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说到沙哑》十二月冬至

5、第五章

　　“一定要找川野小姐开工资啊！你这是被当作免费劳动力榨压了！榨压！”

　　“那也请片桐先生把住宿费给交一下吧，”川野从书架旁转过来，接过早川四季手里的书，帮忙摆回架子上，“我可是把水费和咖啡钱都给您免咯。”

　　未成想被抓包的中年男人不自觉挠了挠自己凸起来的肚皮，视线游离：“川野小姐你开的不是24h书店嘛本来就能住人的说….嘛，我漫画突然有了新的灵感哈哈….”

　　“片桐先生真是的，”早川看着片桐先生在回自己固定小窝的路上又顺便顺走了自己桌子上的小蛋糕，生气地鼓起了嘴巴，“总是说些罗里吧嗦又没有营养的话。”

　　“四季还真是严格呢，”川野笑了笑，“没办法嘛，现在片桐先生也就能跟我们说说话。”

　　片桐悟，转职业漫画家的前销售经理，是川野开店第一年新年当天入住到书店的。是的，入住。作为一家24h书店，川野优秀的让四季延续了“可留人过夜”的优秀传统。虽然片桐先生留宿的时间实在是过长了一些….

　　“诶，又下雪了。”早川说。

　　川野一并望向窗外，稍微发散了一下思维。如果以仰视的角度去看雪的话——是点状的吧。白色的雪点在浅灰色云层的衬托下应该没有那么明亮，压抑的人会觉得压力，开心的人会觉得宁静。大概。
　　总归，是个寒冷的冬天。

　　川野抱了个毛毯窝在书架之间，抬手拉开了架间的灯。暖橙色的光团晕开了雪天下稍暗的环境，川野将笔记本电脑卡在大腿和肚皮之间，往后边的靠枕堆里一靠，开始专心码起字来。

　　“有什么事情吗片桐先生？”当川野敲下最后一个字时，捏了捏鼻骨对从大约二十分钟前就一直在附近徘徊的片桐先生问道。

　　片桐悟搓了搓手，走到川野的斜对面，扶着书架坐下。

　　“我在准备一个新漫画….”片桐先生犹犹豫豫说道。

　　“新漫画？”川野保存了一下文档，点了关机键关掉电脑，“之前的那个呢？就是爱与正义什么的….”

　　“是爱与正义的普罗米修斯！”片桐先生骄傲的补充道，又以很快的速度丧了下来，“没有愿意收的。”

　　“真遗憾，”川野合上了电脑，“那么这次是什么题材的呢？”

　　“现实向？啊其实的确也有点理想主义。男女主高中是同学，那个时候的男主因为学习不好很自卑，长得又比较瘦小，经常会被班级里的男同学欺负。而那个时候的女主刚好和男主相反，阳光自信，人缘很好。于是在女主的帮助下，男主也逐渐变得自信起来。女主大学去了很好的一所学校，男主则是直接进入了社会，二人就此失了联系。等到多年后再见面时，男主成为了业内很有名的销售经理，女主则是处处碰壁被打击到毫无自信的普通职员。这样。”片桐先生说。

　　“销售经理？”川野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片桐先生突然慌张的摆了摆手，说：“毕竟这个职业我比较熟悉嘛哈哈哈….”

　　“很老套的故事内核。”川野看着片桐先生变得尴尬的表情，又接着说道，“但是如果细节处理的好，情感转化的细腻….嘛，毕竟‘埋在地下的酒越老越香'？”

　　“主要我想不通的点是定义？”片桐先生接着说。

　　“定义？”

　　“啊，因为找不到很好的词来形容….”片桐先生在考虑措词，瞟了一眼川野说道，“其实这个故事是有种双向救赎的意味在，但我并不想让男女主流于市场上那种表面上的救赎….就像你说的，这个故事的确很老套。所以我想给男女主身上加上一层明确的定义….不行，我说不明白。”

　　“所以片桐先生你想呈现的故事不仅仅只是你救了我我救了你，还有男女主背后所代表的一些东西，也就是他们的定义。是这样理解的吗？”川野瞬间接话道。

　　片桐先生拍手称是。

　　川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关于“定义”的想法，掀开毛毯站了起来：“我先去煮杯咖啡。”

　　“多加糖和奶！”片桐先生说。

　　川野看了他一眼，拉了个长音：“是——”

　　“过去和未来怎么样？”川野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突然说道。

　　片桐先生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放下杯子，掏出装在口袋里的本笔：“川野小姐请继续。”

　　“女主在少时是非常阳光自信的，这样的人对未来的打算一定抱有很积极的态度，换种说法就是一直在走向未来，”川野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而男主当时极端地想的话，应该没有对未来抱有很….光明的打算？一直被过去所禁锢，也就是困于过去。等长大之后，二人的情况就对调了过来。从这个点切入，怎么样？”

　　片桐先生在川野说的时候就在本子上做着记录，他用笔尖点了点本子，面上的表情变得认真且诚恳：“我会好好考虑这个提议。写出来的脚本，以后还可以跟您一起讨论吗？”

　　“不要对我用敬称啊片桐先生，”川野认真回复，“不胜荣幸。”

　　片桐先生得到建议之后，就窝回自己的地方顺理思路。川野安安静静喝完了咖啡，简单收拾了一下店内的卫生，便离开了。

　　川野从书屋里出来，就直接拐回了家。早就已经到了侑士下班时间了….川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想起来忍足被自己交代去买干花去了。
　　川野用手机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慨越长大记忆越不如从前之后，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我回来了。”忍足拎着干花和一袋吃的，在门口换鞋并打了招呼。

　　“欢迎回家！”川野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你先去洗洗手吧，菜马上就好了。”

　　忍足把干花放在茶几上，进了卫生间洗手。

　　“我买了章鱼小丸子，”忍足进了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了一个盘子，“做的糖醋排骨啊。”

　　“我都闻到香味了，你是在大学城买的吗？”川野把排骨盛了出来，“嗯，想吃荤食，等下我再拌个沙拉。”

　　“小区门口对面的那家花店没有干花，我就去了大学城，顺便买了这个。我来拌吧。”忍足说，打开冰箱，“蔬菜还是水果的？”

　　“蔬菜吧，咱家的水果好像只剩下苹果了，你看看？”川野把菜和米饭依次端了出去。

　　“这是紫藤花？”川野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从隔断上拿下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又把花束上的纸包取了下来，插了进去。

　　忍足端着盛着章鱼小丸子的盘子和一碗蔬菜沙拉从厨房出来，嗯了一声，说：“还挺幸运的。”

　　紫藤花的花期在四月份中旬至五月上旬，现在才一月份，那么这束干花应该是从去年开始保存的，能买到的确很幸运。

　　“先吃饭，吃完我给你的日记本做做装饰。”川野开心地说。

　　忍足在饭后承担了收拾的工作。

　　“日记本在我的口袋里，你自己拿就行。”忍足说。

　　川野伸手从忍足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了日记本，顺道还摸到了两张糖纸。川野回卧室去了胶水、剪刀和黑色的马克笔，盘坐在茶几前，剪了一只紫藤花，拿着在封面上比了比。

　　“还挺可爱的。”收拾完的忍足坐在了川野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在紫藤花下用马克笔画的Q版小人，“画的是我？”

　　川野在最后添了个眼镜，笑着回道：“我家侑士最可爱了。”

　　忍足捏了捏川野的脸蛋，按了遥控器，打开电视，降低了音量。

　　“已经开始写了吗？”川野动了动脑袋，把脸从忍足手下拯救了出来，问道。

　　“记了一下，你今天买的奶茶，还有做的便当。”忍足仿佛没有日记本是私密的概念，直接把内容分享了出来。

　　“诶——虽然侑士在日记本里记了我，让我非常高兴，”川野扭动上身，把下巴搁在了忍足的膝上，“但它毕竟是私密的东西哦。侑士可以随便写什么，不用告诉的。当然，我的意思可不是说你以后不要跟我分享事情哦。”

　　“知道了。”忍足眉眼柔和，揉了一下 川野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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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快，当从地平线上漫过来的绯云布满了居民房屋顶的那片天空，四月已到。迹部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十三日。作为迹部财团现任董事，财经界炙手可热的青年领袖，再加上一张堪称可以上下通吃的颜，平常就时不时上个本国热搜，当初宣布订婚时更是直接令其网站崩溃。

　　迹部并没有遮掩关于自己婚礼的消息，自从公布订婚时网上就不断传出关于婚礼日期的推测，迹部在四月初的时候索性发了个直播，告知了准确的时间，并且明确表明不允许记者朋友们及无关人士入内。
　　在直播开始的不到一分钟内，一条标题为“英年早婚”的推特就冲上了本国热搜榜第一。

　　“真不愧是他。”

　　当川野分享与迹部有关的消息时，忍足赞叹地说道。

　　其实在一开始，媒体们并不是以迹部总裁、迹部董事或者迹部总经理这样地名称来称呼他。即便是优秀如迹部景吾，刚刚接手家族企业时也难以摆脱家世的名头。

　　迹部财团的大少爷….

　　诸如此类这样的称呼才是媒体和民众对他的定义。

　　“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会让他们只记住迹部景吾这个人。”一次短暂的见面中，迹部对忍足如是说道。

　　迹部正式开始接手家族产业是他大二的时候，等到两年后毕业，他真的做到了他当初所说的。这一段小小的往事，是忍足讲给川野听的。

　　“我们出发吧。”忍足拎着小巧的行李箱，对已经收拾好的川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