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55、护短

　　是夜，上了一整天课、积攒下大堆作业的江姜按捺下困倦，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从地窖溜了出去。
　　“你去哪里？”路上，她遇见了血人巴罗。这个袍子上带着陈年血迹的斯莱特林常驻幽灵向来令人闻风丧胆，他通常不怎么主动和学生搭话，不过对斯莱特林们倒还算是友善。
　　“我……去图书馆。”江姜老老实实地说。
　　“这个时间快要闭馆了啊，去约会吗？”巴罗空洞的眼睛让“约会”这个词失去了任何粉红意味。
　　“不是的……”江姜有点支支吾吾，“查点东西。抱歉先生，我先走啦。”
　　——她怕再耽搁下去，更多麻烦的人就要来了。
　　“看来你的同伴不是斯莱特林，希望是个拉文克劳吧。”巴罗喃喃着，又旋转身体朝向江姜的背影，“祝你今晚愉快！”

　　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哈利已经在那里了。虽然现在还没到宵禁，但费尔奇还是抱着他的猫来来回回从他面前走过——管理员先生毫不掩饰他怀疑的目光，似乎想看看能不能抓住什么把柄。
　　“姜，怎么这么久？”哈利的隐形衣被他叠起来藏在校袍底下了，所以他现在的动作略微有点不自然。
　　“遇上了我们学院的幽灵。”江姜说，“好啦，趁现在我们赶快走吧。”
　　“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哈利跟着江姜加快了脚步。
　　“嘘。”江姜凑近了，俏皮地对他眨眨眼睛，“图书馆禁书区。”说完，她继续大步向前走。
　　“等等。”哈利在跟了一段后，找准机会、在拐角处把隐形衣罩在了她身上。接着，他自己也钻了进去。
　　“吓我一跳。”江姜用胳膊肘杵了哈利一下。
　　“抱歉。”哈利笑着说。
　　两个人的目光忽然在这狭窄的一方天地里对上，顿了一秒后，他们又一下子同时把脸转开了。
　　一年级的时候他们也曾一起藏在这件隐形衣下面，那个时候还是很轻松的，现在却显得……有些挤。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能让两人意识到“长大”这个事实了。

　　图书馆内，平斯夫人穿梭在各个书架之间驱赶着在写作业中睡着、一觉睡到闭馆的学生，而哈利和江姜已经放轻脚步从她身边溜了进去。
　　“有时候我觉得图书馆真正的价值就在于禁书区。”哈利压低声音对江姜吐槽，“一年级、二年级，有用的信息都是从这里查到的。”
　　“同感。”江姜点头，“其实我一直认为，要是教授们真的不想让大家翻阅这些书，早就用更强大的咒语保护起来了。”
　　“所以禁书区的存在只是为了筛选掉那些拿不到批条、又做不到成功瞒过他们的眼睛溜进来的人？”哈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两年来，他和罗恩赫敏就没几件事是在“严格遵守校规”的情况下做成的。

　　“我跟你说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江姜一边打量着各个书架上的关键词一边对哈利说。
　　“……”哈利真的怕了这个句式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和江姜开玩笑，“怎么？你又把密室打开了？”
　　江姜也笑了：“没有你这个蛇佬腔，仅凭现在的我可做不成这件事……我要说的是，我打算学习成为阿尼马格斯。”
　　“那不是很危险吗？”显然，哈利还清楚地记得变形术课上麦格教授说的话——今天了解了阿尼马格斯相关的可不止是斯莱特林。
　　“这正是我要到禁书区来的原因。”江姜的目光仍旧在书架上梭巡着：“麦格教授说得太大概了，课本上也没有，而我需要找到详细的步骤……啊哈，有了。”
　　她蹑手蹑脚抽出其中一本，老旧的封皮上隐约烫金着“第二个心跳”几个字：“我看看……果然好繁琐，不过曼德拉草的叶子是必须的了，和麦格教授提到的一样。”
　　“……”哈利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妙。
　　她到底要学这个干什么呢？他忍不住开始担心要是他的好朋友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而且永远也变不回去了该怎么办？
　　“当然要好好养着了！”
　　——不知为何，哈利想起了罗恩捧着斑斑的样子。

　　找到合适的书之后，江姜一边站在原地抄笔记，一边听哈利把小天狼星的事告诉她。
　　“其实我觉得大家可能都猜错了，哈利。小天狼星布莱克未必是冲你来的，又或者说，他并不想加害你。”江姜低着头写字。
　　“为什么？”
　　“呃……”江姜思考片刻，“他早就逃出来了，如果要对你下手的话，为什么非要放任你安全回到霍格沃茨、而不早点下手呢？这里可是有邓布利多和众多教授坐镇的。”
　　“噢，或许他不知道我假期会住在麻瓜区？”哈利半猜测地说。
　　“也许……总之再看看吧。”江姜没办法合情合理地给哈利剧透，总不能告诉他“你在木兰花新月街见到的那条大狗就是布莱克本人”吧？至于他非得到霍格沃茨的理由，自然是为了罗恩身边的彼得——报纸上可写着去埃及旅行的韦斯莱一家将“于霍格沃茨新学年开学时返回”呢。
　　哈利点点头，这时，他注意到江姜正把她刚刚手抄完的那页笔记夹进一本字迹完全不同的本子里。
　　“这本笔记……？”请原谅，经过去年的事，他现在对江姜手里这些显得可疑的本子都充满了警惕。
　　“哦，这个啊。”江姜小心地把本子收好，“是西奥多借我的——西奥多·诺特，你们应该不太熟。”
　　哈利想起来了：诺特，暑假的时候他也去了江姜家。而且早在一年级圣诞节的时候他们就说过话的，当时诺特拒绝了和他们一起打雪仗的邀请。

　　江姜打算在草药课上找机会去搞叶子，但在那之前，她先迎来了卢平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

　　“听说了吗？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发生的事。”星期四下午，达芙妮匆匆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目光不善地说。
　　上午他们刚刚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过魔药课，斯内普教授狠狠训了纳威。午饭之后首先是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斯莱特林们则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他们的课排在后面。
　　“怎么啦？”阿斯托利亚看着姐姐，“要吃面包片吗？”她正在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烘焙手艺，难得这个时间段一年级也没课。
　　包括她在内，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关注着达芙妮接下来要说的话。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达芙妮有些烦躁地按下阿斯托利亚的手，“格兰芬多那边都在热烈讨论呢，说是在卢平的课堂看到斯内普教授‘穿着老土的女装’，还说‘这节课值了’什么的。”
　　“不可能吧？”布雷斯瞥了一眼气呼呼的达芙妮，“他们胡说的。”
　　德拉科满脸对格兰芬多的嫌弃和愤怒：“那群蠢家伙竟敢编排斯内普教授？”
　　“是真的！但听说那不是真正的斯内普教授，而是一个什么……什么……”
　　“博格特。”江姜放下手里的蛋糕碟，“会变成人们最害怕的样子。”
　　“你又知道了？”潘西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只是预习过……”江姜低头戳着盘子里沾了奶油的草莓。
　　“不管是什么，我觉得我们都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德拉科这话刚说完，高尔和克拉布就“咔啦咔啦”地掰着他们手指的关节。
　　“我同意。”潘西沉着脸附和，“竟敢拿我们院长做‘趣味教学’，斯莱特林可不是好欺负的。”
　　江姜只希望他们说的那个“他”是指博格特而不是卢平教授，她一点也不想因为在卢平教授的课上捣乱而错失学习的好机会。
　　不过……她应该也不会特意去阻止她的同学们。毕竟，斯莱特林——护短学院，名不虚传。

　　“你们好。”上课时，面对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小蛇，卢平教授依旧是和颜悦色，“相信你们已经听说了，这会是一节实践课，所以我就直接让西莫通知你们直接到教工休息室集合了，看来他很好地把话带到了。”
　　大家直挺挺站着，没有人应声。良久之后，只有达芙妮冷冷地说：“他是把话带到了，可还带来了一些别的——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消息，先生。”
　　看来西莫·斐尼甘的带话对象就是她了，所以她也因此知道了在格兰芬多课堂上发生的事。
　　“是吗。”卢平教授说着，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让我看看人到齐了没有……”
　　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江姜身上：“是你呀。我记得我好像还欠你十分呢——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说好的，是吗？”
　　怎么回事？这下子，除了知道内情的德拉科，所有人都狐疑地看向她。
　　江姜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前一小步：“我叫江姜，教授。”
　　“好的。”卢平教授微笑着点点头，“由于江小姐在同伴遭遇摄魂怪后准确的应对，我要先为斯莱特林加上十分。”
　　“啧。”加分之后斯莱特林们好像却不是很领情，他们中有些人还忍不住用看“叛徒”一样的眼神打量着江姜，窃窃私语不止。
　　“闭嘴！”直到德拉科压低声音朝后警告了一句，人群才不情不愿地平静下来。

　　“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卢平教授走到衣柜旁边，“如你们所见，这旧衣柜里关着一只博格特，刚才它可被格兰芬多们折腾得够呛。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博格特？”
　　江姜的手早被德拉科死死按住了，她不满地转过脸去看他，却发现他眼中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强硬，反而是带了一点请求：“别。”
　　“你不明白，当着所有斯莱特林的时候，他不能是‘德拉科’，而必须是‘马尔福’，立场鲜明、带头对外的马尔福。”江姜脑中忽然浮现西奥多在火车上对她说的话——
　　“和你这个身份特殊、摆明是站在‘大难不死的男孩’那边的混血过分接近，已经为他招致许多非议了。”

　　刚才德拉科的那句“闭嘴”显然是在维护她，那如果自己现在还执意要为卢平教授捧场，是否会让他难做呢？
　　——不，不能光让他为她出头，她也应该相应地为他做出妥协才是。
　　这么想着，江姜卸去了想要抬起胳膊的力道，抱歉地看了卢平教授一眼。

　　也不知道卢平教授看明白这隐晦的意图没有，总之，他好脾气地对江姜笑了笑，又重新面对着众人：“没关系，那就让我来为大家讲解吧。”
　　在一段生动详细的讲解之后，斯莱特林们依旧没有一点想要配合的意思。
　　卢平教授也不生气，他懒洋洋地问道：“现在，有谁想来试试？”

　　谁会愿意把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和积极踊跃的格兰芬多不同，至少斯莱特林们大都不愿意——那不是相当于自曝其短吗？而且说不定还会很丢脸。
　　就当江姜以为大家又会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人站了出来：“我来。”
　　——是德拉科。
　　说完，他还向身后的小蛇们扔了一个自信的眼神，似乎是让他们等着瞧他是怎么收拾博格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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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卢平教授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对付博格特），电影里是狮蛇一起上的，但原著里只有格兰芬多，所以这里就安排成分开上啦。另，原著中第一只博格特在格兰芬多上课时就在他们的笑声中消散了，电影里则设计成卢平教授重新把它关进衣柜。此处设定为卢平教授为了让小蛇们也上一堂精彩的课，先留了博格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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