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41、冰镇酸梅汤

　　哈利坐在冷饮店前的遮阳伞下，看着远处被热浪滤得模糊的房顶发呆。
　　佩妮姨妈终于良心发现，从给达力买新电视的钱里匀了一小小小部分，让哈利去把他长的几乎要盖住脖子的头发剪短，这样他总算能过一个稍微清爽一些的夏天了。
　　今天出门时他遇到了在院子里晨练（哈利觉得那看起来就像一种奇怪的运动体操）的江姜，江姜说她正好也想去买两件夏天的新衣服，所以哈利剪完头发就在附近挑了个地方等着她。

　　试问暑假里最悲惨的是什么？答案莫过于明明在放假，却还是得每天起床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江姜觉得自己去年就不应该暗自嘲笑同院的那些在家还得早起的纯血同学的，因为这个假期，她也深深体会到了这种痛。
　　故事还得从她坐霍格沃茨特快抵达国王十字车站那天说起。
　　原本她的心情是很愉快的，这次她没有在车上睡着，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太吵了。赫敏重新找了一个安静的包厢阅读（期末考试取消使她对自己本学期的知识掌握情况全然没底），所以不算宽敞的包厢里就只剩下了四位韦斯莱以及哈利和江姜，金妮坐在她的双胞胎哥哥身边，看江姜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蛇发女妖。
　　“假期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寄些东西，小蛇。”乔治冲江姜眨眨眼，令她很快明白他要寄的是什么——大概又是他们的什么新产品吧……她真的可以在家里使用那个吗？恐怕会被魔法部□□。
　　“记得给我们回信，”弗雷德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介意你专门做一本笔记……”
　　“噢行行好，”江姜打断了他，“在短期内我都不想在看到任何类似‘笔记’的东西了，也不想在上面写字。或许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就像哈利刚才教罗恩那样。”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好像很有趣。”

　　江姜和哈利一起出站的时候，只看到了张夫人的车。
　　“我想你的姨夫和姨妈一定又拜托我妈妈把你顺带捎回去了。”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呃，其实我很开心不用马上见到他们，但是……抱歉。”
　　“这没什么哈利，我们是好朋友。”江姜从哈利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况且现在你不仅是我的朋友……”
　　哈利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江姜回头灿烂一笑。
　　“哦……”
　　——好的，到这里为止事情还是圆满的。但上了车看到副驾上坐着一位神情严肃的老太太之后，江姜心里就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奶……奶奶？！”
　　是的，这位穿着黑色丝绸盘扣领上衣、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正是江姜的祖母，和她前世记忆里那位一模一样。
　　哈利眼见气氛不对，一时没敢主动打招呼，冲两位长辈腼腆地笑了笑就十分乖巧地坐在一边。
　　张夫人的样子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她神情不悦地盯着江姜：“你究竟在那所学校里做了什么？！收到你们老师来信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可他们说我是‘麻瓜’，帮不上什么忙，你父亲又那个样子！所以我只好紧急联络你的爷爷奶奶！”
　　“我……”江姜嗫嚅着，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但她忽然抓住了关键信息点，“等等？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奶奶是巫师！”
　　——是啊，既然父亲说他自己是哑炮的话，那么奶奶当然是巫师了。
　　闻言，江奶奶皱起眉头：“就说不要把孩子往英国佬的学校送，什么巫师不巫师的，叫我‘仙姑’吧。”
　　“？？？”江姜觉得她整个人都麻了。
　　“奶奶到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来信说你已经没事了。”张夫人揉着太阳穴解释。
　　江奶奶“嗯”了一声，把目光落在哈利脸上，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用带着中式口音的英文说：“就是他救了你吧？”
　　哈利猛然被点到名，正了正身子：“噢，您好，我叫哈利。”
　　江奶奶慈爱地拍拍哈利的小脸：“好孩子，晚上到家里吃饭？”
　　哈利脸颊发烫，有些局促地捏着T恤的下摆：“我很荣幸……”这位老夫人刚才说话的样子，让他想起麦格教授。
　　“但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小姜。”江奶奶看向江姜的时候，神情又一秒变得严厉，“从前是我和你爷爷疏忽了，没想到你会进英国的学校，明天开始，我会好好训练你，看看你这两年都沾了些什么歪风邪气。”
　　“我没有……”
　　“你最好乖乖听话，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话，妈妈会考虑让你从那所危险的学校退学。”张夫人显然也是站在奶奶那边的。虽然她也是最近才承认魔法的存在、进而知道前公婆的真实身份，但在两位老人回国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不要啊……”江姜万万没想到，二年级参与主线竟然还会给她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江奶奶顺理成章地在女贞路6号住了下来。于是，自暑假的第一天起，哈利就总能在天擦亮的时候看见江姜在花园里……打太极拳。
　　为什么是太极拳？？江姜也曾经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江奶奶冷着脸说：“身体底子太差，四肢不协调，只会站在那挥舞个小棍棍有什么用？”
　　“小棍棍……”江姜看着自己被奶奶收起来的魔杖小声哔哔。
　　“噤声！”奶奶手里的拂尘一下子甩到江姜背上，“收腹立腰，沉肩坠肘。”
　　“……”江姜想起了前世被体育课和军训支配的恐惧。真就近战法师呗？她确实动过学点拳脚功夫来增加闪避率和存活率的念头，也许二年级开学的时候就这个flag就立下了？

　　哈利坐在伞下几乎要睡着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左脸一冰，仿佛被扎了一下：“嗷！”
　　“哈哈哈哈。”江姜笑着从哈利身后钻出来，坐到他旁边，把手里的玻璃瓶递给他。
　　哈利忍不住也跟着江姜笑了起来。接着，他注意到了瓶子里的东西——它有点像是可乐，却又不是可乐。
　　“这是什么？”
　　“酸梅汤。”江姜无奈地说，“我奶奶说气泡和糖会毁了我，所以把可乐全都倒掉了，换成了这个——她自制的。”
　　“……哇哦。”哈利一时语塞，低头尝了一口冰凉凉的酸梅汤，味道还不赖。他看着江姜被晒得红扑扑的脸：“所以最近你每天都在……唔……锻炼？”
　　“啊，你说那个啊。”江姜有点不知所措地摇晃着双腿，“呃，大概是……中国功夫？”
　　“哇哦。”这是哈利今天第二次表示惊叹了，不过这次他的眼睛明显变亮了，“酷。”
　　“也许吧……”——如果奶奶不让她当着哈利的面蹲马步的话。
　　“咳咳。”冷饮店的老板在他们身后清咳了两声，状若不经意地开始收拾门口的空瓶子。
　　“我想我们该走了。”哈利站起来，“你想去哪里？”

　　某个麻瓜商场内。
　　“哈利，试试这个？”
　　“啊，这件好像很衬你。”
　　“你穿多大码的鞋子？”
　　在做江姜的“芭比娃娃”将近一小时之后，哈利终于忍不住出声抗议：“等等，等等，姜。”
　　“怎么啦？”江姜停下了在货架间穿梭的脚步，手臂上担着几件外套。
　　“今天我只是陪你来的啊，为什么现在反而变成给我挑衣服了？”
　　“呃，这是因为……”江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嘛，今年我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了，又见你一直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
　　要是换做一年前，她是绝对不会考虑送哈利衣服的，这……怎么说，显得太过界了？她不知道哈利会不会觉得她是看不起他什么的。
　　可今年不同，江姜总觉得今年她和哈利是过命的交情了，不需要顾忌太多。男生嘛，不就得送球鞋吗？那就顺便再送他一套新衣服，不算过分吧？好在奶奶虽然限制了她的作息自由，却没有限制她的零用钱自由。
　　说起来，哈利比江姜有钱多了，只不过他不愿意把他在古灵阁的财产暴露在小气贪婪的姨夫姨妈面前罢了。他可以在成年后把他们这些年为他花费的钱还他们，可要是现在就让他们知道他其实有一大笔钱，这是很不明智的。

　　看哈利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姜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自作主张了：“对不起，你是不是……不喜欢？”
　　哈利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地把手伸向后颈：“不、不是，就是好像有什么扎到我了。”
　　“诶？可能是吊牌吧。”江姜走近哈利，“我帮你看看。”她说着，稍微踮起点脚尖往哈利后领探去。
　　哈利感觉到女孩带着温度的身体贴过来，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又生生顿住。这个姿势……就像她抱着他的脖子一样，哈利茫然地抬着手僵住，感觉这个情况下自己怎么摆它都不太对。
　　偏偏始作俑者还一无所觉：“啊哈，就是它，拿出来就好啦。”
　　哈利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好了吗……”
　　“好啦。”江姜干净利落地把吊牌拉出来。
　　正当哈利为江姜终于离开他的身体而送了一口气时，江姜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下巴，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嗷”。
　　“噗，抱歉，是我不小心……”江姜捂着脑袋，重新拉开了点距离，再次抬眼看哈利的时候却愣住了——刚才有这么近吗？！话说，哈利是什么时候忽然长高的啊？之前明明还感觉是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小屁孩啊？
　　还有，不过是把头发剪短了，为什么突然感觉连脸也变瘦了？下巴也变尖了？英国的托尼这么厉害的吗？仔细一看，那双绿眼睛也不是那种圆溜溜的可爱的感觉了，而是……像一汪带着神秘蛊惑的翠色深潭……莉莉的眼睛，名不虚传。
　　哈利同样呆呆地看着江姜，于是江姜在哈利眼中看见了傻傻的自己。
　　“我我我我我……”醒过神来的江姜马上光速后撤，神色尴尬，“我很抱歉！”
　　每天见得到，这差点使她忽略了哈利也在从男孩成长为少年的事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地对待他了。
　　“没关系……嗯。”哈利也不知道江姜为什么道歉，总之先应答就对了。
　　他看着江姜深受打击一般背过身去，手上比划着什么，嘴里还不停在碎碎念：“唉，我的小天使呢？小天使呢？我这么大一个包子脸小天使呢？”
　　哈利有点不安：“什么？”
　　江姜脸颊上的热度还没来得及散去，她抬手轻轻地扇着风：“没什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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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特意去查了男生几岁进入青春期（暴露出作者在某方面的知识贫瘠）
感谢新增的五位收藏小可爱！啵啵留言宝贝们，你们的呼声我都收到啦，大家都好可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