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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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谷，清晨。
门扉被轻轻扣响。
梅怀霜所居的院子就在上官透这个谷主的隔壁，可以看出提前一步回来的无命是早就按着吩咐让人收拾了的，上官透带她过来的时候房中一应物件都一尘不染，桌上还摆了清茶。房中的书架上也码了不少书籍，医术乐理游记，不一而足，茶具棋盘也不缺，连琴都有一架，虽不至于布置得满满当当，却也着实周全妥当。
一瞧便是……
要长久住人的模样。
高床软枕，自从受了李秋水一掌落入这个世界以来，除了餐风露宿地赶路就是随意寻个客栈住下，梅怀霜还真是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清晨醒来，又懒了一会儿起来洗漱妥当，还没等梅怀霜想好今日是先去月上谷四处走走看看，还是去瞧瞧这些日子丹青的功课，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外却是微笑着的上官透。
不过……
上官透一看到梅怀霜，却是没忍住眼光一顿。
才起身将将洗漱过的梅怀霜虽然穿着整齐并无不妥，但却还披散着一头过腰的乌黑长发，既没有束起也没有挽发，显出几分随意和慵懒，而……
别有一番风情。
上官透心口一跳，重新挂上笑意：“看来是我来早了，扰了怀霜歇息。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梅怀霜却是把人叫住：“不是说正式开始修习北冥神功之前，你再歇息两日养养精神么？你昨晚不是跟那位林前辈说了大半夜的话很晚才睡下？怎么这一大早来寻我了？有什么要紧事？”
上官透对梅怀霜关注了自己昨晚晚睡这件事，心中生出些隐秘的喜悦，嘴角也没忍住翘高了一点：“劳怀霜关心，已经睡足了，精神不错。想着……怀霜若是愿意，今日便带怀霜熟悉一下月上谷各处，尽尽地主之谊。”
“逛月上谷？”梅怀霜歪了一下脑袋，迎着上官透的目光，到底没说出她原本想着可以让丹青带着看看，顺便还能考校一下丹青功课的念头。
“正是。”上官透轻轻点头：“毕竟是日后怀霜要长居之地，总要……熟悉一下。”
他这话虽然语调还放得平缓，但说出口时心中却分外忐忑。
这句话乍听过去没有什么不对，梅怀霜本就打算在月上谷多呆，既是落脚也要传上官透北冥神功，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可是若细细品起来……
这里面，自然是有上官透的私心的。
只是此时梅怀霜还真是没有多想，只微微一笑：“这倒不急在这一时……不过你既然已来了，那便听你的罢。”
上官透也说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儿失落，面上只维持着平静微笑点了点头。
等梅怀霜随意扯了跟发带将头发绑了一下，跟着上官透去前院用早膳，路上上官透的目光在梅怀霜的发顶徘徊了好一会儿，默默捏了捏自己的手掌。
早饭用得很是简单，难得的是只有他们两个。白芸师太和琉璃据说昨晚说了一晚上的贴心话此刻还没起，丹青被无命拽着不知做什么去了也没来凑热闹，殷赐昨日午后得了梅怀霜让丹青送去的两张药方正在兴奋研究的档口，而林畅然……
“昨晚我与林前辈说了一下此次出去的经历，关于重火宫和那位重姑娘的许多事。还有……”上官透亲手给梅怀霜盛了一碗清粥：“怀霜提点过的那些……我也一并与林前辈说了。”
梅怀霜并不太在意这些，从上官透手里接过粥碗随口问了一句：“哦，那那位林前辈什么反应？”
上官透叹了一声：“林前辈……也颇有所感所悟，听我说完这些之后自己又想了好一会儿，今日一早已匆忙与我告辞，离开月上谷，大约……是去重火宫探那位重姑娘了吧。”
“有个明理的长辈看着，对那位重少宫主而言也是好事。”梅怀霜用勺子舀了一口清粥慢慢喝下，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其实我倒是觉得那位林前辈去与重雪芝说什么，不如好好锻炼一下那位大护法宇文穆远。”
不管是狠下决心好好锻炼那位少宫主，还是干脆顶了那少宫主该做的事儿把重火宫掌管起来，都是那宇文穆远做起来更靠谱些。
兴许……也能让重火宫少点儿麻烦？
上官透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简单用过早饭，上官透亲自带着梅怀霜在谷中四处走动，缓声为她一点点地介绍月上谷的景物事物，只是……
有意无意地躲开了月上谷的药王殷赐所在的位置。
来到月上谷后山的桃林，梅怀霜勾起嘴角赞叹：“外面的湖上有莲花，这里的谷中有桃花……你还真是寻到一个十分不错的世外桃源。”
上官透看着梅怀霜真心喜悦的笑脸，自己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深邃起来：“当初创立月上谷，就是为了建一个远离纷争，回归宁静的乐土，谷中一切均为月上谷所有，自给自足。湖上的莲花，谷中的桃花，之后的莲子桃子，都可入膳入茶入药。”
“入膳入茶入药……”梅怀霜念叨了一句：“怎么不见入酒？”
上官透笑了笑：“谷中没什么人擅酿酒，饮酒的人也不多，只在去外面采买的时候少少买上几坛存着罢了。说来……今日正好有人要出去采买，我已让他们带些酒水回来，尽量挑那些偏清淡，不浓烈的。只是……说来我倒也不太清楚，月上谷附近的城镇，卖的都是些什么酒，不知……合不合怀霜的口味。等他们回来……今晚便能与怀霜对月饮酒了。”
梅怀霜挑了挑眉头，看了上官透一眼：“别以为你停了针停了药就能这么随便了，这酒啊……你如今还喝不得，等过上些时候，北冥神功入门了，体内有北冥真气镇着疗伤之后再说吧。所以……不急在这一时，既然你已经让人去买了，那回来先存着吧。”
上官透笑了一下：“就算我喝不得，也可以茶代酒陪怀霜一番。”
梅怀霜摇摇头：“那有什么趣味？这酒……说来我也算不得爱酒之人，不过是许久没喝那日突然想起来，有点儿馋了罢了。可真要喝的话……自然还是有人共饮更痛快些。不急的，明日再歇一日，后日便开始，以你的资质和悟性，入门很快的。到那之后，再陪我一醉方休可好？”
上官透眼中笑意更甚，抬手做摸做样地冲着梅怀霜拱了拱手：“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梅怀霜见他这副逗趣的模样也笑出声来。
心情更好了几分。
“我还记着几张酿酒的方子。”梅怀霜跟上官透一起漫步在桃林之中，深吸了一口桃花的清香：“再等几个月，桃花谢了桃子成熟了，留上一点儿给我，试着酿些蜜桃酒，如何？”
“怀霜若喜欢，这一桃林结出的桃子都用来酿蜜桃酒也未尝不可。”
梅怀霜白了他一眼：“你这月上谷是有多少酒鬼啊？酿那么多做什么？”
上官透笑了起来：“多酿些也好，到时候埋在桃林树下，过上几年再喝，滋味必定不同的。”
梅怀霜眨了眨眼，轻声喃喃：“过上几年啊……”
上官透捏着折扇的手掌掌心微微有些渗出汗来。
也许……可以不止“几年”……
“主意不错。”梅怀霜不知此时上官透的隐秘心思，只琢磨了一下点点头：“不过也不用都存着，留上一部分就好，其他的……你这月上谷虽说自给自足，但毕竟不是与世隔绝，有些东西还是要到外面采买，谷中所产也要卖到外面换东西的。以前如何我不清楚，不过我说的这蜜桃酒吧……咱们逍遥派会收藏的方子都是举世难求的好东西，酿出来必定不凡。”
上官透尽管已经猜到梅怀霜的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怀霜是想……教会月上谷的人酿这蜜桃酒，而后……作为谷中所产，向外售卖？”
“嗯。”梅怀霜摸了摸下巴：“桃花也可以入酒，莲花……我想想……”
上官透不太说得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这番毫不见外的考量，是不是……也愿意当这里是……
“我们去那边看看？”琢磨着琢磨着，想看看桃林之外地势景物的梅怀霜转头对着上官透遥遥一指。
上官透抬头瞧着梅怀霜指着的方向，却是山谷另一边的被半遮住的位置，距离着实不算近。若是先前他运起轻功也容易，但现在……内力全失还没开始修炼北冥神功……
“好，我们慢慢走过去，还是……”
“不用那么麻烦。”梅怀霜摆了摆手，边说边朝上官透走过来：“我带你过去就是了。”
于是……
上官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兴致上来的梅怀霜轻易搂了腰，带着腾空而起，几下纵跃，落在先前梅怀霜手指的地方。
上官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让耳根发红发热起来。
这……
要不，明日就开始练北冥神功吧……
落在地面上，梅怀霜松开了搂着上官透腰的手，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纤细，肉还挺结实……”
上官透……
上官透已经连脸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