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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第二日清晨,沈绾绾和沈澜早早就到了武堂的训练场守株待兔。

      沈澜远远看到傅枕缓缓而来的单薄身影,不忍心道:“姐,这样不好吧,他好歹也是个皇子,你看他细胳膊细腿的,昨日蹲了一个时辰马步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今日若栽在训练场上,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啊。”

      傅枕的模样着实有些惨,他许久未经锻炼,昨日又练的太多,腿上肌肉到现在还是酸的。只能被傅珩扶着往前走。他神情满是痛恨,对着沈绾绾的方向嘟囔了句“恶婆娘”。

      看到傅枕满脸的不服气,沈绾绾丝毫不觉愧疚,轻哼一声:“还是练得不够狠。”然后回过头同沈澜道:“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若不是他这么没心眼,至于让人算计吗。你看傅珩把他看得那么紧,咱想从其他地方下手也没机会啊。刀枪无眼,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傅珩也不好追究你,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沈澜话没说完,剩下的话被沈绾绾一个眼神压在喉咙里。

      他心虚地摸摸鼻子,小声嘀咕:“说得好像你有心眼、很聪明似的。”

      傅枕被傅珩领着径直走向沈家姐弟。沈澜今日穿了件深色劲装,背负一把黑柄白刃的朴刀,如笔直地一颗青松立在那儿。傅枕被银光闪闪的刀刃晃得心颤,抱着傅珩的胳膊哀求道:“三哥,今儿就别练了吧,沈澜那把刀可是杀过狼的,一刀下去就把能把壮硕的黑狼劈成血淋淋的两半,我和他打不是自找苦吃么。”

      傅珩叹了口气,心说傅枕这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他态度强硬地拽着傅枕往前走,宽慰道:“你莫要担心,沈小公子只是同你切磋,不会伤到你的。再者说,学好本事才有能力护身,沈家姐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手,他们愿意陪你练,你不亏。”

      傅枕看着意气风发的沈家姐弟,不甘心道:“你也不差啊,你教我呗。”

      “我教你?”傅珩无奈地笑了笑,“我说的话你听吗?”

      想到傅珩从前在自己身上花费的苦心和自己的百般狡辩,傅枕吸了吸鼻子,没敢接话。

      沈绾绾见傅枕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跟在傅珩身后,还未打招呼就偷偷摸摸地瞪了自己一眼,不禁笑道:“哟,表哥恢复得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今日不能来了呢。”

      沈澜在旁边憋着笑,看沈绾绾一脸嘚瑟的模样就知道她和傅枕学坏了,平时直呼傅枕大名,一到这存心恶心人的时候就一口一个“表哥”,让傅枕气得想跳脚。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傅枕明知这是沈绾绾的激将法,还是梗着脖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就是过招么,小爷能怕你?”

      “行,不怕最好了。”沈绾绾用力地锤了傅枕一拳,让他向后踉跄了两步,甚是满意地同沈澜讲,“阿澜你去吧,不用手下留情,我看咱们表哥盖世神武,这点小挫折不在话下。”

      傅枕哀怨地看向傅珩。

      傅珩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往前一推,也道:“去吧。”

      傅枕跟着沈澜走向训练场中央,深吸一口气,举起剑做出迎敌的姿势,认命道:“来吧。”

      沈澜本还心存不忍,毕竟沈家兄弟中属他同傅枕关系最为亲密,可如今看到他的认真模样,也收起眼中的轻视,正色道:“六公子,得罪了。”

      他平日里不争不抢,心甘情愿做沈绾绾的小跟班,因此总被人说是沈家三兄弟中最没出息的一个,可是谁又知道他只是年纪轻,只是不在乎那些虚名罢了。

      如若那些道听途说的市井之徒看见沈家小公子扬起朴刀,卷起满地风沙的肃杀之气,便会明白这也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沈家儿郎。

      沈澜手上这把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傅枕原本很是小心翼翼地躲闪着,生怕沈澜下手没个分寸伤到自己。可是过了几招后他才发现沈澜对这把刀的掌握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一招一式只是不断地向他施压,连他的衣角都小心地避开。

      远处的两道视线落在傅枕和沈澜身上。傅珩见沈绾绾接连拒绝了好几个来请战的人,不解道:“沈小姐今日不打算比试么?”

      沈绾绾斜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说瞎话:“今早吃多了,懒得动弹。三皇子不也没去么?”

      “嗯,我也吃多了,想歇着。”傅珩轻声微笑,也学她扯着没边儿的谎话。

      沈绾绾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又开始没皮没脸了。然后余光扫到了训练场边上姗姗来迟的熟悉身影,下意识蹙眉:“她怎么来了?”

      傅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效仿沈绾绾束起长发,换了件淡青色男装的言意浓,厌烦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沈绾绾猜不透这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来明心阁的路上就她和言意浓两位小姐,沈绾绾同她一路相伴,说不上亲近,却也从未产生口角。偏偏接风宴那日,言意浓脑子抽了似的想看沈绾绾的笑话,结果笑话没看成,被傅珩一句话冻得不敢说话。后来分堂选课之时,她又莫名其妙地选了武堂,真不知她究竟图些什么。

      言意浓初到褚州有些水土不服,连着低烧了两日,所以昨日没来武堂报道。如今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便知已经好彻底了。她站在训练场边上向内巡视一圈,视线定在沈绾绾身上,不要命似的穿过刀光剑闪的训练场直直地跑了过去。

      言意浓气喘吁吁地立定在沈绾绾面前,款款施礼:“三公子,沈小姐。”

      沈绾绾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以为她又要故意为难,还未想好说辞,就见她向自己恭敬地福了福身:“沈小姐,接风宴那日是我唐突了,还请沈姑娘谅解。”说完抬起了眉清目秀的面容,眼含笑意道:“那日见沈小姐鞭法高超,我才知女子也可有飒爽英姿、保家卫国之魂,心中甚是向往,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让沈小姐对我指点一二?”

      沈绾绾何曾招架过娇滴滴的姑娘,她被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张大了嘴,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她仔细分辨言意浓的神情,见她眼里闪着羡慕又期待的光,与自己小时候看父兄时的眼神如出一辙,不像是假的。如此说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虽说言意浓曾经和她有小过节,但是沈绾绾心胸宽广,从不把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小伎俩看在眼里,如今见对方已经悔过,便把接风宴上的小插曲抛到了九霄云外,紧张地搓着手,试图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言小姐严重了,接风宴的事我从未放在心上。言小姐愿意学武,也足见你与普通闺中女子不同,只是我今日身子不适,言小姐可否寻其他师兄师姐相助?”

      同为女子,言意浓瞬间领悟了沈绾绾口中“身子不适”是个什么意思,扬起头递给她一个钦佩的眼神。然后因为沈绾绾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便高高兴兴地先去寻其他人了。她在接风宴那晚露得一手好琴技俘获不少人心,轻轻松松就融进了武堂的大团体。

      沈绾绾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言意浓误解,看着她的背影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与此同时,目睹了前因后果的傅珩轻笑一声,打趣道:“我怎么见沈小姐同女子相处时更不自在。”

      他与沈绾绾认识许久,除了她常挂在嘴边的阮清芷,就没见过她身边还有同龄的女子,连小丫鬟都不喜欢带在身边,说是带着麻烦。刚才又见她同言意浓对话时一改往常大大咧咧的模样,措辞谨慎,语调轻缓,便知她心中是极为不自在的。

      “你又知道了,”沈绾绾被他看破心思,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家中本就男儿郎多,小时候要好的女孩儿也都不是言意浓那样听了几句重话就能掉眼泪的娇花似的姑娘。所以对她们得谨慎着些,我自己粗糙惯了不要紧,吓到人家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沈绾绾从小到大只熟悉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在忠勤候府长大,与她情如亲姐妹的阮清芷。这是个不信命的姑娘,顶着娘胎里带来的脆弱身子追随医仙程允学医,学成后回到永安城开了间小医馆,专为穷苦人家治病。

      另一个是忠勤候府隔壁谢大学士家的幺女谢静姝,听这名字就知谢大学士对她寄予了美好期望,谁料这也是个天生反骨的,从小就会爬墙上树扔石头,和沈绾绾最是不对付,直到她嫁给沈淞成了沈绾绾长嫂才扬眉吐气,摸着沈绾绾的脑袋说:“乖,这次服了吧。”

      这两人都不是循规蹈矩的姑娘,但除了这两人,沈绾绾再没接触过其他家的大小姐。若所有女子都像阮清芷、谢静姝有坦荡明朗的性格,她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呢。

      想到此处,她颇为惋惜地摇摇头,小声道:“女孩子就是麻烦。”

      身旁的傅珩听了这话,眸色闪了闪。

  •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架的非常非常空,各种官员职位、武器说明如与历史不同,请直接忽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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