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故事》谁在叫谁

4、归途

　　昏暗的屋里，一张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眉头紧锁，冒着冷汗，喘不过气，似乎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床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休闲服，吃着棒棒糖，清瘦，长相乖巧。
　　一个穿着白大褂，一只手插衣兜，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文件夹，高挑，头发遮住眼眸，带着医用口罩，看不出长相。
　　棒棒糖:“在做噩梦吗？想想办法。”
　　文件夹:“没有。”
　　棒棒糖不满地啧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少年，慢慢睁开眼睛，充满绝望，并没有噩梦之后，劫后余生的欣喜。
　　“醒啦！”棒棒糖的声音听起很高兴，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年慢慢看向他，继续开口:“你现在听得到我说话，对吧？”
　　躺在床上的少年点了点头。
　　肆慕:“肆慕，我的名字，喜欢吃棒棒糖，你也会喜欢上哒。”
　　床上的少年眼神空洞，不知是不是还在那噩梦中没有晃过神来。
　　肆慕:“你别这么绝望嘛，我知道你失去了味觉，我旁边这位...嗯，医生可以帮你恢复。”
　　莫非:“莫非。”声音阴沉。
　　肆慕:“对，他叫莫非，好啦我长话短说，你叫尤昌对吧，不过叫尤昌的那个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叫。”声音带着戏谑。
　　肆慕低头想了一下，咬碎棒棒糖，吞下，在继续开口:“你自己取吧，我们是一个组织，小组织，只有几个人，干坏事那种，我们这还有两个职业，实验体和执行者，你很聪明，知道选那个对吧？”肆慕坏笑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少年，但旁人看去，尽有些天真可爱。
　　少年点了点头，但还是只有绝望，一种想死的绝望。
　　肆慕先是睥睨，又马上笑了起来:“好啦，先好好休息，医生，去弄点吃的。”
　　莫非点了一下头，向门外走去。
　　肆慕站起身，从口袋摸出两颗糖，一颗放在床边，俯身在少年耳边轻语:“我先走啦，糖真的很甜。”起身剥开另一颗糖，放进嘴里，往门外走，轻声关门。
　　等声音完全消失，寂静了一会，床上的少年慢慢起身，看了一圈四周，是一个干净，整洁，宽敞的房间，前面还有一套米色的布艺沙发。没有开灯，窗帘拉拢，显得房间昏暗。
　　少年慢慢起身走向窗帘边，拉开是刺目的阳光，下意识用手遮挡，完全适应，在慢慢放下手，是一个阳台，用铁栅栏围着，在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树林。
　　少年站在栅栏边，看了看四周，这应该是一个庄园，这个房间是处于三楼。
　　开门声从身后传来，少年回头看去，是莫非，端着食物走了进来，放在茶几上，手插衣兜转身向门口走，到了门边停下脚步。
　　莫非:“吃完饭在吃药。”冷冷淡淡，然后关门离开。
　　少年看了一下阳台外的树林，低头一会，闭上眼呼了口气，又转身走到茶几边，食物很丰盛，三菜一汤，一杯水，一杯红茶，还有几颗药。
　　少年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想什么呢，有什么好想的，绝望之后是如冰窖一样的平静。
　　少年没有犹豫的吞下了这陌生的药，毒药也好，解药也罢，现在只有疼苦一点，少年好像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端着盘子，走出房外，是一条铺着红地毯的长廊，对面是七彩的玻璃窗，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在走廊上，形成一条七彩路。
　　走完七彩路，转弯，没了阳光，走廊显得昏暗，有了古堡的阴森。
　　少年也不知道去哪，他不熟悉这里，上楼下楼，兜兜转转，阳光照到的地方很暖，没照到的地方很冷。
　　转弯处，少年遇到了刚从门里出来的肆慕。
　　肆慕看着少年笑了起来，像个乖巧的孩子:“盘子放到厨房就好啦。”
　　少年冷着眼，看着面前的人:“没找到。”
　　肆慕走向少年接过盘子:“我带你去吧，顺便熟悉一下路，以后你就住这啦。”
　　少年嗯了一声，跟着肆慕向前走，这才发觉，肆慕比他要矮些，看起来也才十几岁的样子，而少年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他从来没算过时间，也没过过生日，但看样子也应该只有十几岁。
　　少年:“为什么要救我”沉默了一段时间，少年想知道把他这个绝望之人救回这个世界有何意义。
　　肆慕低头想了起来，看起来很认真:“为什么呢？”抬头看向少年:“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欣赏你的能力，还有就是...”肆慕故意顿了顿，嬉笑起来:“一点私心。”
　　少年疑惑地看向肆慕，眼眸露着冷气:“私心”
　　肆慕向前快走步:“我怕你一时不接受啦，你先告诉我你的新名字吧。”转身看向少年，调皮可爱。
　　少年停住脚步，细想起来，一会:“无。”
　　肆慕:“无”
　　少年点了点头，他什么都没有，连活着的感觉都没有，这名字很适合他。
　　肆慕似乎有些生气，皱着眉，把盘子递给少年手上，又从包里拿出糖果剥开塞进少年嘴里:“怎样？甜吗。”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嘴里的糖慢慢化开，吃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滋味，很...甜，这是甜，对吧，心里似乎也跟着甜了起来，很...高兴，似乎，找到了新的活法。
　　许久，等糖融化完，少年砸了砸嘴，回味着刚刚的味道，在点了点头，眼眸似乎暖了一点。
　　肆慕满意地笑了起来，又剥了一颗糖喂在少年嘴里，接过盘子，继续向前走:“我就说嘛，医生肯定能治好你的味觉，叫无多没意思，我帮你想一个，还是你自己从新想。”
　　少年跟在后面，低着头体会着甜，一会:“那，甘梧”抬头看向浅肆。
　　肆慕:“甘跟苦相对，这才对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甘梧:“很高兴认识你，甘梧，以后就一起生活啦。”将手伸向甘梧，认真乖巧。
　　甘梧愣了几秒，将手伸出握住肆慕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