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爱过你》婉千秋

73、六十九章 报复

　　吃完饭，众人步行去KTV，一路上，文琳有点失魂落魄，月生每次跟她说话，她都机械性地‘嗯’一声。她在琢磨张淑君临走前说的话，反复嚼了几百遍，想从里面找出月生和张淑君偷情的蛛丝马迹。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有强迫症。
　　月生几次找文琳说话，见她有些失神，他便不再找话，因为他心里也压着一块石头。

　　严俊生定了四个大包，可以一直唱到天亮，他把众人召集在一起做完最后陈述，众人拥挤着去抢话筒。
　　月生打开两瓶啤酒递给文琳一瓶，瓶口碰撞，无言，两人同时喝完。月生又打开一瓶，握在手里摇晃着，靠在沙发上，盯着屏幕发愣。严俊生正在唱齐秦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行行字幕由红色变成蓝色，犹如月生渐渐冷静下来的心。聚餐时得热血澎湃，敬酒时得感怀落泪，再到张淑君痛哭离去的身影，他感觉这一切都是自己刚才做的一个梦，然而脑海里浮现的一张张笑脸，一帧帧画面，一串串笑声又那么清晰，特别是张淑君，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哭着离去的背影，犹如烙在他的脑子里，挥不去。
　　月生掏出手机给张淑君发去一条短信，匆匆收起，假装找文琳喝酒，看看她的反应。文琳微斜着脑袋盯着电视屏幕愣愣出神，月生伸来酒瓶，她才从恍惚里出来。碰完酒瓶，疲倦地看眼月生，说：“我有点累，想睡觉。”
　　“我去开个房间，你去睡觉。”月生说道。
　　“不用，枕着你的腿睡一会。”文琳蜷缩在沙发上，枕到月生腿上。
　　“这里冷，会感冒。”
　　文琳已经睡着了。
　　月生对郁圣杰招招手，对方走过来，月生说：“帮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我怕她感冒。”指指文琳。月生又把棉衣脱下来给文琳盖上。
　　月生的心彻底静下来，嬉闹的包房里，时而狂野豪放，时而温暖抒情，但，他再也没有了激情。仿佛□□失去了灵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耳边渐渐失去声音。他也累了。
　　月生昏昏睡去，再睁眼，他竟然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空荡荡的月台只有他一个人。远处传来火车的‘呜呜’鸣笛声，他朝声音来处望去，一列奇特的火车正冒着浓烟‘隆隆’驶来。火车稳稳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英伦绅士一样的乘列员，笑容和蔼道：“请上车。”
　　月生扫视一圈车厢，里面空无一人，正在月生犹豫要不要上车时，这时身后跑来一人，喊道：“你别走。”
　　月生回身看着眼前不让他上车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来人一步步靠近，不停摇头，哀求道：“你别走。”
　　月生纳闷，他不认识眼前的女生，她为何不让自己走。月生侧弯身子，看见又有两个女生走来，依旧感觉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见两人结伴走向乘列员，其中一个女生说：“我们可以上车吗？”
　　乘列员保持微笑，说：“当然可以。”
　　两个女生面向月生，笑得很灿烂，齐声说：“刘月生，再见。”
　　“你们认识我？”月生惊异问道。
　　“对啊，我是李洁，你的前女友。”
　　另一个女生笑起来很美，嘴角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且还是我深爱的人。”
　　两人齐声：“再见。”挥挥手上车。
　　月生目送两人上车，心中不舍，欲要跟上去，却被身后的女生拉住，说：“你不能走，我走。”
　　月生心中更疑惑，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你女朋友。”文琳说完，怒瞪月生一眼，登上火车。
　　乘列员返回车厢，关上门，火车启动，‘扑通，扑通’吃力地拖着长长的车厢奔向远方。月生傻楞在月台，发觉自己该做些什么，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月生失魂落魄地回到候车室，通明的大厅，灯突然全部灭掉，恐惧瞬间把他的身心吞噬，犹如跌进万丈深渊。
　　候车厅尽头，亮起一盏烛火，橘黄的火焰在黑夜里上下跳动，慢慢地靠近月生，靠近，再靠近，恐惧的月生看到一张被烛火照亮得熟悉的脸。
　　“沈芳，你来啦。”
　　“人都走了吧？”
　　“都走了。”月生回答。
　　“我们也走吧。”
　　沈芳说完话把蜡烛吹灭，而后感觉地动山摇，月生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俊生晃着月生，说：“喝多啦？你带文琳先走吧，你俩别感冒。”
　　月生揉揉睡眼，发觉刚才只是一个梦，哑着声音回答：“好。”
　　“等喝了酒再走吧。”沈芳这时拎着啤酒走来，笑得满面春风。
　　月生又坐回去，碰杯，喝酒。沈芳把一个抱枕塞到文琳头下，说：“她喝多了吧？”
　　“嗯。”
　　“我陪你喝。”沈芳笑道。
　　月生睡意还未完全消退，脑子昏沉沉的，又不好推辞。
　　“你怎么不去唱歌啊？”月生问。
　　“唱好几首了，可惜你没听到。”沈芳说话又举起一瓶啤酒找月生碰杯。
　　“今天喝多了，睡着了。”月生说道。
　　“那啊，你的酒量我还是知道的，你离喝高差太多。”
　　月生纳闷，不知道沈芳为什么主动找上门喝酒，以为是要谈她和文琳的事情，可她只字不提；月生又以为是要自己主动提出来，可沈芳又答非所问，不接话茬。
　　啤酒一瓶瓶喝下去，月生眼前的沈芳成了双影，面部交叉在一起，模糊到看不清。
　　沈芳伏在月生耳边说：“你喝着，我再去唱首歌。”
　　沈芳吹出的热气，犹如裹着春天里的兰花香，让月生浑身酥麻；娇艳艳的双颊，像熟透的苹果，让月生心生春潮。沈芳扭着腰条接过话筒，唱起孙燕姿的‘遇见’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
　　沈芳的嗓音甜美清丽，婉转动听，仿佛是幽幽空谷里百灵的天籁之音。月生欣喜若狂，拿起另一支话筒要和沈芳合唱，站得猛了，眼前一黑倒在沙发上。他再也不想睁开眼。
　　众人见月生喝倒，把他扶上沙发，沈芳说：“要不把他俩送宾馆吧，我去开房间。”
　　俊生和郁圣杰点头同意，两人架起月生，沈芳把文琳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搊住腋窝离开了KTV。
　　沈芳开好房间，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两人安顿好，喘口气下了楼。
　　到门口，沈芳说：“你们俩回去吧，我有点头疼，开间房我也休息了。”
　　两人答应一声离去，沈芳目送两人走远，又回到月生房间。

　　沈芳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到床沿，一会盯向月生，一会又盯向文琳。她一会冷笑，一会又目染冷霜。
　　“文琳，千万别怪我，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呵，五年了，我忍了你五年。”
　　“还有你爹，他亏欠我和我妈妈又有多少？你一家亏欠我和我妈妈的太多啦，太多啦。”眼泪像急雨，啪嗒滴在她的手臂上。
　　“我只是让你失去一个刘月生，你不吃亏，当你抢走韩勇俊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芳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撕扯月生的衣服。

　　清水畔，细柳旁
　　廊下雏燕影成双
　　花前流水照双姿
　　夜下枕边诉衷肠
　　一朝萧墙恩怨起
　　从此你我山水长

　　KTV里，众人都已喝醉，有些同学结伴打的回学校了，有的直接躺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上自动播放点过的歌曲，轮番播放。

　　文琳被闹钟吵醒，闭着眼摸手机，按下手机键，铃声还在响，透过眼逢看看手机，不是自己的手机响。嘟囔一句：“谁的闹钟，关掉。”
　　没有人回应，文琳翻身坐起来，打个哈欠，眼前是一台大电视，墙上挂着一台空调，文琳突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寝室。地上胡乱丢着一堆衣服，另一张床上躺着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大脑一片空白。继而是震耳欲聋得刺耳尖叫声。
　　搂抱在一起的两人被惊醒，而后被子被揭开甩飞。传来的粗重呼吸声，像有只野兽匍匐在耳边。
　　月生眯眼坐起来，看清和自己睡在一起的人，整个身体的血液刹那凝固，心跳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僵尸一样盯着眼前之人。
　　文琳泪如雨下。
　　“文琳，我...”月生嗓子里像卡了一个鸡蛋，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扇了自己两巴掌，鲜红手印浮现。
　　沈芳也哭了，委屈得像受了几百年的奇耻大辱，蜷缩在床角，用床单裹住自己的身子，颤声痛哭。
　　“你真他妈是个畜生。”文琳圆睁怒目，神色狰狞，声音像地狱里的鬼鸣。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月生凌乱了，又扇自己两巴掌，揪住自己的头发，哀求地看着文琳。
　　“再不见，畜生。”
　　月生追上去，追到门口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倒回去疯了一样翻找自己的衣服。
　　“刘月生，你他妈混蛋。”沈芳骂道。
　　月生怔住，他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沈芳。
　　泪水哗地流下来，眼泪滚在脸上特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