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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就是在那一年,马小玲的人生中出现了另外两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一个是南毛的传人,跟她差不多大小的毛忧;还有一个隔壁班的况天佑。
      况天佑,一个熟悉的名字。
      可他不是那个人。
      也是在那一年,马小玲失去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后来的日子里,马小玲总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见到何应求,姑婆会不会是寿终正寝?而她则接替姑婆的位置成为马家新一代的传人。可好像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她也真的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姑婆。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当她从一个陌生的鬼魂那里听到姑婆的消息时,她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动作,脑海中只反反复复传来一句:“去医院……你姑婆她……”
      其实马家的血脉是拥有感知对方的能力的,所以她才会极力的反对姑婆去找将臣。现在,姑婆真的……她悔恨,却无能为力,因为可能在姑婆眼中收伏将臣真的比她重要。
      那之后,马小玲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充满活力的她像是变成了垂垂老者,她不会哭,也忘记了该怎么笑,更多的时候只是坐在姑婆以前常坐的位置上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十七岁生日那天,大家围坐在桌前替她庆生,王珍珍和况天佑替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她都没拆,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远方,好像这样姑婆就能回来一般;毛忧什么也没送给她,只是像往常一般嬉笑的跟她说了句「马小玲,生日快乐。」
      求叔送了她一个紫砂壶,说有惊喜给她。
      她收下了,扯着嘴角却露出一张连她自己都觉得一定非常难看的笑脸:“谢谢。”
      那是自马丹娜去世之后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原本就有点沙哑的声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字符了。
      况天佑终于看不下去了:“马小玲,你这副样子给谁看,你姑婆吗?她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怎么,你还想下去找她吗?你去啊,我们不会拦着你的!我知道你伤心,可你这副样子,我们又何尝不伤心。马小玲,人死不能复生,这么久了,你该放下了。”
      王珍珍也在一旁帮腔:“天佑说的没错,小玲,丹娜姑婆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我们啊。你很久没去我家了,妈咪都在念叨你了。”
      马小玲静静听着。
      该放下了吗?
      也许是的。姑婆一定不会想见到她现在这副样子,那一点都不像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的女人。可马氏一家的女人该是什么样的呢,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那天晚上,马小玲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姑婆回来了。梦中的姑婆还是离开时候的样子,似乎没有变过。她掐着腰,在半空中坐着,一副威严的模样督促她好好练功,不准偷懒。
      她大喜,“我会的姑婆,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姑婆,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十八岁,马小玲中六毕业,几个好友一起吃饭。
      席间,马小玲举杯敬况天佑,“况天佑,谢谢你当初点醒了我。虽然你说的话不是那么中听,但你没说错,真的只有放下过去才能拥抱新的开始。现在姑婆也回来了,我想我该带她去找寻我们新的开始了。”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几个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的话,也断断续续喝了不少的酒,都醉了,最后是况天佑挨个送回家的。做完一切后,他找了个没有人的草地躺了下来。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他喃喃自语。
      “况天佑,这就是你一直向往的人世间,现在你看也看了,该收收心了。她不是你该喜欢的人,你们不属于一个世界,你的世界在那个有况天佑的地方,时间到了,你就该回去了。听明白了吗?”
      他在草地上躺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二天太阳初升,新的一天依旧开始。
      ——
      未知的空间里,况天佑安静的坐着,他凝神闭目,似乎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他脑海中却一次一次闪过马小玲的脸,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还有,他究竟来自哪里?
      正如他回答马小玲的那样,他来自未来。在那里,他们终于拯救了这个世界,除掉了命运,但却永远失去了马小玲,就连他自己也几近丧命,最后关头时刻,幸被带到这里,一天天养好伤,才有机会重新回到现世见到马小玲。但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就像现在,他能看到马小玲人生中经历的很多事,知道她姑婆去世,知道她在等待一个新的开始,或者,她在等一个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的人……不过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马小玲以身犯险,绝不会。
      耳边传来那少年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常:“况天佑,马小玲要离开香港了?”
      他答:“我知道。”
      “你想不想她留下?”
      “离开或者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时间总能帮人平复一切,她需要时间来忘记一切。”
      “如果她所要遗忘的一切里包括你呢?”
      况天佑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这个问题:“那我会以全新的身份让她重新记起我。”
      马小玲最初的人生里是没有他这个况天佑出现的,既然有机会让一切回到正规上,又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继续问:“那我呢?”
      况天佑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只是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马小玲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别看她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你对来说就像是良师益友,所以她一定会永远记得你的。”
      好一会才传来少年的声音:“是吗?希望如你所说吧。”
      “一定会的。”
      ——
      十九岁那年,马小玲的人生中出现了第三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她同校的学长,同样修读灵魂学Peter。那是一个很有趣也很有能力的人,他们经常会一起探讨学业上的问题,更多的时候是Peter给她讲解。
      她听的时候总是不安分,老是插话,但Peter总会很耐心给她讲解。
      姑婆总说她:“小玲啊,你这样是不行的。”
      她就冲姑婆扮鬼脸,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姑婆已经是一个鬼魂了,就住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年求叔送给她的紫砂壶里。姑婆比以前开放了很多,除了依旧很啰嗦。但她很开心,因为姑婆始终是陪在她身边的。
      孤独是什么?
      有一段时间马小玲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好像总没得出个答案来。后来她想,孤独大概就是明明身边有很多人陪着却总感觉不到温暖吧,就像姑婆去世的时候,虽然珍珍、毛忧和那个跟他有着一样名字的况天佑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可她总感觉不到安心。他们都给不了她姑婆在的那种安心。所以她才总是坐在姑婆曾经坐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一天。
      所幸,姑婆还是回来了,她不再是孤家寡人。
      在Peter的帮助和姑婆的督促下,马小玲的道术有了很大的进展,已经能够轻易的召唤出马家独有的守护神龙。她很开心,因为这样离收伏将臣又近了一步。
      姑婆却泼她冷水:“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收伏将臣,如果可以,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小玲,将臣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他每天都在变强。为了收伏她,你只能变得更强,你明不明白?”
      她点头。
      将臣的强大,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以姑婆的道术都没能将他收伏,可见他的强大。她当然不会掉以轻心,否则,她早就像姑婆一样在天上飘来飘去了。
      自那以后,她更加刻苦的练习道术,只求精益求精。
      渐渐的,马小玲的名声在学校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来自中国修读灵魂学的马小玲是一个冷美人,她总是穿着短裙,人靓嘴毒,很神秘,而且没什么朋友。
      有些人对她敬而远之,也有人不死心的想要跟她攀谈,却总是被她一一拒绝。其中有一个马小玲还有些印象。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下课回家,路上,有一个美国小伙拦住了她的路,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蹩脚广东话,明明很简短的一句话,除了她的名字,其他的一点她都听的不太明白。
      “马小玲同好,俄……我喝吧喝以……层你次饭。”
      她站在原地,努力去分析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摇头。她撇撇嘴,微笑着用英文回了对方一句:“Could you please say it again?”
      对方像是很尴尬,一下走开了。
      她觉得很莫名其妙,明明是笑着说话的,怎么人就走了呢?而且,他这广东话是谁教的,拜托,学好了再来学别人追女孩子行不行?老土!
      这件事很快被马小玲抛在了脑后,她日常的生活依旧是上学、兼职、捉鬼,还有向Peter学习,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谁知道几天之后,还是放学,那个美国小伙又出现了。
      马小玲想了很久才想起他是谁。她怀中抱着书,歪头看着对方,问他:“Classmate, what do you have”(译: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站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答案可谓言简意赅。
      “马小玲同学,我可唔可以请你食饭?”
      马小玲一愣,这次的话她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要请她吃饭。她笑:“所以你上次係為左請我食飯係咩”
      对方点头:“可唔可以?”
      “可以。你想請我食咩呢”
      “我唔知你鐘意食西餐”
      “我唔揀飲擇食。我叫马小玲你知道的, 我都唔知你叫咩名?”
      “Abbott。”
      他们走一路聊一路,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那天当然是回去晚了,被姑婆一顿臭骂。她却很开心,因为原来她也是有人肯费尽心机想想去追求的。不过,自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Abbott。
      Abbott常找到她教室楼下,用他那还不太熟练的广东话叫她的名字,她总装作听不见,也不去理会。
      Peter知道后问她:“有感觉啊?”
      她摇头。
      “那为什么答应跟他一起吃饭?”
      “断了他的念头。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的,与其让他越陷越深,不如快刀暂乱麻。”
      “也好。放心吧,我会去劝他的。他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
      马小玲不知道Peter究竟跟Abbott说了什么,但好像从那天之后,Abbott真的没再来找过她。这样也好,既然明明知道不可能,就不该开始,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当时,马小玲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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