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有狐8 ...
-
沉烨去看过天玑一次,他正走在路上,他身着灰色的道袍,手持一柄拂尘,腰间佩着那柄青色沉吟剑,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样。一群官员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他或许就是人们说的君子,他不羡慕也不嫉妒,不过很多时候那人浑身上下都讨厌。看不惯那人明明不舍得自己的小童被问罪,依然一副淡然的样子;看不惯那人总把天条戒律放在嘴边,让他耳朵听起茧子;亦是痛恨那事事逼迫自己比他强大的执着。
白炎静静的听着雨声,他过去听得最多的就是风雪的声音,这雨声不同于那些声音。细雨本无声,屋檐上落下的雨珠却一滴一滴地响,好似滴在心上一样。
无端的想起那一方紫纱美人来,心中不自觉被温柔包裹,温香软玉沉醉其中。
为了白炎的妖身不被识破,沉烨用自己的仙气盖住了他的妖气。白炎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沉烨倒也不想去改变几分,天玑那人爱好下棋,他就日日催着白炎练习下棋。
学了下棋自然得学习最关键的怎么伺候人,沉烨一把按住白炎,白炎正要挣扎,沉烨却笑着将他的手按下,俯下身子吻住他。白炎初尝此事,脸憋得通红,沉烨微微松口,笑笑换了气继续深吻。
一吻结束,沉烨说,你这技术太差,得好好学习一番,否则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白炎纵然羞耻,碍于交易依旧不语,只是把头压得极低。
闲来沉烨带着白炎四处走走。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有几个小童正挎着花篮卖鲜花,一个小童见着沉烨穿着不凡,拉住他的袖子道:“公子,给你家小娘子买一枝花吧?”
沉烨微微一笑,瞥了眼身穿罗裙的白炎,这姿容配上一朵花倒是挺讨喜的。可换一个想法又觉得这花不大配得上这个人,那小童并不气垒。“公子,这是牡丹花叶做的花朵,自然配的上小娘子姿容。”
沉烨的笑容微微僵住,最后指了指那白色的玫瑰:“来一枝玫瑰吧!”
小童愣了下,随即笑着给沉烨拿了一朵白玫瑰。
一个月时间,沉烨教会了白炎各种挑逗的方法与姿势,白炎也不再害怕羞涩,只不过亦是没有外界所传的狐狸精那般会摄魄勾心。临走时,白炎终是问了出口:“他是何人?”
“国师!”沉烨宝扇在胸前一下一下极有规律的摇着。
白炎直白:“为何害他?”
沉烨“扑哧”笑出声,“我哪是害他,这不是给他送了美人,他还得感谢我。”他突然拉住白炎,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似真似假:“我倒是舍不得了。”然后又闻了闻他的头发,附耳低语:“那人就是犯了天条,逃到了人间,我只是替天行道哦!”那声音极其魅惑,让白炎分不清谁才是适合魅惑人心的那一个。
因为身上有些仙气,靠近国师并不难。
这雨似乎是天漏了般,缠缠绵绵,不知几时休。
他撑着一把描着芦花的雨伞,变身成一美丽端庄的女子模样立在烟雨朦胧之中。小河边的水发着让人迷醉的声响,那雨丝入河流,瞬间融为一体。他盯着不远处那手执古旧雨伞的身影,一身灰色道袍,正在测试着这河里的水位。
细雨朦胧,他看得不是很真切,那人的手上似乎拿着一根竹竿。他慢慢靠近,看得有些真切了,那不是竹竿是一支法杖。他的道袍一角已经被雨打湿,这雨不大,或许正因如此细雨湿衣。往下看,他那袖子也湿了大片,紧紧地贴着身上白皙的皮肤。
可能是为了看清那犯了天规戒律的面容,他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松,手中的雨伞被一阵调皮的风捉弄,那伞随风被掀了好远,水花四溅,仿佛是受到了召唤般,翻了几个咕噜之后停在了那人脚边。
雨丝悄然打在他毫无遮拦的脸上,他却挪动不了半分,那人正看着他。那是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看不出这样一个人会是犯了天规戒律。娘亲曾说,人不可貌相。
那雨滴落在颈部,有些微微的凉,拂过眼角的时候,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在下巴处汇成一滴,下滑滴落到颈部。他伸出手,摸了摸眼角,如果落泪定也是这般,他不曾落泪,无论多么艰难,就算当年自己的娘亲衰弱的死在自己的怀里,也不曾。
“施主,你的伞。”年轻的道者礼貌的拾起脚边的雨伞,递了过去。白炎杵着好久,也沉默了好久,这才伸出颤巍巍的手,礼道:“道长见笑了。”他目光清冷,嘴角含笑。本是极其别扭的动作,在他做来也是楚楚动人。
接过伞,他看了看那里面也被侵湿的纸伞,那芦花色泽鲜艳,让他想起那张总是笑着的脸。他低下头,隔着雨丝看着那道者的脸,“道长,风雨加急,不如去家中小坐。”
又觉得这般太过唐突,弯腰低头,忐忑的一礼:“恕小女失言。”正欲移步离去,又缓缓回身:“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道者一副拘谨之态,还是回礼:“贫道无名,道号:天玑。”
“天玑道长,此名倒是贵气!”白炎本不善于与别人言辞,即便沉烨让他学习了不少诗书,交给他不少言语。可他终究学不会那套信手拈来的虚伪谎言,故而说话间将眉眼低垂。
天玑但笑不语,此女虽是女儿身,却有着仙缘,若是收做徒弟那是妙事一桩。可如此妙龄少女,如花似玉,他又怎么忍心说出心中话语。
不远处的一人身着紫衣,撑着绘着芦花的纸伞立于垂柳之下,静静的看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他还是第一次见天玑那讨人嫌弃的脸上浮上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中的快意油然生起。暗道:“天玑呀天玑,看你得瑟几时。”
天玑见女子不多言,拱手告辞。慢慢融入那熙熙攘攘的纸伞大军里,尽管道路笔直道者仍就消失在高高低低的纸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