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身世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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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峨眉的时候，在客室等着那位白芸师太前来的时候，上官透紧皱着眉头显得有点儿不安。
事实上这位声称知道他身世的白芸师太与他的关系，直到现在他也并不完全清楚，只是隐约觉得……也许有些特别。若不是因为隐约之中的一点儿特别的感觉，早前他也不会拜托药王殷赐前辈……
无命和丹青两个没有跟进来，无命算是自己有眼色，丹青本来是打算跟着自己师父一起进去的，却被很有眼色的无命也拉住了，硬是带他去尝峨眉派的斋饭……
于是留在客室之内等着白芸师太过来的，除了上官透，就只有一个有着医治白芸师太“任务”的梅怀霜。
白芸师太被人搀着进来，先是眼眶微红有些激动地深深看了上官透一眼，才要张口叫他一句，就瞥见了上官透身边的姑娘。
白芸师太在枯守峨眉多年之前，也是会跟姐姐一起四处行走行侠仗义的，见识还算多，但是她却是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的美貌和过人气质的姑娘。貌美而不柔弱，凌然而不张狂，处处透着一种淡淡的缥缈感，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妃子，着实让人……见之难忘。
白芸师太顿了一顿，转而看向上官透：“……透儿……这位是……”
上官透听了白芸师太这明显很是亲近的一声称呼眉心微微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轻声为她介绍：“这位是梅怀霜梅姑娘，是我的……朋友。”
虽然上官透说的只是“朋友”，但听了他明显顿了一下的白芸师太有自己的想法。
是她一封书信将透儿找来的，是要跟他说他真正的身世，透儿也是清楚见到她之后要说的都是事关他的隐秘，但是，他还是带了一个姑娘过来，一个被他称为“朋友”的姑娘。
并不知道上官透带来的梅怀霜其实是为了救她的白芸师太，显然误会了梅怀霜留在这里的真正意图，不过……
倒也没什么……
事实上，上官透也确实并不如何介意，让梅怀霜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没打算特地避讳她。
白芸师太表情变得有些欣慰，深深地看了一眼梅怀霜，又转向上官透，眼中含泪：“若是你母亲……得知如今她的透儿有人相伴了，定……也会安心许多的。”
听了白芸师太的这句感叹，上官透心思都被前面几个字吸引了，反倒一时没有顾得上解释“有人相伴”。
梅怀霜在一旁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没有说什么。
“师太认识我的母亲？”
白芸师太见上官透果然没有让旁边的姑娘回避，心里不由又软了几分，“慈爱”地看了一眼一旁也在打量她的梅怀霜，转过头叹了口气，跟上官透说起了真相：“你的生母，叫白露，也是我的亲姐姐。”
“……师太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母亲，不是我的生母？”
接下来，并没有被避开的梅怀霜，就听到了一个不算多么曲折离奇，但的确颇为让人不耻愤怒的故事。
为了更高的权位自愿娶了颇有身份的妻子的男人，在已经与名正言顺的妻子育有一女之后，隐瞒身份与一江湖侠女结识，欺骗对方与她成就好事，直到有了孩子才身份暴露。又因为他的懦弱无能和不知避讳，让自己的妻子得知了被他欺骗发现他已有家室后仍然想跟他相守的身怀有孕的侠女的存在，派人来杀，引得对方难产而亡抛下刚出生的幼子撒手人寰。而这个男人在已经害死了人之后还一副痛彻心扉的痴情模样，甚至将对方用性命生下来的孩子带给了算是造成孩子生母丧命的“仇人”，自己的正室妻子那里抚养，让这个孩子在不知自己身世以为正室妻子就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情况下，在这位正室的冷暴力下长大……
梅怀霜冷笑了一下。
好久没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渣男了。
他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没有责任没有担当没有勇气，甚至在已经害死了上官透的生母白露之后还有脸面带走孩子，也实在不知当初他都承诺过什么保证过什么，才让白芸师太愿意让他将孩子抱走。这也罢了，他若是想个办法好好保护儿子也算了，在明知道儿子生母的死与自己妻子有关的情况下，将儿子送到人家手里。不得不说，也算是他妻子心还不算太狠，不然……完全可以将年幼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官透无声无息地弄死在国师府里。也不知这位“父亲”，是太过相信自己曾经做过买凶杀人的事的夫人的人品，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儿子的死活和处境。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懦弱的男人是想不到这么多，觉得被自己辜负过的妻子替自己好好地养着私生子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故事讲完了，尽管乍闻真相的上官透心神巨震，但还记得在场的另一个人，也还记得他特地请梅怀霜过来的目的。
“姨母。”上官透扶着白芸师太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没有打扰的梅怀霜：“这位梅姑娘精通医术，造诣过人，我这次特地请她一道过来，也是想让她替您看看……”
白芸师太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慈爱地看了一眼梅怀霜，对上官透道：“姨母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已经不行了。临死之前，能够见到你，能够将姐姐临终的话告诉你，甚至……甚至还能替姐姐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姨母……”
梅怀霜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借着扶白芸师太另一侧手臂的动作，替她把了一下脉，而后迎着上官透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微笑了一下，在对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转头看向白芸师太：“师太过虑了，师太的身体还没有到药石罔效的地步，况且过去……也多是心疾，如今既见了上官透了了心愿，心思一松，情况会好转的。”
“梅姑娘，我……”
“师太总不希望，他才知道了自己一个血脉亲人的存在不久，就要面临生死之隔吧？”梅怀霜准确抓到对方此时此刻最在意的关节。
其实，把了脉之后，梅怀霜发现上官透的这位姨母白芸师太，也是生育过的。
不过想了一想，毕竟不了解情况的梅怀霜没有多言。
……
在白芸师太本人点头答应之后，梅怀霜亲自为其施针开了药方，上官透倒是亲力亲为亲手为她熬药，比起多日学习已经多少懂点儿药材药理的丹青，无命连打下手都做不到，只得帮忙跑腿去山下买药材寻药引。
白芸师太的情况在施针之后已经好了许多，按梅怀霜新开的药方服用虽不至于很快康复但也不会继续恶化，而真想要将沉疴尽去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总要花时间慢慢调养。
白芸师太已没了性命之虞，他们一行人也不好在峨眉的地盘上多呆。
上官透在白芸师太睡下后已经先一步下了山，猜到他去做什么的梅怀霜带着无命和丹青两人多留了一些时候，将剩下的包括熬药的注意事项一一写下来，留在白芸师太这里后，才慢慢地下了山，去了山脚下他们暂时租住歇脚的小院。
直到月上中天，还没去睡的梅怀霜才在院内的石桌前等到了上官透回来。
上官透见梅怀霜在桌边坐着，很明显是等人的样子也是一愣，顿了一下之后，才慢慢走了过去，在桌边坐下。
梅怀霜抬手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安神静气，喝过了早些歇息吧。”
上官透沉默片刻：“……我以为梅姑娘特地在此等我，是有话想问的。”
梅怀霜轻笑了一声：“我没什么想问的，不过是出于未来同门的情谊，知道你今晚心神不定。你若是想说，我不介意听未来师弟倾诉一番，你若是不想说，我就只是给你送杯安神茶。”
上官透微垂下头：“……如今，梅姑娘还想收我入逍遥派么？”
“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身世背景并无干系。”
上官透闭了闭眼，叹息着轻笑了一声：“……多谢……梅姑娘。”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安神的茶汤并没有什么苦涩的味道，反而带着淡淡的药草清甜，已经晾凉，喝下之后，他也觉得胸口的那一团火平息了不少。
“……原本，只是请梅姑娘来帮忙医治……姨母，却……反倒让梅姑娘多听了这些是非，抱歉。”
“不必对我道歉。于我而言，这些是旁人的故事，我的确会有些愤愤之情，但却不会如亲历者一般，感其伤感其痛。倒是……先前我还有那么一两分担心，被我听了这些之后，你会不自在。”
“……都是事实，更改不了，这些……我倒不惧于让人知道。”
梅怀霜给上官透又添了一杯：“如此心性，才是真的难得。”
真相不会因为多一人或少一人知晓就有更改，事实就是事实，既变更不得，那倒不如坦然面对。
“……梅姑娘过奖了。”
“实话实说而已。不过……”梅怀霜叹了口气：“你不介意旁人怎么想，但你自己心里……心结没有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身世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