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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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武林大会在场的这些正道人士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表达不满的时候，作为事件中心的梅怀霜就静静地站在高高的擂台之上，脸上浅淡的笑意一直没有变过。
只是……
高台上与梅怀霜“切磋”之后并未离开的上官透摇着扇子微微皱起眉头。
尽管离得远，他仍是好像看出了擂台上独自站在那里的梅怀霜，眼里渐渐冷下去的温度。
梅怀霜听着在场的那些人或诋毁或指责，或不满或咒骂的声音，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也许正是她这样的表现，让许多人渐渐放松下来，争吵的声音越来越高，说出口的话也愈发难听。
说是争吵，其实……
也只是主持了这一场武林大会的甪端寺方丈，试图用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劝说在场的以华山峨眉为首的，众多不肯将莲神九式和芙蓉心经交给梅怀霜的人。
在这个过程之中，上官透深深看了一眼擂台上的梅怀霜，想了想没有再开口。
倒是另外一边重火宫众人所在的高台上，重雪芝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被她身后的大护法宇文穆远拉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灵剑山庄的夏轻眉，站在了华山峨眉等人的那一边，也支持他们……不将莲神九式和芙蓉心经交给梅怀霜的决定。
当这不算漫长的“争吵”告一段落，嘈杂的场上重归平静，甪端寺的方丈大师脸色有些发红地朝还站在擂台上的梅怀霜满含歉意地看过去的时候，梅怀霜心中其实一点儿都不意外。
势单力孤，又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这位看起来难得公正守规矩一点儿的大师在众多武林人士面前败下阵来，也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阿弥陀佛，梅施主，关于这……莲神九式和芙蓉心经两卷秘籍，恐怕……恐怕……”
剩下的话，方丈多少有那么点儿羞于启齿。
梅怀霜环视了一圈，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原来……这明面上谁赢了谁就能拿，其实是不作数的，只要赢了的那个不是你们期望的，就总有无数个理由能作废了先前的规矩。”梅怀霜脸上仍旧笑着，声音不急不重，却听得在场的众人有些心头火起有些羞愧难当：“既如此，何必还举行这么个擂台比武呢？直接让你们自己圈定了人不就是了？”
“妖女！莫要胡言！”
“就是，我们是为了整个江湖！这功法绝不能落入不明身份的人手里！”
“对对对，是为了大义！”
梅怀霜轻笑着摇头，眼睛虽然看向擂台下的众人，却又好像谁都没有被她看入眼中：“师姐说得对……有些时候，还是不客气些更好。”
“行了！”华山派掌门丰城摆了摆手，不再看擂台上的梅怀霜，转而对着在场的其他门派人士拱了拱手：“诸位，既然今日的比武已然作废，那么……”
“慢着。”擂台之上，梅怀霜开口打断丰城的话，悠然地抬起左手，用右手轻轻捋着微微有些褶皱的衣袖：“我与你们客气，不代表我容你们对我不客气。我不随便发脾气，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被打断的丰城听后眯了眯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戒备：“你什么意思？”
梅怀霜甚至没有抬头去看丰城，仍旧专注地捋平自己袖口不细看看不出来的小小褶皱：“既定了规矩，就要守规矩，若是不想守规矩，那就拿出足够的实力来说话。”
“你……”
正当有人又要说什么的时候，终于抚平了那一点儿褶皱的梅怀霜抬起头来往擂台下扫视了一圈，勾起嘴角：“我要拿属于我的东西，你们不愿意的……来试着拦我好了。”
“什……”
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一直呆在擂台上没有下来的梅怀霜身形一晃，在场所有武林人士眼前一花，只觉一道虚影在擂台上划开，而后身边一阵清风拂过，等众人慌了一下再回过神的时候……
先前从擂台上消失的人影又在眨眼之间回到了擂台顶上。
双手一左一右，拿着两个锦盒。
众人一愣，而原本这两个锦盒的主人，灵剑山庄的夏轻眉和重火宫的重雪芝，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往身后桌上看去，片刻之前还在桌上放着的，分别装了莲神九式和芙蓉心经的锦盒，竟已经不在原处。
而在擂台上的梅怀霜手里！
太快了！
众人包括离得两个锦盒最近的夏轻眉和重雪芝，都只是感觉到一阵清风从自己身侧滑过，根本没有看清或是察觉到，有人靠近，更不用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拿走了最为重要的两样东西！
短暂的怔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的武林众人再次吵闹起来。
不过……
并没有谁真的提着兵器跃上擂台。
哦，重雪芝是有这个追上擂台的打算的，不过又被身后的宇文穆远给拉住了。
梅怀霜一眼都没有再分给那些并不敢上台将东西抢回去，只会在那里高声叫嚣斥骂的众人，左手托着从夏轻眉那儿拿来的锦盒，右手托着从重雪芝那里拿来的锦盒，双手手指微微一动，一阵不算太过强劲的气劲从她掌心迸发开来，直接震碎了托在她双手掌心的两个锦盒。
锦盒碎成能从指缝间滑落的碎屑，甚至有一部分没有来得及落在擂台的地面上，被风一吹就散开了。可偏偏，锦盒中央放着的两卷秘籍的卷轴，却是完好无损地静静躺在梅怀霜的掌心。
梅怀霜没有去管台下人中，有的狂热有的忌惮的模样，一手一卷武林中人觊觎不已，为之狂热不已的秘籍卷轴，表情仍旧十分平淡地随手抖开。
两卷秘籍被打开，台下有好几个差点儿忍不住想要冲上擂台将秘籍抢过来。
“妖女！抢夺秘籍，居心何在？”
“当着整个武林同道的面如此放肆，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快放下秘籍！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对，放下秘籍……”
……
在台下众人的叫嚣声中，梅怀霜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很快将两卷其实字也并不多的秘籍看完了。
看完之后……
梅怀霜对着左手拿的莲神九式撇了撇嘴，倒是往右手上的芙蓉心经看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这个……倒还有点儿意思。”
这芙蓉心经，很巧合地，有那么一丁点儿……北冥神功的意思。
理顺体内内力游走，免于不同力量或是增长过快的力量对于身体经脉的损伤影响，令体内强大内力无害地为己所用。旁人也许多半看不出来，但是逍遥派出身，也正正巧是主修了北冥神功的梅怀霜却是能看出，这芙蓉心经还有个轻易发觉不了的作用。能化不属于自己的内力为己所有，不损伤身体，不令不同源内力冲撞，不会有走火入魔之虞。
自然，芙蓉心经是比不得北冥神功的。
至少，它可不会让人能够主动吸纳旁人内力。
所以若是没有谁心甘情愿传功，还要是小心翼翼地为对方着想地传内力入体的话，这芙蓉心经的这点子化归的作用，根本发挥不出来。
毕竟不属于自己的内力这种东西，总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自己身体里。在非自愿地传功情况之外，为了攻击而被打入体内的内力，北冥神功能够化成北冥真气为己所用，但是这芙蓉心经却是没有办法做什么的，还是只能任由这力量造成伤害……
虽然数来数去这被在场的武林人士吹成那个样子的芙蓉心经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能跟北冥神功相比，但至少它有了一点儿靠近北冥神功迹象的苗头，让在逍遥派内被养得眼界颇高的梅怀霜也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草草看一遍，梅怀霜就从中看出了一些“拼接”的痕迹。似乎这部功法的源头不是一个，也不像是……单纯出自一人之手的样子。而另外一个莲神九式，跟芙蓉心经的情况一下，都有拼接的痕迹，虽然撰写功法的人已经尽可能让其连通顺畅，但是以梅怀霜的眼界，还是轻易看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莲神九式修炼起来很容易走火入魔。
梅怀霜抬头，略过还在厉声说着什么的众多武林人士，落在了某处高台上紧紧盯着她，或者说紧紧盯着她手里的莲神九式和芙蓉心经的重火宫众人身上。
“妖女！还不放下……”
台下叫嚣的声音还未落，只见梅怀霜右手一动，朝着重火宫所在高台的方向一抛，分明看着并没有用力的样子，可那卷轴却偏偏以极快地速度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落入了站在最前的重雪芝怀里。
让匆忙抱住秘籍的重雪芝没忍住退了好几步，倒是一点儿没有受伤。
“这心法虽……也算没太大问题，至少无害，可以拿回去试着练练。”梅怀霜微微勾着嘴角轻笑，丢还了那原本就是从重雪芝那儿拿的芙蓉心经回去之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拿着的莲神九式，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个……便是配了芙蓉心经修炼也容易出岔子，弊大于利，怕也是祸害，再者……”
再者，梅怀霜看得出来，重雪芝没有能耐同时保住两个秘籍，世人传言这两部功法合练威力巨大，那……只要还在，就免不了被人争抢。
重雪芝护不住，就算同时给她了一时半会儿她也练不出多大成果，不足以威慑整个武林，那么两部功法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麻烦。
就当她解了好奇后，一时好心好了。
于是，在场大多数武林中人目眦欲裂。
眼睁睁地看着梅怀霜手掌一动。
那卷莲神九式，就如同先前盛装着它的锦盒一样，在她的掌心，碎成飞灰。
莲神九式，没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