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24、第二十四章

　　江先写完最后一段总结，将报告提交至系统，估摸着他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才拿起手机给顾青梨发了条信息。
　　没有收到顾青梨的回复，来的是顾乾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江先固然是失落的，但还是报出了宾馆的名字。
　　那是离小区不到三百米的一家酒店，顾青梨把车子停在门口，顾乾一个人下车上楼。

　　亲自负责初初的语文已经将近一个月时间，因为相处的时间多了，且又是知识传授的方式，他对顾青梨，也不再那么生疏。顾乾一下车，他就从后座挨过来：“青梨阿姨，谢谢你收留我，以后，我跟顾乾哥哥一起，保护你。”
　　因为安全带的缘故，顾青梨只能转过半个身子，她对着小家伙笑了笑：“好啊，阿乾没事就给我受气，阿姨以后，可就靠你了。”
　　“不会的，顾乾哥哥是最好的。”维护顾乾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听不得半点顾乾不好。
　　顾青梨被他逗笑：“这么护着他干嘛？阿姨又没冤枉他。”
　　小家伙忽然低下头，默了半晌才说：“顾乾哥哥都是为了我，他不是故意要惹阿姨生气的。”在顾忘初看来，顾乾仅有的几次跟顾青梨有矛盾，几乎都是因为他，最开始带他回家、后来花时间教他学习、再后来给他找老师……他太过天真，以为除开他看见的几次，他们母子二人十八年来就没有过其他的矛盾，“以后，初初听话，阿姨就不用生气了。”
　　顾青梨简直忍俊不禁：“嗯，初初比哥哥听话多了，以后多哄阿姨开心。”

　　等了顾乾有一刻钟时间，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倒是也没觉得顾乾去了很久。
　　车门打开，顾青梨正诧异顾乾怎么从后座跑到副驾驶来了，一抬头才发现，的是江先。
　　“青梨，我想跟你待会儿。”江先没有上车，只是站在打开的车门外说道。
　　顾青梨有一瞬间的出神，不是因为太过突然，更不是因为讶异，只是当江先真正表达出这种意愿的时候，她的内心仍然难免会稍有那么些波动。
　　“可以吗？”无论怎么说，江先都与顾青梨朝夕相处过那么多年，对彼此的了解，都深入骨髓，他太知道了，只要这么追问一句，顾青梨说“不”的可能性就极低。

　　“上车吧。”
　　果然。

　　“阿乾，你和初初先回家。”把顾乾和初初送到小区，顾青梨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不算太晚，咖啡店还没有打烊。
　　顾青梨作息较好，晚上不喝咖啡，要了橙汁，江先则点的美式。

　　“青梨，”江先先开口，“这些年，你照顾阿乾，很辛苦吧？”
　　“还行，那时候他也不小了。”那时候，指他们离婚的时候，确实，那时候顾乾已经老大不小了，一个人照顾十几岁的孩子，跟照顾几岁的孩子，难度当然不一样，只是一个人把孩子养到这么大，无论如何都是不容易的，顾青梨无意与江先交流得过多，因此也不愿意言深。

　　“你怪我吗？”
　　顾青梨抬起头，好半天才微微一笑：“婚是我要离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没有意义了江先，你来看阿乾我想他很高兴，但如果你带有别的目的才来看看他的话，我觉得你不用来。”
　　“青梨，我……”
　　顾青梨复又微笑：“你是个成年人，我想你应该清楚，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存在，因为它靠的只是两个人的感情来维系，一旦感情出现破裂，婚姻便也不复存在，甚至婚姻里的两个人，也可以立即变成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我今天之所以会来，不是因为我对你或者婚姻有任何眷恋，更不是你所以为的，我心软，而是因为这些我们很多年前就应该说清楚的话也一直没有说清楚。你当初不用因离婚的时候没有承担对阿乾的义务而愧疚，如今更不用，我们都已经不需要了。”
　　“青梨，我们……”
　　“我们当然不会再有可能。”
　　“可是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
　　“我一个人，是因为不想再次走进婚姻，更不想再给阿乾造成任何困扰，而不是为了等你。”
　　江先无力地望着她，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没怎么变，却又好像变了很多。
　　她从前说话，总是留有三分余地，待人总是温和无害，完全不像现在这般犀利和决绝。
　　他忽然明白，那些年所留的余地，不过是因为她对他还抱有希望，对那个家庭还抱有希望。

　　秋初时节，天气还比较热，顾乾洗完澡，抓了个毛巾边擦头发边去卧室找他的小尾巴。
　　一听见顾乾进门，初初便像受惊的小猫似的，一把跳起来，手往身后一背。
　　“怎么了？”顾乾问。
　　小家伙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脸先红了，他就顶着一张微微泛红的脸走过来。
　　“顾乾哥哥，生日快乐。”拿出藏在背后的东西，献宝似的，双手捧到顾乾面前。
　　是一对普通款式的耳机，顾乾忽然想起来，有次带初初去商场，逛到一家数码产品店，进去看了看，有款耳机是他喜欢的，但顾青梨一直不同意他买，因为价格确实不低。他就跟初初随口提了句，没想到小家伙就这样记住了。
　　他想要的那款是无线蓝牙耳机，显然小家伙并不懂这些。
　　顾乾接过：“谢谢初初，我特别喜欢，哥哥也有礼物送你。”

　　他的生日是今天顾乾给他临时定的，怎么会准备了礼物呢？小家伙疑惑地看着顾乾。
　　他摊开手掌，手心里躺着一把钥匙。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哎哎，你怎么哭了？”
　　几乎是一瞬间，小家伙的眼泪潸然而下。
　　“初初，初初……你怎么了？”顾乾从没见过这么容易哭的男孩子，而且事实上已经十四岁了。
　　小家伙渐渐抽泣起来，顾不上说话，只一味地摇头。
　　顾乾不明白，他是在漂泊了那么久之后，忽然又有家了，就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随风四处飘荡，偶尔落在地上，却总是不适合生根发芽，于是等下一阵风起的时候，继续漂泊……
　　有一天，终于有了归属，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他没法控制自己。

　　顾乾没法，眼看着他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只好伸手胡乱去抹，一只手抹不完，就两只手一起上，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两只掌心捧着一张泪眼汪汪的小脸。
　　初初被他捧着，便不自觉地抬眼看向他，然后没来由地，顾乾觉得自己的掌心热了起来，他起先以为是自己手掌的温度，直到松开手才发现，那是来自小家伙脸颊的温热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