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偶》若榆

12、投毒（中）

　　齐佳佳画的很快，画上的阮瑶穿着白大褂，和平常无异坐在吊椅上看书，茶几上新沏的茶还冒着热气；而影子却是黑色长裙，完全是另一般景象，她处在纸张的最中心，配合周围的地板像是站在舞台中央，神态举止有一点点像，洪涟。
　　阮瑶看出来那一丝与洪涟的相似性，心里并不是很愿意别人将她俩相提并论，但还是夸着齐佳佳，说，“佳佳画画真好看，你看多像姑姑。对了佳佳，最近有画别人吗，给姑姑看看好不好？”阮瑶接过齐佳佳的绘画本，一篇一篇看着，一篇一篇猜这画的是谁是谁，猜对了齐佳佳就不说话，猜错了齐佳佳就会轻轻地说出正确答案。
　　阮瑶终于翻到护士那张了，装作不懂地问，“佳佳这个画的是谁呀，姑姑看不出来啊。”
　　“王紫璇。”
　　荆启哲立刻出了病房往护士站走去，阮瑶也就和齐佳佳告了别，在电梯前追到了荆启哲，和要被荆启哲带走的王紫璇。
　　“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它不符合我对凶手的所有侧写。”阮瑶将荆启哲拉倒窗边，打算对荆启哲把她的分析讲出来。荆启哲打断了她，说，“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去食堂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阮瑶气哄哄的回了办公室，坐在桌子上暗骂着荆启哲和父亲一样不讲理。洪涟端着从食堂打好的午饭走了进来，放到阮瑶面前。阮瑶斜着眼睛看向洪涟手里的饭，“你有那么好心？”
　　“吃不吃随你。”洪涟抓来转椅，坐到了阮瑶对面。阮瑶也没客气，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看她开始吃上饭了，洪涟开口分析着，“凶手药理毒理化学合成学的非常专业，可以说天生就是搞科研的料，王紫璇没有那个水平。”
　　“不仅如此，无论是犯罪对象，还是犯罪手法，甚至是我揣测的犯罪动机，都能透漏出他反社会的人格倾向，我觉得他应该是对很多东西都持着不满态度，想要通过自己让世界变得更好，这可不是祈求弟弟遭报应的王紫璇所能干出来的事情。”在这个方面，阮瑶和洪涟出奇的达成一致。
　　“说到王紫璇的弟弟，他现在是你的病人啊。”洪涟当然看得出来阮瑶眼底对王寒病因的隐藏。
　　“这与你无关吧。”
　　洪涟也看得出来阮瑶对王寒这个话题的不悦，接着又聊回投毒案，“你可以催眠佳佳，让她说出那晚她所看到的真相。”
　　阮瑶知道这是为王紫璇洗脱嫌疑的最简便方法，她也的确想去齐佳佳的病房做这件事，仅仅因为启哲会有受处分的风险而放弃。洪涟还在继续挑事道，“不是你说的吗，你有你自己的方法，怎么，抓人就是说说吗？”
　　阮瑶拍桌子送客，她很清楚，除了她不敢冒险一个原因以外，更是因为这么做未必就会查清凶手，有点儿费力不讨好的性质。再有就是，她对犯罪恨归恨，对任意一个无罪之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抓捕凶手，和为王紫璇洗清冤屈，这两者不都是她的必须任务吧。前者她会拼尽全力，至于后者，不过是顺手的一个相关结果而已，她们是朋友吗，不是吧。
　　阮瑶是没有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