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147、集结

　　江姜在黑暗中浮现一点意识的时候，只感觉身上发寒。
　　“啪嗒。”水滴的声音被这个空旷的环境放大，一下一下，好像就敲在她耳边。
　　不知何时，阿尼马格斯变形自己解除了。横在地上的少女缩了缩身体，眉头紧皱。

　　江姜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黑黢黢的鼻孔，她好像正躺在一个高鼻子巨人脚下。
　　“！！”江姜吓了一跳，等她想要挪动身体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并非活人，而只是一尊雕像。
　　一尊她非常熟悉的雕像——萨拉查·斯莱特林。
　　老者的胡须张牙舞爪，威严肃穆的同时，又让她想起了神话中的美杜莎。

　　江姜侧过脸去，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蛇形骨架；三年过去，上面已经不剩什么皮肉，显得七零八落的。
　　这更让她确定了自己所在之处——密室，可真算得上是故地重游。

　　知道自己还在霍格沃茨，江姜悬着的心落下大半。
　　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而在带着她的情况下，用其他方式离开都无疑会加大暴露的风险。或许是因为这个理由，江姜才会被就近关在密室里吧？
　　至于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密室入口需要蛇语才能打开，除了哈利，能开启这里的就只有伏地魔。
　　当然，江姜不认为伏地魔本人会愿意亲自潜入霍格沃茨、就为了把她关起来——他还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那么，袭击江姜的人就一定是他的亲信之一了。
　　据原著罗恩学哈利说蛇语打开入口的情节来看，或许伏地魔也是这样教会他那个亲信开门方法、还告诉了他密室所在。

　　巧了。
　　虽然对汤姆·里德尔操纵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记忆模糊，但二年级过后，江姜还是缠着哈利学了那么一两句的——技多不压身嘛。
　　其中，当然也包括最关键的“打开”这个词。

　　这样看来，用不着别人救，她自己就能出去。

　　然而，绑她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掉以轻心呢？
　　江姜刚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魔法禁锢住了。
　　手背在身后看不见，不过那种感觉就像戴着手铐；至于双腿……应该是锁腿咒之类的。

　　好，这不重要。
　　哪怕是蹦着跳着爬着，只要能靠近入口、先把门打开，如何从密道的碎石缝隙通过之类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再想办法。

　　江姜张了张口，想先回忆一下蛇语该怎么说；然后，她很快发现，自己的舌头紧紧粘在了上颚上。
　　好家伙，锁舌封喉，这可是混血王子学生时代发明的魔咒之一。
　　不过，他发明的倒挂金钟咒也流传开了、詹姆也会；所以，就算有其他人会封舌锁喉也不奇怪——何况袭击她的这个人多半还是个食死徒、斯内普教授曾经的同伴。

　　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多了。
　　众所周知，活点地图上有两个不能标绘的地点——有求必应屋、斯莱特林密室；所以哈利发现不了江姜的位置。
　　以那头狮子的性格，伏地魔要是按原著编造虚假记忆的思路，往哈利脑袋里“发送”点什么，他肯定是情急之下、先去看看再说；压根不会想到在活点地图上没标出的地点里找找她。
　　难道又要旧事重演？想到这里，江姜心中发冷。

　　话说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离她失踪多久了？大家也应该发现异常了吧，他们会怎么做？

　　在昏无日月的密室里，江姜当然不知道：现在时间刚过去一夜，正是学生们起床去礼堂吃早饭的时候。
　　不过，这一天有不少人都睡了懒觉——昨晚为了天文学实践考试大家都睡得晚，反正今天只剩下下午最后一门魔法史了，不如先够够地睡一觉，养足精神。

　　七年级的塞德里克倒是照往常时间早起。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静悄悄的。虽然和斯莱特林一样在地下，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开了好几扇刚好与户外地平线齐平的小圆窗。
　　清晨的阳光撒了满地，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草在夏季变为深青色，还夹杂着一两朵摇曳的蒲公英。
　　差不多该除草了——塞德里克想。

　　期末了，他待在霍格沃茨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但环顾着色调温暖又不刺目的公共休息室，塞德里克明白，自己将会永远眷恋这里。

　　去厨房问问那些家养小精灵吧。要是他擅自除草、抢了他们喜欢的工作就不好了。
　　虽然霍格沃茨的大多数小精灵希望他们自己“像不存在一样”、默默无闻地完成好所有事，但因为挨得近，赫奇帕奇的学生大概可以算是整个霍格沃茨里和他们最熟悉的一群人。

　　塞德里克出了休息室，走到那副大大的水果盘画旁。
　　忽然，他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的碎片。
　　低头，一个有点眼熟的吊饰“陈尸”在墙边，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修复如初。”塞德里克挥了挥魔杖，却并没有简单地将它复原成功。
　　他记得，这是江姜的东西。这几天在走廊碰到考完试的她之时，都见她戴着。

　　塞德里克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的表情又舒展开了，眼里漾开一种和煦的温柔。
　　这个小贪吃鬼，肯定又是跑到厨房偷嘴来了，自己落了东西也没注意。
　　至于她的挂饰……可能是被路过的谁不注意踩到、踢去墙边的吧？

　　尽管塞德里克没有过多担心，但他还是决定尽早去找江姜一趟。

　　“起床看书。”西奥多清冷的声音仿佛定时定点，突兀地在德拉科身边响起。
　　德拉科咕哝了一句什么，拉被子蒙住头。
　　西奥多沉默片刻，接着说：“波特已经起床看书了。”
　　这话很有效。
　　德拉科一下子坐起来，淡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翘起一根呆毛。

　　他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只是光脚下床，走到还在打鼾的克拉布身边，推了推他厚实的背。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德拉科问，“江姜回来了吗？”
　　“回来了。”克拉布的声音同样含混不清，“比我早。”
　　“唔，那就好。再让她多睡会儿吧。”德拉科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抬手伸了个懒腰。

　　“动作快点。”西奥多坐在床边，自顾自翻开课本。
　　“诺特先生，我们得先去礼堂吃早餐。”德拉科提醒他。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已经坐着几个精力充沛的低年级了。
　　德拉科准备出门的时候，正撞上马尔科姆。
　　“主席要找江小姐！有没有女生去寝室告诉她一声？”
　　德拉科皱紧眉头：“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不用叫她了，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格兰芬多塔。
　　哈利不知怎么从睡眠中醒了过来；昨晚太累了，他睡得很沉，甚至都没做梦。
　　床帘围得严严实实的，光线不是很亮。
　　哈利摸索着戴上眼镜，习惯性地翻开枕头边的活点地图，找到其中的一小格——那附近都是斯莱特林地窖的区域，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挨得很近、几乎要叠在一起，所以他暂时没找到江姜。
　　“没关系。”哈利在心里对自己说，“只剩最后一门考试，不久后就是暑假了，有的是时间。”

　　不远处，就是魔药教授办公室。
　　看到“德拉科·马尔福”、“西奥多·诺特”和“塞德里克·迪戈里”就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对面的时候，哈利有点小疑惑。
　　马尔福和诺特先不谈，塞德里克去斯内普那里干什么呢？

　　很快，他看到那四个名字都以极快的速度攀上楼梯，斯内普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塞德里克和马尔福还有诺特则一齐上了门厅边的另一条台阶。
　　这个方向……是格兰芬多塔。

　　就是在这个时候，哈利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谁重重捶了一拳。
　　“呃！”伤疤又在发烫，他扶着额头，脑袋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无比清晰的画面。

　　是那条他见了无数次的走廊，通往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走廊。
　　黑门开了，有两个人影在那一排排架子中间，一个站着，一个则艰难地跪坐。
　　“又见面了。”伏地魔像四年级在墓地里那晚一样，弯腰死死掐住了江姜的下巴，“把你从霍格沃茨弄出来可真费劲。”
　　江姜的脸上带着血痕，脸色是哈利从未见过的憔悴苍白。
　　她轻轻动了动嘴唇，好像在问“为什么”。
　　“叛徒的女儿——很可惜，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伏地魔轻轻地说，“而且我还有事要你做呢，就在这间屋子。”
　　江姜愤恨地瞪着伏地魔。
　　“不过……”伏地魔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优雅，“在那之前，你该学会做一个乖女孩——钻心剜骨！”
　　江姜匍匐在地，身体因难忍的疼痛蜷缩成一团。
　　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竭力不喊出声。
　　只是，那好像小动物呜咽一般的声音更像是利刃，一刀一刀地戳在哈利心上。

　　记忆就此中断。
　　哈利跌跌撞撞地下床，他被床帘绊了一下，摔在地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罗恩！罗恩！”顾不上别的，他的第一反应是先寻找最可靠的帮手。
　　“怎么了？”罗恩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纳威又从床上摔下来了？”

　　话音未落，罗恩便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房门被“砰”地撞开了，他的双胞胎哥哥一前一后挤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乔治，他的脸色冷得让罗恩觉得陌生。
　　“活点地图在哪儿？”乔治急匆匆冲到哈利面前。
　　“这不重要！”哈利努力按捺下伤疤的疼痛，“听着，我刚才看见……”
　　“这很重要！”乔治的表情严肃得可怕，“姜姜不见了，快打开地图。”
　　弗雷德把手搭在孪生弟弟肩上，似乎想让他冷静一些。
　　他补充说明道：“我们在胖夫人肖像前遇到了迪戈里和马尔福，还有姜的另一个斯莱特林朋友。他们说姜的室友也是刚刚醒来才发现她彻夜未归——以前她因为D.A.的事和级长工作也经常晚归，昨晚又特意说了要去厨房，所以她们睡着前并没有特别注意……”
　　“可疑的是，迪戈里今早在厨房外捡到了她最近随身戴着的吊坠，坏的。”
　　——简直就像故意告诉他们江姜遭遇了不测一样。

　　“不用看地图了。”哈利失魂落魄地说，“我知道她在哪里。”

　　事实上，伏地魔让哈利看到的场景当然是假的，目的就是引他上钩。
　　江姜此刻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密室里，数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胡须发呆。
　　既然暂时无法行动，闲着也是闲着，那么，她决定回忆一下昨晚遭遇的细节，推理一下这个犯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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