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成名》睡键盘的猫

6、比赛

　　终于来了，刘坚心里那砣惴惴不安的石头反而落地了。
　　“行，你说怎么办吧。”此话一出，苏世维和何智也不闲聊了，双双竖起耳朵。
　　“你是体育特长生，对吧。”古雅问。
　　刘坚瞬间提高警惕，在思考古雅会挖个什么坑来埋他，不敢冒然回答。
　　“是还不是？这个是非题，对你来说不难吧，怎么不说话？”
　　“是”。
　　“除了篮球，其他球会哪些？”
　　“都会一点。”
　　“那就比排球吧。我不占你便宜，若是文斗，你没胜算。武斗，学校不允许。就比打球吧，球类我只打过排球，一局定胜负，如何？”古雅提议。
　　刘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巫婆要跟自己比打球？这么膨胀吗？不只是他这么认为，后座的苏世维和何智也这么想。
　　“行！”刘坚掷地有声。
　　“若你赢了，那一拳的事，一笔勾销。若你输了，以后叫我姐姐。我年纪比你大，这要求不过分吧？”古雅自认为自己的条件并不苛刻。
　　刘坚上下左右打量了半分钟，古雅身材够高，打排球有优势。但体型太瘦，若说她在体育方面有天份，那只能是长跑。只有长跑运动员，才能瘦到她这程度。专业练球的，一定会很结实，有肌肉才有力量。
　　让自己叫她姐姐这个要求是比较过分，但若是比打球，自己绝对是占便宜了。虽然排球只是放松时偶尔玩一玩，但男女体力差异、专业与非专业的差异，自己不可能输。
　　后座的两人，面面相觑。何智认为古雅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是太膨胀。刘坚跟他都是城关中学毕业的，刘坚曾被借到排球队打过陪练。苏世维的看法，与刘坚相同。但他相信，古雅智商在线，而且不低。所以，结果还不好说。
　　“好，依你，一局定胜负。”刘坚又恢复了自信。
　　“时间、地点有要求吗？”
　　“你定就行。”
　　“那就今天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吧，场地你去找，我不熟。”
　　“没问题，就学校体育馆，那边我熟，挪个场子出来没问题。”刘坚痛快地应承下来。
　　古雅对他抬了抬下巴，“你去叫班长过来。”
　　“欧阳，我和刘坚约定今天下午去打排球，你帮我们见证一下，若刘坚赢了，打人的事一笔勾销；若我赢了，刘坚以后见到我，必须叫姐姐。”古雅将两个商议的结果告诉他。
　　欧阳眼睛都瞪大了，原以为古雅选择私了，定是要让刘坚身败名裂，在班上抬不起头来。结果，她选择比排球。人家刘坚是体育特长生啊，这不是瞎了眼吗。
　　“你确定要比打排球？刘坚是体育生。”欧阳开心重复一遍，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我们刚商量好。刘坚，是吧。”古雅歪头朝刘坚望去
　　刘坚赶紧点头：“是的，班长，这是古雅自己要求的，我绝对没强迫她。”
　　“行，你们走时叫上我。要不要在同学里通知一下？”欧阳开心问。
　　古雅：“随便。”
　　刘坚：“你看着办就好。”
　　刘坚这句话，还真是有点水平，让古雅对他的智商有了新的认识，也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蠢，有救。至少，他还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同学评价度，试图挽回一些脸面。
　　欧阳开心非常善解人意地通知全班同学，下午五点到六点有刘坚与古雅的排球友谊赛，有兴趣的同学可去观赛加油。
　　课后，三分之二的人都去围观了。虽然学习很重要，但对十班大约有一半的人是来混日子的，当然不能错过任何看热闹的机会。
　　古雅回寝室换了球鞋才过来，校服本就宽松，很方便运动。
　　她到时，刘坚不仅把场地找好了，还请了馆内的体育老师来当裁判。看到她来了，问：“要不要热身一下？”
　　“我不用，你可找人热身。我活动下关节，五分钟后开始吧。”
　　比赛开始。裁判直接把球递给古雅，示意她先发球。古雅也不推，接过球，侧身站到场外，一边拍球，一边等刘坚的示意。
　　看到刘坚举手示意，她站姿都没改，左手将球往上一抛，抬臂、扭腰、勾手击球，一连串动作流畅无比，刘坚还未反应过来，球已经落地了。
　　裁判诧异地看了看古雅，欣赏地点头，随口报出比分，1:0，胜方发球。
　　古雅看着刘坚抛过来的球，向空中随手一捞，球像被她的手掌吸住一样，稳稳地停在她手中。
　　这一次，她仍是发的勾手飘球，这是她比较喜欢的发球方式，省力的同时还有进攻性。球在空中向对场飘过去，看着球速不快，实际上并不慢。
　　有上一个球的教训，刘坚在她击球瞬间，就跑向球的落点位置，准备接球。就在接球的瞬间，球在空中飘了一下，刘坚击球重心偏了，球向场外飞去。
　　2:0
　　第三个球。
　　刘坚看到古雅远远地站在球场外，脸色都不好了。这是要跳发球吗？她明明不是个体育生，力气也不大，为什么排球如此专业？这些发球技巧，必须是专业教练指点才能练好的。
　　只见古雅将球高高向上前方抛起，随后起跳，在空中舒展身体，调整姿势，最后发出致命一击。
　　呯呯两声，众人只看到刘坚接到球后，利落地把球击了回去。反观古雅，看到飞回来的球似乎很惊讶，直接扬手从空中把球抓回来，却没有击球。
　　场上突然安静了，这是怎么回事？打破安静的，是众人的议论声。
　　“古雅，你要不要这么过分，才领先两个球。”
　　“是啊，太肿胀了，坚哥，狠狠揍她。”
　　“嚣张，就凭她还想让球？等下有她哭的时候。”
　　苏世维听到同学的议论，心中冷笑。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排球，他是外行，好歹能看懂，明白规则。这些几个大声说话的同学，大概连排球怎么计输赢都不知道吧。
　　他看得明白，刘坚接球时，球已经从地上弹起了。排球规则，球是不能落地的。这些同学，不会以为排球是跟乒乓球、网球一样可落地后再接吧？
　　古雅简直让他惊喜，谜一样的女子，让他都看走眼了。那芦柴棒似的两个小胳膊，能有这样的爆发力。就凭这一手发球的功力，刘坚别说赢比赛，拿到球权都难如登天。
　　裁决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大声报出比分3:0，眼神越来越惊喜。
　　场外观众开始大声质问裁判，明明是古雅没有击球，为何还是古雅得分。
　　他们的声音越大，场上的刘坚，脸上越红，很快就胀成猪肝色。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能。古雅怎么可以发出这种速度的球，而且落点这么精准，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若是排球专业的，还存在这种可能性，但古雅明明就是个书呆子，她怎么会去学排球？
　　排球是个集体项目，爱好的人极少，在女生中尤其不受欢迎。古雅这发球的技术，从哪里学来的？
　　显然现在不是追究这问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耳鸣得厉害。一个声音在劝他赶紧认输，一个声音在让他冷静，还有个声音要他提出赌注作废，还好多声音在说他，太丢人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人这么羞辱过，还是光明正大地羞辱。
　　他是上辈子杀了多少生，才让他今天嘴欠去调戏古雅？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真是犯贱。
　　刘坚知道，除了选择认输之外，没有其他路可走。
　　这个球，彻底击垮了刘坚的信心。他没有任何胜算，难道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拿一个25:0的耻辱？当然不能。
　　当场认输虽然不够体育精神，但他没有其他办法。现在认输，只输三个球。打完认输，输的可能是25个球。
　　想到被一个非体育生零封，刘坚脚下一软。
　　他走到网前，闭上眼睛大喊一声：“我输了。”
　　古雅额头上虽已渗出一层薄汗。她仍然气定神闲地走到网前，“我接受，叫姐姐。”
　　刘坚张了张嘴，叫不出来。
　　围观的同学，大都是不打排球的，对刘坚的认输很不满意。这都还没打呢，就认输，不会是怜香惜玉，故意的吧。
　　这些人开始纷纷起哄。
　　欧阳开心赶紧走上前去提醒：“比赛是两个队员之间的事，围观的人请保持安静。”虽然他也没看明白，但他至少看出来，古雅动作很专业，刘坚在专业度这块，不如古雅。
　　古雅和刘坚仍在场地中，谁都没动。欧阳开心只好化身居委会大妈，给刘坚做心理建设。
　　“刘坚啊，愿赌服输。再说了，有个古雅这么厉害的姐姐，以后你在高一班级中，横着走都没问题。论挖坑埋人的能力，我还没见过比她强的。不亏。”
　　刘坚满脸通红，张张嘴，仍然没声音。他想叫，但喊出不来啊，喉咙像塞进一团棉花，无论怎么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雅姐，给他点时间，小伙子脸皮薄。你能不能赏脸认下我这个弟弟啊。我是家中独子，父母开明，认义弟还是认干弟弟，随你选。”欧阳大胆开起玩笑，以身作则，希望能让刘坚不要再出夭蛾子，让全班男生抬不起头。
　　古雅愣了一下，想明白后，赞赏地看着欧阳。不得不承认，欧阳是个情商非常高的人。
　　“行啊，我00年的，若你比我小，叫我姐。若你比我大，我叫你哥。”她是真心佩服欧阳，也愿意跟他做朋友。
　　“雅姐，我01年的，你叫我欧阳也行，开心也行，小心心也是可以的。”说完，欧阳即兴表演了一手明送秋波，把火力从刘坚身上吸引过来，惹得大家笑痛肚子。更有手快的人，直接拿出手机拍照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刘坚终于冲破思想的藩篱，叫出一声“雅姐。”
　　何智也冲上来，“干脆把我也认下来吧，我好想有个这么酷的姐姐。以后，你就是我们十班一姐，大姐大。有了我们三个弟弟，雅姐，你在双林横着走、竖着走都不成问题。”
　　“你以为爬格子呢，还横着走、竖着走。少把那些臭毛病带到班里来啊，我警告你。”欧阳笑着骂何智。
　　古雅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以她的才思敏捷，她都词穷了。这不是她本意啊。
　　她的本意，只是想杀鸡儆猴，压根没想过一下收了三个弟弟。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
　　这时裁判走上来，“这位同学，排球打得不错啊，你不是排球特长生吧？”
　　古雅摇头：“不是，实话说，我打得一般，只是发球比较唬人。”
　　裁判笑了，“确实，我就觉得你不像是体育生，太瘦，力量不够。有没有兴趣来排球队，十月份有市教育局举办的高中排球比赛。”
　　“谢谢，但有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古雅拒绝。
　　“真的不考虑吗？我们排球项目是有过保送到重点大学先例的。”裁判继续劝说。
　　“我要做的事情比保送更重要，谢谢老师。”
　　“好吧，你是根好苗子，若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裁判惋惜不已，但看得出来，这姑娘意志坚定，他无法说服。
　　跟裁判再见后，古雅就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梯队。第一梯队是三个便宜弟弟加上苏世维。第二梯队是吃瓜群众。
　　走到中途，何智提议去庆祝一下，喜提一个牛逼的姐姐，必须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