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遇袭 ...
-
O.W.L.考试就像一阵龙卷风，把每个五年级学生的头发都弄得乱糟糟的。
他们有的因为熬夜顾不得收拾仪容，有的则在冥思苦想中抱着脑袋……总之，这滋味不怎么好受。
江姜从来没有连续考过这么长时间的试——两周，上午理论，下午实践，这对人的精神是一种极大的消耗。
第一门魔咒考试前夜，高尔和克拉布在公共休息室里通宵背诵《标准咒语》上的定义；德拉科则极为淡然地表示“马尔福家和考试管理局的人很熟，只要随便答答就可以了”。
然而，第二天早晨，据知情人士某诺特爆料，德拉科和大家没什么不同，回寝室后，他偷偷躲在被窝里啃书到深夜。
“这个给你。”仿佛忽然从白鼬变成了小浣熊，德拉科顶着黑眼圈，把一件像是挂饰的东西递到江姜手上。
“这是什么？”
“护身符，仅此一件。我爸爸给我的。”看见江姜狐疑的神情，德拉科有点生气，“是完全合规的！里面只有提神醒脑、防止瞌睡的魔药而已。但它可比其他人手里流通的伪劣龙爪粉珍贵多了。”
“你爸爸给你的，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江姜把挂饰塞回德拉科手里。
少年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也不知是羞是恼：“我会写信让他再给我一个的！总之你先闭上嘴拿着这个！”
“刚才不是还说‘仅此一件’……”
“啧你真的好啰嗦！”
德拉科不容分说地抬手把挂饰套在江姜脖子上，他袖子上极淡的香气掠过江姜鼻尖。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西奥多和布雷斯早就先行离开了。
潘西则挽着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吃瓜看戏，她摆出一张冷漠脸：“时间有限，你们两个到底还要不要去礼堂吃早餐？”
在这场只属于学生们的密集战斗中，两周的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夜里考完天文学实践部分后，转眼间就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门魔法史了。
再回忆起来，江姜只记得考黑魔法防御术时，考官满怀赞叹地问她：“作为附加项，你能不能施一个守护神咒给我们看看？”
意料之中地，面对魔杖尖喷出的一团银雾，江姜的浅笑僵在脸上。
“噢没关系，没关系。”考官颇有爱才之心，生怕打击了这样年轻、出众的学生，“这只是附加项，我想是不会影响我们评分的。唔……你表现很棒。”
虽然考官这么说了，但江姜实在不知道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还能不能拿到“O”。
她恹恹收回思绪，注视着遥远的星空。
即使已经入夏，深夜里的天文塔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寒冷。浓重的夜露氤氲着空气中的潮湿，同户外草木淡淡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快点走吧。”德拉科强忍下一个哈欠，灰蓝色的眼睛里泛起一点泪花，显得有些孩子气。
“现在早点睡觉的话，明天上午还来得及早起复习魔法史。”西奥多说。
“求你先让我们喘口气吧，”潘西脸色很差，“别说了。”
江姜收好自己的望远镜和文具，磨磨蹭蹭地跟在大家后面：“嘿嘿。”
德拉科皱眉：“你怎么了？”
“你们先走吧，我想去厨房……弄点吃的。”
对于江姜来说，这样进行过脑力劳动的夜晚，没有宵夜是不完整的。
“真的受不了你。”德拉科把包甩上肩头，“我陪你去吧。”
“我们也想去！”克拉布和高尔声音洪亮。
德拉科揉揉耳朵：“走吧。”
“不用了。”江姜见他一副困倦不已的样子，“眠龙勿扰（霍格沃茨校训：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有高尔和克拉布陪我去就行了。”
“唔。”德拉科半睁着眼打量了一下他那两个像山一样壮的保镖，“那好吧。赶紧回来，夜游惯犯。”
美食是人类文明之光。
江姜从多比手里接过新出炉的小蛋糕和热牛奶，浑身暖融融的。
“现在已经不是多比的工作时间啦！”小精灵自豪地说，“但江小姐是哈利·波特的朋友！所以多比愿意为她服务！”
——和其他把劳作当成福利的家养小精灵不同，多比很有权益意识，恪守工作时间。
江姜有些不好意思：“多比，谢谢你。”
“没关系！”小精灵喜气洋洋，但看见已经吃完蛋糕、开始对着厨房里作为原材料的水果流口水的两位壮汉，他还是往江姜身后躲了躲，“他们两位……”
“我会让他们付‘加班费’给你的，他们当然也乐意这么做，是吧？”
高尔和克拉布点头不迭，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
“我先走了。”江姜无奈，“你们慢吃。”
说完，她没有等那两头饕餮回应，便兀自走出厨房。
江姜边走边想：按照原著轨迹，伏地魔该是要用小天狼星受折磨的虚假记忆引哈利上钩了。
但这次，且不说没有乌姆里奇在学校妨碍众人行动、邓布利多尚且稳坐校长之位，除此之外，江姜也已经交代哈利活用双面镜和小天狼星联系了。
如此一来，哈利不被骗，小天狼星和凤凰社其他成员不用急匆匆地赶去救援，邓布利多也不会因为不在霍格沃茨而消息滞后、像原著中那样比总部的其他人“晚来一步”——三重保险，无论怎么想，伏地魔的这个计划都无法成功。
可为什么，江姜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呢？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布，把整座城堡围得密不透风。
或许是疑心生暗鬼，江姜觉得自己的脚步声里出现了别的杂音。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自己的魔杖上。
很快，身后空气微妙的流动告诉江姜这不是错觉。
“除你武器！”她很快地回过身去，却没想到，那人手里根本没拿着武器。
那是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全身被斗篷包裹住，黑暗中看不清脸。
如果不是因为没感觉到冷的话，江姜几乎要怀疑那是一只摄魂怪。
竟然有人能到邓布利多坐镇的霍格沃茨下手？！
敌人渐渐逼近，看身形，是一个成年巫师。
这样一个艺高胆大的对手，不明白虚实的时候硬碰硬是不明智的，所以江姜的下一个咒语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呼救。
谁都好！注意到这边啊！哪怕是费尔奇或是画像！
可偏偏现在所处的这条地下走廊里没有人物画像，只有像厨房入口处的水果盘一样巨大的水果、动植物画。
谁会对她的行踪和霍格沃茨的环境了解这么深？
“声音洪——”电光火石间，江姜的咒语还没来得及使出，那人就逼到了她的身前，动作敏捷地向她袭来。
来不及了！看来只有先用阿尼马格斯变形脱身！
江姜灵活地变成狐狸纵身一跃，本以为可以就此迅速逃脱，却没想到，那人一伸手抓住了德拉科送的那个、仍套在她身上的吊坠。
怎么会？！
通常情况下，变形之后，衣服和饰物都不会单独存在，就像麦格教授的眼镜成为了猫咪脸上的花纹一样。
唯一的解释就是，德拉科送的这个吊坠根本不止是醒脑剂的微型容器，而是一件像魔杖一样、无法融入变形的魔法器物。
狐狸姜被勒住喉咙拖了回来；而后，一方早就准备好的、浸泡过吸入致晕药物的手帕紧跟着捂住了她的口鼻。
老实说，这手法很麻瓜——麻瓜，但是有效。
这是江姜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时间退回到三天前。
“你不能这么做！如果你弄砸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那可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迟早会发现……”
“你没听到主人怎么说吗？这是最后的机会！黑魔王知道我弄丢了他交给我的那本破日记本，他很生气，很生气……如果我不做的话，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就要被交给德拉科。”
“你为了那个人，利用自己亲生儿子的感情？看看德拉科的来信，他明摆着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在向我们表达抗议。但这恰恰正中下怀——你早就知道他会把带定位魔法的挂饰送给那女孩，是吗？”
在魔法世界，类似的魔法其实不算很复杂。简单的例子有韦斯莱家显示家庭成员大致动向的时钟，高级许多的就是詹姆等人发明的活点地图。
当然了，江姜佩戴的那件东西来自博金博克，说是“仅此一件”倒也不为过。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西茜。”卢修斯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德拉科不能再给黑魔王捣乱了，只有这么做，我才能救他。只要办好了这件事，马尔福依旧是黑魔王的左膀右臂，至于你那个一直觉得你所嫁非人的姐姐……”
“别说了。”纳西莎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只戴着戒指的秀美的手掩住半面，“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霍格沃茨不能幻影显形；但好在，这两天有不少考官出入那里，我只要借着拜访旧友、为儿子的大考疏通关系的名义到访——”
“这能行吗？”
“校董会那群老家伙虽然受邓布利多蛊惑把我排挤出来，但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总要留一线卖我个面子，哼。况且，这种‘疏通关系’的事，谁也不会说出去的，我的行动多少能避人耳目一些。”
卢修斯以指腹在蛇形手杖上轻叩着，继续说：“就算消息走漏，我也有一套理由说辞，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为什么不求助西弗勒斯？”纳西莎问。
“过些时候黑魔王会亲自见他的；在那之前，他的忠诚还不能判断。你知道，黑魔王复活那晚他没有应召而来。”
纳西莎抿了抿唇，开口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和德拉科都会没事的。”卢修斯上前，躬身轻轻拥住妻子，“黑魔王教了我一些他绝不会教给别人的东西，这代表至高无上的信任。”
纳西莎没有答话。
“接下来，我只要留心那女孩的动向，等一个绝佳的时机。”卢修斯这话与其说是宽慰别人，倒不如说是加强自己完成艰难任务的信心，“霍格沃茨我很熟的。当然了，我不需要把她偷出来，只需要把她弄到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黑魔王吩咐的那个地方……”
“留着她的命，卢修斯。”纳西莎倚在丈夫肩头，羽睫轻颤，“我只提这一个要求——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动了真感情。我永远不想看到你们父子用魔杖指着对方，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遇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