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oetry: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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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灯吹灭，别再迟疑。让我们躲进黑暗里。”
——波德莱尔
01.
那算是一个早安吻，或者是道别吻。细腻又轻巧地落在他鬓角，缓慢厮磨着、带着吐息时的热度贴上他。她唇上的口红或许已经被夜晚里的迪克嚼碎了，这寸浅吻只给他留下了淡薄的吻痕，这场雪终归还是坠下来，细碎的雪花翻转着，沉默地把一切都抹成自己的颜色。
迪克没准备睁开眼睛，尽管他在女人起身瞥向窗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任由她把一切都收拾妥当，最后给他印上一枚吻。他没指望这场雪能把所有爬满污垢的长街都盖住，甚至那座简陋的喷泉都没被洗刷干净，它只是躲在雪花后面——回归沉默。
“再见，格雷森警官。”他听见克莉斯汀的声音传过来，高跟鞋的声音在她的控制下几乎没怎么发出响动声，那总是让迪克多侧耳留意着，“有时候…你甚至不像个警察。”
女人没打算再多说些什么，她听起来声音都有些朦朦胧胧，透着那种把所有情感都扼进喉咙的紧绷感，只剩下某种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句子。断断续续又破碎，或许她本来就没打算要说什么。
门最终被关紧了，把扑下来的雪花都挡在外面，克莉斯汀一个人走进那座泛着死白的城市，那身黑色礼裙显得格格不入。这场雪正和哥谭厮磨着，或是变成盖满雪片的苍白，又或归于被搅成肮脏雪水的泥泞。
只有街头几盏摇晃忽闪的装饰彩灯在歌唱着白色圣诞。可是哥谭从不停歇，那抹漆黑的硝火味又准备随时窜出来，争夺过街道的每一寸。
迪克确信克莉斯汀离开之后才睁开眼睛，衣服都被扯在地毯上，把整间屋子变得更凌乱。他注意到橱柜上的麦片少了一袋，大概是被克莉斯汀拿走当做了什么纪念品。他有点捏不准她的想法，或许这是一场角逐竞争的情/事，尽管她会吻上他的眼角。
他想他知道克莉斯汀要去做什么，也知道他将要去怎么做。他起床把藏好的夜翼服装拿出来，努力没再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被揉搓的乱糟糟的脚边衣物上。
他得阻止她，就算是白色圣诞也得这么做。
“我想，或许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克莉斯汀。”
迪克正把眼罩戴上。
02.
“说真的，你甚至不像个义警。”克莉斯汀看着眼前出现的夜翼，又被那种压迫感缠绕住。
现在的情形不太乐观，她追逐的罪犯们今天正准备实施最后一次计划，她知道这个圣诞节算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想报仇，解决一份私人恩怨，仅此而已。她手里正捏着昨晚从迪克的警服里唯一找到的一把配/枪——警察总会有这种东西。可她从来没见过迪克用它，这让她翻找起来有点费劲，不过好歹她还是搞到一把。
对面的罪犯正盯着她，表情平静地过头。对方什么也没说，似乎正准备着她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那也算是他们的成功。毕竟他们致力于培养罪犯，从杀一个人开始。
“你也可以把握住其他东西。”夜翼没什么动作，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一开始就透出了点动摇，这让他有点高兴。那种动摇或许只是细微的几厘米，它匍匐在所有报复的快感前面，稍不留神就会掉落塌陷，“别的、除此之外的，任何什么。”
克莉斯汀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确实碰到了除了自由以外也能让她酣畅呼吸的东西，那算是一种雀跃的心情，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嘶嚎渴求着一份结果，可她如果想报仇，就要把那些全都扔开。成为一名合格的罪犯，她正走在岔路口。
只是那里没有闪烁的街灯指明，只有砸下来的冰凉雪块，落在她的眼睛里，融成某种抑制封闭的海域。
她没想过除了开/枪之外还能怎么做，而他总知道要做什么。
夜翼正靠近他，那种压迫感变得很温和，甚至连他呼吸的方式都觉得过分熟悉。她透过夜翼总能想到别的什么人，或许是这把小巧手/枪的主人，在大片雪地里遇到的某个神秘情人。
克莉斯汀眯起眼睛，她的眼罩没把眼睛遮住。她干脆叹了口气，夜翼没被眼罩挡住的鬓角印着道浅痕。她甚至没开口调侃他，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我们总在雪天里相遇。”她问。
夜翼笑了一声，声音终于平复成她熟悉的那种温和，这片雪原真的太过疯狂，角逐中断，情/事摔得乱七八糟。可他向来知道怎么把控节奏。
“你也可以做个义警。”他看见克莉斯汀正放下那把枪。
“我不知道。”她没再看夜翼，也没管那边一声不吭的罪犯。她只是眼神飘忽地扫了眼还在落下雪花的天空，这座城市最后还是被盖满了白色，任凭那扑朔迷离的雪化成了圣诞节，“或许不能。”
她低声回应着。
作者有话说第8章 Poetry: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