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偶》若榆

3、病人

　　难得休假，荆瑶在床上赖到十点才起，惯性地移到冰箱拿瓶酸奶，拧开舔盖喝一大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听到荆启哲叫她，才发现哥哥已经在电脑前工作好久了。
　　“给你介绍个病人。”
　　“阿尔兹海默症。”
　　“八十多岁了。”
　　荆启哲自顾自说着，也没抬头看看荆瑶脸上是有多么的不愿意。
　　“…我没时间…”荆瑶想婉拒的。
　　“你要真觉得最近太忙，把市局的研究员辞了。”荆启哲早就想让她辞掉在和希市公安局合作的研究工作，终于等到荆瑶主动承认工作忙没时间了。
　　“研究员的工作是我愿意的，再忙我也不！会！辞！职！！”荆瑶歪着头，正好对上荆启哲的目光，荆瑶一点不怕，示威似的看着他。
　　“凌局长向病人家属推荐的你，夸了你好多呢。”荆启哲只得用凌旭来施压。
　　“我亲自跟他们解释。”荆瑶坐在沙发上喝着酸奶。
　　“病人家里挺有钱的，老人退休前是档案局的局长，子女都在外地，照顾不过来。”荆启哲最后决定看看荆瑶会不会因为薪资心动。
　　“我又不是保姆。”
　　荆瑶将酸奶罐丢到垃圾桶，回了自己的房间。
　　荆启哲摇摇头，接着忙自己的工作了，妹妹这个性格真的是二十年如一日，乖张得很。小时候以为她是叛逆，那种就喜欢和人反着来、幼稚至极的叛逆，这可没少挨父亲的打骂。初中荆启哲早恋，这就够让父亲荆修志头疼了，荆瑶干脆不和人交往了，那时所有同学对她的评价都是孤僻。这么多年过去了，荆启哲和两任女朋友也分手了，享受几年独身生活也打算不婚了，而荆瑶还是一如既往，工作是很多，精神病院附属二院的医生、国际大学与和希市公安局合作的犯罪心理研究所的研究员，就没见的和哪位同事说上几句不敷衍的话。从小她就愿意看书，可算长大后好一点，却偏偏又在专业上谁也不许插手，好好的女孩子，不论是对精神医学、还是对犯罪，感什么兴趣呢。遗传这东西可是真神奇，父辈就搞这个的，孩子也都是。
　　正当荆启哲要给凌旭打电话推掉这个病人，荆瑶穿戴好从房间走了出来，“哥，我亲自去道歉吧，显得诚心。”
　　说这话的时候荆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荆瑶这样，荆启哲一肚子火都不知道那里去了，扣上电脑拉着荆瑶出门，“先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楼下的饺子，还是对面的串串？”
　　遇到这个妹妹吧，当然还是宠着。
　　毕竟，她是从黑暗中拉回来的宝贝，要放到心尖上的。那个噩梦是她半生的心结，挥之不去的，使她痛苦的很，所以她忘掉五岁前的记忆未必是坏事，而是在保护她。她看起来是人们公认的成功人士，实际上比谁都脆弱，医者难自医，她治不好她自己，她只是在逃避而已。
　　有些话是荆瑶说不出口的，坚守自己的值得与不值得、愿意与不愿意，就叫选择吧。你们替我选好了我是谁，剩下的，我可以支配可以决定。
　　我所谓的任性，无非是不想浪费在不喜欢的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