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手赠满光》十七苍

15、第 15 章

　　#十五

　　许子阡把第二首EDM的曲子翻来覆去听了许久，决定试试。M将设备一一打开准备好，许子阡戴上耳机，站在话筒前：
　　“天光的万种颜色我见过许多
　　而你不同的样子我却只知一种”

　　M按下暂停，通过话筒在玻璃另一边道：“’多‘发音短一些，像这样。”
　　许子阡又按照M的意见改了许多次，M才总算满意。短短两句歌词，许子阡录完出来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
　　许子阡走出录音室，直接倒在沙发上：“太久没唱歌了。”
　　M拿了一杯热牛奶：“实力有进步，只是我的要求太高而已。”
　　许子阡坐起身，盯着他，想辨别是真是假。最后还是放弃了：“你早给我demo多好，今天就不会这么没准备。”
　　M：“那我岂不就永远只能看到你准备好之后的完美样子。”他没说下去，但那表情分明是说——那多没意思。
　　许子阡突然想到歌词的内容，问：“歌词是谁写的？”
　　M好像等这个问题很久了，装作不经意道：“我。” 许子阡以为他说完了，M意犹未尽又加了一句：“想着你的样子写的。不止这个，所有的曲子、歌词都是给你写的。”

　　许子阡真庆幸自己此刻累到连面部肌肉都无法移动了，应该更没力气把血液送到脸蛋，给人脸红的假象。她很感动，但她已经学会抽身离开自己这份感动，站在聚光灯照不到的幕后一个角落，观看自己这份感动，是如何产生，如何消失，如何引诱她做出某种行为。

　　跟一个艺术家恋爱或许这就是最高的成就感吧，他创造出来的最美的东西，源头都是你。许子阡神游想到“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句话。如果是以前的许子阡，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感动万分，晚上不睡觉一直跟M打电话吧。

　　可是现在的许子阡，M看在眼里，冷静，太过冷静。甚至有些无情的样子。她眼神迷茫，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M痛恨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情形。站起身大声道：“你今天还要回剧组吗？”
　　许子阡才想到这个，拿起电话打给何李。

　　那天之后，M又发了五六首demo给许子阡，许子阡一一听过。在拍戏空档回公司跟M、公司同事们开了好几个会，终于又定下来另外三首歌，决定给许子阡的迷你专辑了。

　　许子阡拍戏和录音同时进行，按郑海的话来说是地狱级的行程安排了。许子阡身体虽然累，心里却是无比充实的。隔了太久，她终于有机会回到舞台上了，心里也无比感谢自己这两年坚持练习唱歌，锻炼身体，此时才能不累倒下。

　　只是录音总是不太顺利。许子阡觉得行程太紧是一个原因。M也不愧是专业的，从来不会随便就过了。而录歌时，歌手的心情、状态、和当时的能量，虽然看不见，却都会被记录在歌声里。许子阡也以前所未有的严格要求，唱出来的部分一定要载着自己满满的心意才行。好在M也愿意把大把时间耗在许子阡的录音过程，不厌其烦。

　　事情太一帆风顺，M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的态度，许子阡反而觉得后怕。仿佛穷困许久的人，突然间中了头彩，一夜暴富，无法相信一样，总觉得之后会招来什么麻烦。越是这样，许子阡越着急，想提出跟M买歌的想法，但始终没法开口。

　　这天许子阡拍完上一个镜头，坐在折椅上休息时，默默思考找个什么合适的时机跟M提。陈卓光也结束镜头踱步过来。
　　陈卓光：“你专辑准备的还好？”
　　许子阡点点头：“嗯，就是太久没录音了，进度很慢。”说完打了个哈欠。
　　陈卓光没说什么，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许子阡奇道：“你昨天不是休息吗？” 剧组尽量都会给每个人安排每周休息一天或者半天的。
　　陈卓光：“哦，所以昨天出去喝酒了。”
　　许子阡点点头，原来如此。还没等说什么，陈卓光手机响了，许子阡瞥见来电显示是“Sabrina”，看来又是他周围无数个女人中的一个吧。陈卓光拿着电话走远了。
　　许子阡一边感叹一边戴上耳机熟悉歌曲，这人精力真是旺盛。真想自己现在也能像他这样一个人当三个人用，不用睡觉就好了。

　　休息一阵后，开始下一个镜头。这次还是许子阡和陈卓光一同第一次在校园以外的场景拍摄。李肖星在男二家里偷偷装窃听器，被李纹瞧见了。

　　「李纹：你做什么？
　　李肖星收回手：“没什么。”拿上包就要出去。
　　李纹没说什么跟着她走到院子里，叫住了李肖星。
　　“你是想偷偷拿走什么东西？”
　　李肖星有些些懊恼被他撞见，却也并不十分羞愧，道：“不关你的事，还是就当作没看见吧。”眉毛一挑，就要走人。
　　李纹拉住她，把她拽回来。两人挨得有些太近了。
　　李纹：“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李肖星回瞪他，表情桀骜，眼神无礼。
　　“那你去跟他说。”
　　李纹：“什么？”
　　李肖星蔑笑：“你们男人，无法说服我顺从你的心意，除了显示力气大还有什么方法？”
　　李纹后知后觉地松开李肖星的手腕。已经被勒红了。李肖星头也不回走掉了。」

　　这段对话一共分两个场景，刚刚许子阡刚拍完跟男二在室内的部分，现在刚好接上室内与陈卓光的部分。院子里草地上，两人对峙的场景，刚好选在五六点的时间，太阳落山时被厚厚的云挡住了，有强烈的光线破云而出。王枕摆拍了几百个角度，拍到了自己满意的远镜头。然后在演员身前身后放了五六张打光板拍近景。

　　拍完后已经快七点。所有人很高兴今天能准点收工。王枕过来跟大家说过下周一起看首播的事。拍戏到现在已经快六个星期的时间，前四集的内容几乎都已经准备完成，很快也到了电视剧第一集播出的日子。
　　王枕：“我们就在校园里，找个大教室，教室里有大屏幕，大家可以一起看首播。你们想吃什么，都跟剧务说。”
　　许子阡算了算时间，那天没有录音安排，笑着答应了。阮真兴冲冲跑去跟剧务讨论要买什么好吃的。
　　郑海推着一个几乎空的箱子过来。许子阡才想到今天晚上要回市中心。明天刚好是她可以休息的日子，虽然也安排了要录音，但今天有一个晚上休息也很棒不是。本来想跟陈卓光告个别的，但他好像跟其他人聊得正欢，就只跟王枕说一声，就跟郑海上车回去了。
　　许子阡躺在后座，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明天要录的曲子，一只耳朵留给郑海，以防她想聊天。

　　果然，郑海在许子阡拍戏的时候在一旁打瞌睡打够了，嘴里不停：“今天拍的场景可真好看，那光线，抓的可真好，导演真厉害。”
　　许子阡：“你不是都在睡觉，还看到光线布置了？”
　　郑海：“我真不想睡的，但太困了，都怪昨天晚上陈卓光的造型师非要拉上我帮他改衣服。我就这么白白被人奴役，你都不管！”
　　许子阡讪讪的笑：“好歹都是同事，他第二天就要穿的，再不帮忙来不及了呀。”看到郑海在镜子里指责的眼神，加到：“等回来让他请你吃饭！拍照合影！”
　　郑海“切”了一声，道：“我又不是陈卓光的粉丝。”然后给了许子阡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知道我偶像是谁的。
　　许子阡：“眼睛闪坏了。反正我明天要录音，你想跟过来也行，要签名要合照你自己去。”
　　郑海乐了，屁股一蹦：“你说的！之前几次我碰到了，都不敢上前。你不知道，你每次在Tiger面前表情多僵硬冰冷，哎，也就是我们Tiger这么有耐心。”
　　许子阡好奇：“真的很冷？”
　　郑海猛力点头。
　　许子阡：“那你看来Tiger对我是怎么样的？”
　　郑海斜眼看她，一瞬间不知道许子阡是不是在她面前故意炫耀的，但是许子阡小脸上求知的渴望太明显，郑海如实说：“很宠，像我爸宠我那种感觉；很多时候你说的东西，他其实没想过，但都依着你去试去做了。但是又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我也说不清。”郑海晃晃脑袋。
　　许子阡凑近郑海肩膀，说：“那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郑海这回是真的眯眼瞪她了。
　　许子阡继续：“你说我要不要跟他交往算了？”郑海一个急刹车，果断被后面的车哔了。郑海连忙踩油门，恨恨说道：“你故意气我的吧？”
　　许子阡一个无可无不可的表情，什么都不说。
　　郑海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高声叫道：“你们要正式交往了？！！！”
　　许子阡笑得花枝乱颤，自己去听歌，气得郑海摇头晃脑，开着车又不能反手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