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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张书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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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壑,是京城十里外的一个地方,取自卢照邻的“林壑人事少,风烟鸟路长。”周边风景真如诗中一般,秀丽别致,环山抱水,一洗尘世气。京城一些大户子弟,不少在此处置宅,做些爱好事。你养你的小官,我玩我的字画,彼此间互不干涉,相处甚欢。即便在京城主宅里,或同盟,或敌对,到了林壑,都将日常的关系丢掉,绝不传他人秘密,加以利用,如此才能保障自己在京城内不可明说的爱好。无独有偶,张书殊也在此处置了宅。
再说椒兰被人抬下楼,送上轿,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栋宅子门口。轿夫刚一停脚,椒兰便立刻闭上眼睛,佯装仍在昏迷。两人七拐八拐,将他抬到了一张极柔软的床上,安顿好后,便关门离去。
屋子里静悄悄,一点响动也没有。椒兰不觉有丝蹊跷,故并未睁眼寻究打量。
一会儿,只听一脚步声轻轻走近,鼻尖慢慢嗅到了一股药香。那香味逐渐浓烈,漫入喉部,呛地他只想咳嗽。想必是解药,椒兰顺势徐徐睁开眼睛,咳了几声。站在眼前的,果然是张书殊本人。
“我这是在哪里?”椒兰故作疑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想要起身。
张书殊并未去扶,只道:“放心,你不会有事。此处是我的私宅,过了今日便将你送回。”
“我,我已被元公子点下,公子请立刻将我送回。”椒兰冷道。
“只怕不能随你所愿了。”张书殊于床边坐下,伸手要去抚摸椒兰的头发。
椒兰慌忙推开他,踉跄着下了床,“欲”夺门而出,奈何“体力不支”,还未至门口,就倒了下来。
张书殊见状,一把将他抱起,小心放于床上,轻道:“你中了我的迷药,虽已解毒,但身体还需些时辰恢复。放心,在此之前,我不会动你。”说完,便离了椒兰,坐于桌前盯着一张纸皱眉思考。
椒兰听他轻声细语,有些不适应,和昨晚那副无赖面孔相比,现在的他像是变了副模样。正疑惑时,听他指着那张纸喃喃道:“童子匆击莲上蛙,老翁杆动鱼跑”。
张书殊眉头紧锁,一直摆弄着那张纸,一会儿捻起,一会儿放下,很是愁人。
想他是在想下联,琢磨解法,听元焕之说,他极爱对联,怪道一改昨日形象,椒兰心想。
房内,窗户一直半掩,忽刮来一阵妖风,“啪”地一声将它推上,连带着打碎了窗边的兰花盆。这一推,令椒兰脱口而出:“封夷乍推檐下窗,公子盆落怀开”。
“妙,妙,妙,真是妙啊!好一个‘乍推’,好一个‘怀开’”张书殊听罢,大喜叫好。
椒兰道:“都是意外。”
“童子击蛙,老翁杆动,意外鱼跑;妖风推窗,兰花盆碎,对出下联,令我愁解怀开,好一个意外,好一个都是意外。”张书殊原以为,椒兰只是个皮相姣好的小官,略懂些诗词而已,没想到他竟功夫不浅,难怪元焕之愿意为了他抛下名声。这样看来,他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个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