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斯坦的救赎》狐狸的爪子

9、第 9 章

　　在家里实在是烦闷，我就在上午又和卡尔呆在一起，听他忙碌的声音，也好比在片冷清，或是他人的欢声笑语，我也衷心祝福他们，但我的心里刺痛的感觉却骗不了自己。
　　我问卡尔：“你知道伊丽莎白吗？那位蓝眼睛金色头发的小姐。”
　　他一边凿木头，一边说知道。
　　“她要结婚了。”
　　“祝她幸福。”
　　我对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感到恼火：“你不知道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吗？”
　　卡尔说知道。
　　我原本收拾好情绪准备好用词要跟人好好倾诉一番，但卡尔却丝毫没有当听众的意思。我有些生气的保持沉默。
　　不久我又被卡尔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在劈木头，好做成木板。
　　“嗯……木板，用来铺地面吗？”
　　“可以用来铺地面，也可以做门窗或者屋顶。”看来他对房子的事感兴趣些。
　　我就房子的问题展开对话：“你准备建成什么样的呢，要知道，房屋是一个人一辈子呆的最久的地方，所以一定要尽可能的舒适。”
　　卡尔：“嗯。”
　　我认为这是他对我的赞同，我继续说：“一个人生活的房屋，必定要满足这个人的生活需求。我们平时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所以一个餐厅厨房卧室少不了，除了实际功能的场所，还要有休闲场所，可以建一个门廊，无聊时就坐在门廊里看看风景，夏季的夜空，冬季的雪都是大自然免费的宝藏。
　　“为了丰富精神生活，一个书房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的话越来越愚蠢，实际上我对建筑或木工一窍不通，却试图就这方面发表长篇大论。
　　“亲爱的，我只是建一个可以容身的小木屋，不是一栋豪华的乡野别墅。你的高明意见大可以向专业人士提出来。”
　　他不耐烦，不仅叫我闭嘴，还嘲讽我讲的都是些自以为高明的蠢话。
　　我简直要沉不住气好好跟他理论一番，不过还好压下去了，站起来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透透气。
　　怪物大喊：“你去哪儿？”
　　我烦躁的说：“不关你的事！”并且加快脚底的速度 。
　　怪物严厉地大声喝止我：“别乱走！停下！”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愤怒的转过身：“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这个怪物！”
　　气氛一时凝滞，怪物把手里的工具往地上“哐当”一扔，我转身就跑。
　　我从来没在失明的情况下跑过，最大胆也只是用手杖探路慢慢走。可当时心里恐惧，又仗着地形没什么危险，下意识的就开始逃跑。
　　正常人跑步都会有危险，更何况我呢。我果不其然的被东西绊住，整个人往前面飞扑。
　　预想的地面没有砸向我。
　　反应过来自己被扯着衣服吊在半空，双手想找个受力点，却什么也摸不到，脚尖还勾着那块让我摔跤的石头，维持着一副艰难的姿势。
　　“放……放我下来。”
　　怪物比平时更低哑的声音在我头顶：“你先摸摸地上有什么，慢慢的摸。”
　　他把我往下放了点，我摸到一个顶端削尖的木桩，插在地面上。
　　冷汗瞬间冒出来。
　　要不是卡尔及时提住我的衣服，我怕是直接穿在这木桩上。这一想法直接把我吓得魂飞天外。怔愣了半天，等意识回笼，已经在家里了。
　　意外事故让我平平静静的在家里度过一个月，一个月后,卡尔的房子几乎竣工了，伊丽莎白也马上要订婚。
　　我给伊丽莎白定了一串珍珠项链，因为她像珍珠一样光彩动人。
　　卡尔先把我牵来的山羊拴在铺着芳香干草的棚屋里，然后给我展示他的小木屋。屋子很简单，只有一个房间，一进门就是一套并不大的桌椅，桌子右边是靠墙的床，最里边的是木柜，开了两扇窗。屋子虽然小，但并不逼仄。生活用具一一备齐，倒显得很温馨。
　　屋外靠墙的地方堆满柴禾，露天里有一套比屋内大一些的桌椅。
　　我们坐在露天的长凳上，吹着和煦的山风，非常惬意。
　　卡尔说：“虽然我对你提供的善意十分感激，也不想过多的麻烦你，但我生活上确实还有问题需要你的帮助。”
　　我说我很乐意，他进屋去，然后出来，把一件衣服递到我的手里，说：“这类衣服的纽扣我扣不上。”
　　我摸到纽扣和扣眼，一动手指就扣紧了。我问他：“看到了吗？就这么扣。”又给他演示了一遍。
　　“不是，就是我的手指没办法轻易的扣好这些小巧的纽扣，其他大一点的纽扣我扣得上。”
　　我想起伊丽莎白说今年就流行小巧精致的物品，要不是卡尔说出来，我都不会注意到连衣服的纽扣也缩小了。
　　我开他的玩笑：“卡尔，你连小纽扣都扣不好，不会只有四根手指吧？或者三根？”
　　他正经的说自己有五根手指。
　　我说我不信，要自己数数，他就没理我了。
　　这件事还没完。
　　由于夏季的暴雨来的总是很迅猛，有一天我就被困在山上，大雨笼罩整个天地，我懒洋洋地躺在新做的摇椅上，听着卡尔的读书声，昏昏欲睡。
　　我抱怨道：“你读的故事太无聊了，换一个。”尽管是我要求他读的。
　　“可我还没有读完。”
　　“换一个有意思的。”
　　“那也要先读完这个。”
　　我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本书，说：“我来读一个有意思的。”然后躺回椅子上，翻开书：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神奇的森林，里面长有各种各样的植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森林的边缘有一座村落，里面住着许多和谐友爱的人们。但这个故事的主角并不在村子里，而是森林中。
　　“森林里住着猎户一家，猎人和他的妻子与女儿，他们靠打猎为生，生活清贫却幸福快乐。由于住在森林中，他们活泼的小女孩没有玩伴，只好跑到村子里玩。有一天，小女孩的朋友都神秘的围在一起，小女孩非常奇怪，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呀？’马上一个穿着棕色短裤的男孩子紧张的朝她‘嘘’了一声。小女孩也紧张起来，赶紧走过去。”
　　卡尔打断我：“你的书是倒着的。”
　　我从善入流的把书倒过来，继续讲：“却听朋友们七嘴八舌得讨论着森林，‘啊！森林我熟！’小女孩叫道。站在她旁边的孩子马上捂住了她的嘴，其他人则警惕的朝四周观望，领头的高个子男孩严厉的警告了她，不能大声说话，‘因为我们在讨论——怪物，住在森林里的那只！’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他的舌头分叉！’
　　‘他有可怕的爪子！’他们激动又小心翼翼的分享自己的情报。
　　小女孩说：‘我就住在森林里，可没听说过什么怪物！’
　　‘你现在可听说了！’不知是谁回答她。
　　‘好吧，要是有怪物，那他会出来活动呀，我可从来没见过。’小女孩说。
　　‘你不相信吗？怪物就住在森林深处的城堡里。我可没骗你。’高个男孩说。
　　‘是吗——’小女孩拖长音调，‘那我倒要去看看。’
　　人群一下被炸开锅，小女孩得意起来。最后他们商定，要是有怪物，小女孩得看清怪物有几根手指或者指甲才算数。
　　第二天，小女孩摘了一篮子又香又甜的草莓准备去拜访怪物，她越走越远，渐渐害怕起来，可一想到和伙伴们的约定，她又唱起歌来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栋可爱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小女孩一点都不害怕了，她想：这就是怪物的家了吧。她走上前去敲门，她喊道：‘怪物先生，你在家吗？我是来和你交朋友的。’关于‘怪物先生’，小女孩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礼貌的称呼，因为妈妈曾经教导过她，要礼貌地把人称呼为——先生！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人至少有3个小女孩那么高，他开口说：‘你好呀，小女孩。’小女孩也祝他好，然后把篮子递给怪物，说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礼物。怪物高兴的接过去，邀请小女孩进去坐。
　　在屋子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可大得多，长长的餐桌上摆满食物，有蘑菇，鸡肉，葡萄，蔬菜，牛奶，最中央的是一只烤乳猪呢！怪物请她坐下吃饭，小女孩说：‘噢，怪物先生，我只需要一点喝的就好，我实在太口渴啦。’于是怪物给了小女孩一碟牛奶，自己坐在餐桌前吃起来，没过一会儿，一桌子食物就被吃完了，小女孩心想：幸好我没吃东西，不然怪物先生有可能要饿肚子了。
　　怪物先生开始和小女孩聊天，他们一起讨论了森林的奇妙之处，还诉说了自己的故事，他们聊得非常快活，不一会儿就要天黑了。小女孩依依不舍的道别，然后离开木屋，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她还没看到怪物先生有几根手指头呢！
　　不过她没有时间了，只有一直跑才能在天黑前回到家里。晚上她躺在床上也一直在想怪物先生和他的手指头。
　　到了早上，小女孩迫不及待的告诉伙伴们见到了怪物，他们问怪物有多少根手指头，小女孩却答不上来。于是她打算再次拜访怪物的木屋，想问问他有几根手指头。但是，她到了地方却没看见昨天的屋子。小女孩失望极了，不只是不能知道怪物究竟有多少手指头，还因为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从此以后，小女孩再也没见到过怪物先生，也不能向其他人证明她曾经看到过他。”
　　我把脸对着卡尔，笑着问他：“怪物先生，他究竟有多少根手指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