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偶》若榆

11、投毒（上）

　　出院第一天，重案组就来了新案子，阮瑶去下馆子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更气人的是，荆启哲直接把饿着肚子的阮瑶直接拉到了附属二院。阮瑶以为哥哥还是不想她出现场，捶着荆启哲就问，“你给我送这儿干吗？”
　　“我倒不想你去前线，只是案子发生在你们医院，告诉你噢，就算这儿是你的主场，现在也是案发现场，你干什么不说完全听我的，咋说也得先征得我同意啊。”
　　附属二院的病人夜间连续中毒死亡，目前已经发生三起了，都是早上天亮之后被发现的，有的是同病区的病友发现人已经没气了嘴唇都黑了，吓得大喊大叫病情加重；有的是来拔针的护士发现人呼吸心跳过缓，几乎就要窒息过去，叫医生急救但也没有救过来。法医只说看死前的症状和解剖器官的性状像是中毒，但毒物检测什么也没验到，像是一个新型毒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进入体内后即使人死了酶没有活性了，也还是能自己水解代谢成常见的物质。
　　阮瑶翻着已有的卷宗，对荆启哲感叹道，“这样的凶手，在医药学界绝对是个奇才，一定能研发出利国利民震惊世界的药物，可惜他不走正道，哥哥，我有时在想，科学技术可真是一把双刃剑，握在谁手里作用也都不一样，偏偏心术不正的人又那么多，抓都抓不完。”
　　“你才多大感慨这个干什么，抓一个少一个，多点一盏灯就更亮一片儿，你和我不都是点灯的人吗，只要把灯抱在心头的人越来越多，还怕什么黑暗呢？”荆启哲拉着阮瑶的手，一路往发生最近一场案件的病房走，“瑶瑶，这些年来，你和父亲最大的矛盾点还是在你高考那年，你当时都能坚持，现在坚持不住了吗，那可不是你，我至今还记得你当时离家出走了几天，最后是凌局把你带回来的。”
　　“父亲打了我，你记得吗？”
　　说着，两个人到了案发现场，阮瑶麻利的戴好手套鞋套，翻看床尾的病历本，“之前的死者也都有躁郁症状吗？”
　　这就是荆启哲的知识范围之外的问题了，一时间回答不上，忙答应着一会儿就去问一下他们的主治医师。阮瑶这算是发现了个显而易见的共同点，就是死者们都要夜间静脉注射助眠类药物，几乎可以实锤投毒者就是附属二院的医护人员而非外来人员。二人翻查了这几天的值班值宿表，重复出现的人也有十几个二十来个人。组里一大半都在排查这些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人际关系，寻找是否存在目击者；剩下的也都将医院的监控带回局里，加班看了一宿。
　　“组长，这是隔壁病房那个孩子画的画，你看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阮瑶抢先夺去了画的照片，画上的护士背影在黑夜之中往患者的注射瓶里打入了什么东西。
　　画的作者署名齐佳佳。
　　“她是宏盛地产齐红董事长的孙女，自闭症，住在这里很久了。”阮瑶介绍道。
　　“怎么不是你来治疗她？”
　　“我认定的病人，谁也走不了；我不相中的，是谁都不行。”阮瑶解释的话高深莫测的，荆启哲也没怎么听懂，“她只是个孩子，不用去我的九楼病区，九这个数字，人人都说好，我却不以为然。”那是十八的一半，九楼病区，就是半个十八层地狱，在那里的，个个都是牛鬼蛇神。
　　荆启哲跟着阮瑶进了齐佳佳的病房，想着跟这样的患者对话他所掌握的那些询问技巧未必有用，不如就让阮瑶来问，省时省力。
　　“姑姑最近几天一直在住院，今天上午才出院，佳佳有没有想姑姑，姑姑可是第一时间就来看佳佳的啊，佳佳画个姑姑吧，好不好？”阮瑶说了好多话，齐佳佳都没有回复什么，最后还是阮瑶让她画画，她才抬头看一眼阮瑶，翻了一页，换了个颜色的蜡笔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