很多宫女！最近安排的差事也是文职较多。她可有一个多月手上没见过血啦。这可是之前没有的事儿。
所以逮着个练完内功的闲暇时间，陆庭叶和程御影一人守着自己面前的一碟子葡萄较劲。吃了会子陆庭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程御影的注意。他道：“想说什么至于这么犹犹豫豫的？还是说你有事情要求我？”
陆庭叶用食指轻骚了骚鬓角，这孩子气的举动：“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太子党是不是最近比较消停了？”
“哦？怎么会这样想？”程御影放下手中的葡萄饶有兴致得问道。
“你看啊，最近苍黄都没什么活计要做。要么就是太子老实了，要么就是我们老实了。”
深呼了口气，程御影慢悠悠地剥着葡萄皮什么都没说。葡萄在他手上从紫变绿，一颗颗晶莹剔透码在瓷碟里是如翠玉宝石一般。
剥了五六颗，他抬起头来望向有些坐立不安的陆庭叶轻声道：“怎么？手上不过人命的日子你不习惯？”
这倒把陆庭叶问愣住了。是啊，手上不过人命的日子不才是真正的日子吗？
她摩挲着手上的金丝楠木扳指良久，真正的日子再好过也不能肉死人，活白骨。她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她永世难忘。
于是陆庭叶回道：“手上沾血是为了曾经的血不白流，是为了能够未来不会沦为砧板鱼肉，是为了身边亲近的人一样能过上平静的日子。我向来伪善，顾不上天下所有苍生。”她扔了一颗葡萄入口：“所以，即使我放弃了当人去做一条走狗也不悔。”
“值得吗？”
“付出这种事从来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初冬的清晨挟带凛冽的冷风吹向练武场里的少年郎们正锻炼着拳脚队列整齐、虎虎生风。陆婷一边吸溜温暖的杏仁茶外带监督也是分外惬意。多少年了，她终于摆脱了冰火两重天的极感境地，终于能够感受一下啥是温暖啥是凉爽。早先要么燥热难当要么外皮刺骨冰寒，内里还是燥热难当。都不知道这么些年到底咋熬下来了。
被微微寒风包裹着，抿一口香甜的杏仁茶徐徐咽下。
哎呀，美！
李顺亭凌厉的眼风一刀飞过来，把还在嘚瑟的陆庭叶扎定在那了。
“小叶子！顶风喝热茶？你能耐了你！”
“啊？嗨，这不起晚了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李顺亭那俩眉毛都快立成竖着的俩门板了：“少跟我耍贫嘴！看你跑肚怎么办？”
“哎呀，还剩最后两口了，待我喝完……”没等陆庭叶说完，李顺亭面无表情疾风般走过来把杏仁茶碗扔到洒扫水桶里。
“现在没了。”
陆庭叶瞅着干瞪眼儿。扬头望天了会儿，今儿是个好日子，适合讨债寻仇。
她向李顺亭微笑道：“练练？”
“练练就练练。”后者也不含糊。陆庭叶几斤几两他心里能没谱？
不大的小子们好热闹，练武场的厂卫们一下都来了兴致。苍黄和李顺亭过招，那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精彩倒还在其次，若是能偷学上那么一招一式说回来也是大运气。
打从上次在宫里三步并作两步，连跑带轻功地飞回司礼监，陆庭叶和苍黄是同一个人的事儿就捂不住了。程御影心有怜惜，就不太打算再上陆庭叶出什么危险的差事了，那么身份暴露也起不了多大的浪。倒是苍黄凶名远播，以前还传过陆庭叶闲话人回过味来了，一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头一天晚上好好的躺进被窝，转天就再也起不来了。
陆庭叶没那么多闲工夫管那些个长舌头，她对这种嫉贤妒能表示有点受用。
“你们草包怪我太能干咯？”陆庭叶说。
只见陆庭叶抽紧袖口，再舒展舒展修长的四肢筋骨还蹦跶了几下，体态柔软轻盈充满活力。像一头年轻活泼的母豹。
朝阳之下，陆庭叶两片薄唇轻启露出雪白的牙齿要反光：“开始吧。”
李顺亭微笑着率先扑了过去，二人翻转跳跃、你来我往都是炫技而已，未有重手。
这李顺亭很是鸡贼，专攻陆庭叶下盘。没办法，谁叫她下盘不稳呢。陆庭叶自然不是吃素的，运气施力跳转腾挪都是远走，再寻机角度刁钻攻其不备。欺负的就是李顺亭不会内功，在地上如笨牛一般。李顺亭却也不在乎多吃那几脚几拳，不疼不痒，跟蚊子叮了差不多。要说这奇怪耶，李顺亭修炼不会内功 ，硬气功他倒是学会了。体魄摔打得好，真儿真儿是一身铜皮铁骨。据说寻常的菜刀、匕首什么的都伤不到他。
这来来往往一炷香的时间眨眼过，李顺亭趁着陆庭叶有点不耐烦了想要跳树上借势使出一个倒挂金钩撩他帽子，他瞅准了踢了块石子打断了陆庭叶要落脚的树枝。
呵，陆庭叶险险用一只手抓住点断枝把头差点就秃噜下去了。
“哎卧槽！你这缺德鬼，竟使诈！”陆庭叶吊在断枝上叫道。
李顺亭手搭凉棚状看了看，嗯，挺稳当的。后回嘴：“臭不要脸，你使轻功你咋不说呢？”
陆庭叶冷笑一声：“这可是你逼我的。”
她使了个大回旋跳上另一根树枝，抬手运气。
李顺亭见状撒丫子就来回乱跑，把这帮厂卫看傻了。嗯？怎么回事儿？苍黄的绝技是把别人吓疯？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贴着李顺亭脚后跟的地上被强力的内劲轰出个脸盆大的土坑。
“……”
“陆庭叶你个挨千刀的！我这特么是新鞋！”李顺亭坐地上看着自己新出炉的“拖鞋”大声骂道。
陆庭叶则一路嘻嘻哈哈地使着轻功飞往宫里去了。
不过她没笑到最后。到司礼监一个多时辰，她感觉有点肚子疼，再过了会儿就开始止不住的窜稀。
陆庭叶本身肠胃就不好，一吃不对了就闹毛病。这事儿程御影不知道。陆庭叶心不在这，日子过的马虎，也不太在意。
但是李顺亭对这比谁都门儿清。有人传话给他说陆庭叶窜稀止不住，告了假回自己院子了。他听完只是叹了口气就起身了。他先是跟厨房要了三个鸡蛋，又拎了壶加了一小撮盐巴的热果茶然后奔陆庭叶住处而去。
连门都不用敲，推了门就往里进，就当自己家似的不外道。
哪知一柄青锋嗖地架他脖子上。
“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