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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挚友情深窟卢塔 ...
世界摇晃着,在脸颊上碰出柔软的波纹。
——派罗醒来时,隐约感觉自己在一片朦胧的水波里。
接着是强烈的光线。光芒很足,透过眼睑激活神经,他像是初次遇见太阳的夜行生物,眼球刺痛,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最后是声音。诗歌,民谣,祈祷,或者是来自谁,听不清的温柔呼唤。
“你醒了没有呀?”
陌生的声音忽远忽近。
“酷拉皮卡很孤单。不能再睡了哦。”
……酷拉皮卡?
“他说你是他的挚友,你们现在还是朋友,你可不能抛弃他啊。”
“毕竟除了你和他,窟卢塔族谁也不在了。”
窟卢塔族不是已经在那天被付之一炬了吗?包括他自己。
“酷拉皮卡需要家人。他需要你。”
只有酷拉皮卡不在……酷拉皮卡!他还活着?
“派罗?”
他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长圆形的瓶,环境不算明亮,玻璃壁上隐约映出内容物的倒影,他见到自己仅剩头颅,浮在其中。
“终于醒了。”
瓶外的女性表情如释重负,声音在重重阻隔下失真。
“你好呀,酷拉皮卡的挚友。我是他的前搭档,编号是六,你可以叫我六号。”
派罗一时间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半梦半醒,像是睡了很久很久,意识还蜷缩在梦境的角落,即便如此也听得出她的笑意盎然。
她是酷拉皮卡在族外交到的朋友吗?未经长老许可,外族人不能进族地,和窟卢塔族结婚的外族人更需要通过重重考核,他没听说族里最近有外来者,酷拉皮卡又打破族规了….…
“咦?没睡醒吗?那么我来交代一下情况,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嗯,我们在船上……非军用型。现在快下午两点了,目的地和酷拉皮卡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呢。”
用作休息室的舷室空间狭小,凌乱地摆着各种杂物,她支着脸趴在派罗旁边,两人所在的铁架床摇揺欲坠。圆形小窗外只有海面映着刺眼的阳光,矮得看不到天空,橱柜上挂满尘锈的黄铜小钟表指向一点四十七。
“你现在泡在防腐液里,会不会难受?哦,你还可以上下左右转动?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这种药剂几天一换,等下我们去问酷拉皮卡吧。还得给你换个容器,玻璃太脆弱了。”
透过附着气泡的玻璃壁,黯淡的背景里,她在唯一落进房间的光源中,笑着对他说:“要做的事很多呢。但不管怎么说,派罗,欢迎你回到人间。”
【派罗:50%】
六号的眼神犀利起来:死而复生的人居然也可以提供能量!而且与之前所有人都不同,派罗的初始计数直接从50开始,换算比也不低,和亚路嘉相当。
因为他是被系统复活的?所以本身的存在就相当于一种外置电池?
如果是这样,以后的窟卢塔族人她都包了。
相比酷拉皮卡,派罗的瞳眸色泽特殊一些,视力也不太好,仿佛透着一层雾在看人,迷迷蒙蒙的。两人面对面,他花了好几秒才捕捉到她的视线。
黑发少年表情迷茫,不知身在何处般,向她露出惘然的笑容。褪去鲜红的眼瞳深褐,令人想到莹润细腻的玳瑁,或是林间浅溪中的光滑卵石,纹路色泽在流动的水面下微微模糊,却也因历经冲刷愈发明净。
“你好,六号。”
“感觉还好吗?”她小心地将他举起来,看了一圈。
“你刚刚醒,还只有一颗头,有什么不适都要说哦。”
“……对。我记得……我已经死了。”
清醒的短短几秒间派罗已经非常平静,仿佛丝毫不会被死而复生这样可怕的事实影响,开始反问她。
“我死的时候,酷拉皮卡不在族地,他活下来了吗?他都知道了?除了他……窟卢塔族还有没有谁活着?”
三个问题没有一个是关于他自己的,真不愧是酷拉皮卡的朋友。
“这些酷拉皮卡没告诉过我。但他从未提起还有谁活着,也没有和家人联系,你们的族人应该没有幸存了。他每一天,都非常自责,迫不及待地想要复仇,过得很压抑。”
她的右臂包着绷带,仅凭左手在摇晃的船舱中颇为艰难地坐起身,收拾床上摆开的其他物品。
容器玻璃壁应该是特殊的,派罗透过曲面视物只稍微扭曲,他能看清她从一个金属箱子中拿出来几个透明塑料小盒子(他在族中只听过的稀奇物品,和酷拉皮卡一同考核出去买东西那次才见到这类外面人常用的容器),盒子里用纱布包着什么东西。
女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留着这些东西,见他盯着看,解释道:“这应该是酷拉皮卡做的。用洗干净的饼干盒加纱布和冰块,代替化掉的冰袋……他真的很聪明,心灵手巧。我身上的裙子还有绷带都是酷拉皮卡弄的哦,洗衣粉的味道是他常用的,而且他虽然对这些生活用品不怎么上心,但认定牌子之后就很少换了呢。”
派罗眨眨眼:心灵手巧?通用语中的这个词可以这样用吗?……洗衣粉好像是一种清洁用品,粉末状可溶于水……
“虽然你现在应该不需要冰袋了,先留着以防万一吧。”
说着,她将冰盒放回了保险箱。关上门前,派罗还看见里面有一个用布裹好的盒子。
“除了复仇,酷拉皮卡还想找回所有族人的眼睛,你是他找回来的第一个人,我个人是希望你不要离开他……但派罗自己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你和酷拉皮卡是朋友,你们的梦想会不会很像?给我讲讲你们的事吧。”
话题的主导权完全在对方。派罗看着她抱起自己和箱子,推开舱室门,外面是幽暗的货仓。这间小休息室由嵌在船体中的杂物间改造而成,想上到甲板,他们要在两米左右高的货箱缝隙间寻找正确的出口。
“……我和酷拉皮卡约好,等他去找到能治疗我腿和眼睛的医生后,就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冒险,成为D·猎人那样的人。”
“‘D·猎人’?”
六号不知第几次听到“猎人”这个词了。
原来酷拉皮卡即使不为复仇,也会去考猎人证吗?
在这世界遇到的每个人都与“猎人”有所联系……她之前还以为关键词是“杀手”的。
“嗯,他是一本书的主角,是讲述以猎人为职业的D·猎人在外面世界历险的书。”
“这好办。”她轻快地回答,“酷拉皮卡过几天就去要考猎人了,你们可以一起。猎人还分不同的种类,对吧?你们想成为哪种?”
“酷拉皮卡以前想做魔兽猎人或者植物猎人,他想在开发自然资源的同时维护环境与生态平衡。”
“以前想做”啊。“以前”真是个让人感慨万千的词。
“派罗也想成为这个类型的猎人?”
“如果要复仇并找回族人的遗骸,做赏金猎人会更方便的。”
“派罗。”她语气柔和,“你们学过怎样杀人吗?还是被教导过不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呢?”
“但这是复仇。”
出乎她意料,少年回答得又快又坚定。
派罗与酷拉皮卡在某种程度上是互补关系,两人是有所区别的。
失策了,她希望过去的朋友能带着酷拉皮卡回到原本人生的正轨上,却忘了每一个窟卢塔族人都是一个复仇者。
从这个角度出发,她一天不把这项补偿完成,酷拉皮卡就一天无法脱离复仇者的命运,即使带回他失去的其他族人,受到的伤害也永远不会消失。
除非能将过去直接修改成圆满的模样,否则选择复仇与否的权力都只在受害者。
她还是太缺乏人类的常识了。
如何才能正当得到复仇的行使权呢?她只擅长骗感情,在辩论和劝解上就……
实在不尽人意。
“没错,这是复仇,所以绝不能失手,对吧?而我正是人类为了伤害彼此制造出来的武器,请交给我。收集遗骸的事,我也会帮忙。”
她努力组织记忆中合同里的补偿条款会用的说法。
“酷拉皮卡说你们的目标是‘幻影旅团’,听名字是有组织的作案。派罗想要怎样的结果?把他们的首领送上军事法庭?但你们的执法机构没有武力保证能扣押这些人,要不要直接杀死呢?派罗想怎样确认成果?”
罐子里的男孩沉默了一会儿。他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了她提到的政治名词,也明白了她插手的决心。
“这些我也需要问问酷拉皮卡的想法。”
“但六号,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帮助……”派罗没有选用“窟卢塔族”或“我们”这样的指代,“他呢?”
“你自称是酷拉皮卡的前搭档,搭档是什么关系?据我了解,这可以用来称呼临时队友关系,也可以指关系紧密的朋友。你们是朋友吗?”
“不是哦。‘前搭档’意味着酷拉皮卡曾经是我的使用者,我曾经是他的刀。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所提议的,都是‘补偿’,做我的搭档是很累、风险很高、代价很大的事,这是他应得的。”
“代价很大?”派罗紧张地追问。
“是的。”她想到自己在幻觉中随便拉个倒霉路人当作酷拉皮卡吃饭后,居然又被他本人捡了回来,还给换新衣服、连伤口都上药包扎,不由深深愧疚。
酷拉皮卡那么一个有品格洁癖的固执少年人,又不肯把她当武器看,现在还没被她气死,实属奇迹。
“我吃他的,住他的,同时给他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失,所以补偿一下很正常。”
其实精神损失才是大头,和人造武器长期共鸣的人多多少少会发生性格改变,使用武器越多越会被非人的思维污染,这不止是六号计划的问题。虽然未必是有害的改变,从精神医学上也不一定全部被鉴定成为病症,但也是要作为异常算进损伤里的。
好在酷拉皮卡没使用过她,奇犽只用了一次,尚不到能造成可见损伤的时长。
笼统模糊的解释没能让派罗理解。
“……你们是恋人?所以住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搭档就只是搭档,你会和你的工具谈婚论嫁吗?比如刀枪什么的。你可以认为我是他用过的一把刀,因为双方无法磨合所以分开,我会去寻找新的使用者。”
搭档关系一经解除,按规定不会再次启用。何况她现在还有每月抽一个人血的任务,在酷拉皮卡眼皮底下偷偷做坏事难度太大了。
摄入足够能量之后理应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刻,电量满格,现在却因为有负面状态在,不得不将修复神经的能量维持在一定额度,只保持能够思考的状态,反应慢、动作迟钝之类的轻微影响已经顾不上了。
她得抓紧时间在电量耗尽前找到新的饭票。
“你不用担心,即使更换使用者,我对前搭档的补偿承诺依旧有效。”
“对不起,”派罗困惑地说,“我还是没明白。”
她停下来,却不解释武器病毒的原理,只是暖昧地用指尖隔着玻璃点摹过少年的嘴唇的位置,又引诱他的视线落向自己饱满的唇瓣,压出柔软的凹陷。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吻,你就会明白,彻彻底底地。”
年轻的男孩子瞪大眼睛愣了几秒,就那样看着她挑起指尖向他隔空飞吻,眉毛无措地纠紧。等他反应过来,这颗表情生动的头缓缓调整为俯低的角度,用刘海和头顶对着她。如果不是他的血液已经在制成标本后清空,大概还看得到一对红红的耳朵。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声音苦恼。
“我是认真的。成为我的搭档,这是必要的‘代价’。”
她慢慢踱过集装箱的缝隙。
“因为酷拉皮卡和你一样都是好孩子,所以他做不到。逼他举枪,先受伤的会是他,对吗?”
这一次派罗很久都没再说话。
黯淡蒙尘的弱黄光芒下,每条可供人行走的空间似乎都通向未知的方向。作为路痴,她不紧不慢,拐来拐去,走累就停下来歇一会儿,直到某次左转得到无奈的提示。
“前面走过两遍了,尽头是墙壁。应该回去试试右边。”
“好的,听你的,我不认路。”
派罗:“……”
看着眼前重复过几遍的路,他在罐子里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通往甲板的铁梯顶端洒满阳光,尽头落入炽白的未知天空,仿佛从地狱通往天堂的密径。攀登楼梯时,派罗注意到耳边的液体传声中只有她的心跳,走在明显锈蚀的老旧楼梯上,每颗螺丝都摇摇欲坠,也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思索被骤然强烈的阳光打断,海上毫无遮拦的太阳暴烈地散发着光与热,无边无际的水面中波浪没有尽头。
天,海,甲板,明明是很单调的风景,可眉头紧锁的黑发男孩一下子目不转睛地盯住了这些。
“这是大海?”他低呼。“我只在书上看到过!”
“嗯。这是海哦。”
船身在波浪中摇摆,她沿着甲板边缘,将派罗小心地向海面倾斜。
“要去近距离看看吗?你想不想漂在海水里感受一下?”
“可以吗?”他雀跃地问。
“当然……”她信口开河,转头却看到某个从驾驶室里匆匆跑出来的人,声音低了下去。
举着玻璃罐的手臂抖动了一下,她似乎陷入了某种震惊,派罗的视线也被水波短暂地搅乱了。
但他清楚地听到了来人的声音。
不复稚嫩,渡过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温和低沉,已经没有多少过去的痕迹,却在听到的瞬间将他拉回了那个藏着“禁书”的树洞之中。
『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看看呢?』
“六号!你醒了?感觉怎么、等等,你拿着的这是,”
派罗试着仰起脑袋去看那个金发的人影。
真的是酷拉皮卡。他真是长得好高了。
……真好。
“派罗?!”
『派罗,我出发了!』
他对于自身目前诡异存在方式的恐惧和担忧,还有不知如何决定、半信半疑的焦急心情,神奇地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了。
从罐子外看,黑发男孩只是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
“酷拉皮卡,真的太好了,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让他觉得,能以这样的方式相见,也不算很糟糕。
【派罗:70%】
但在六号看来,也许复活派罗不是个好选择。
窟卢塔遗孤(现存两位)亲切会晤、密切交流以后,矛头就对准了她。
她见到酷拉皮卡才察觉自己和他建立了链接【真的来了一发】,被拉到船头隐蔽角落的全程都兀自沉浸在“卧槽被吃的倒霉鬼竟是你酷拉皮卡本卡”的不可置信之中,忽然遭人摸脸。
俊俏的前搭档一脸肃穆,“你是不是还没恢复?之前做的够吗?”
反应慢腾腾的,看上去比失忆时更傻了几分。
“……够了。”
六号盯着酷拉皮卡的耳坠。
棱体吊坠随他动作在尖端闪过变幻莫测的影泽。
——过于真实的梦里,有凉润石子被压在颈窝的触感。
“我现在非常清醒。”
清醒得想重新启动。
对她的这般敷衍,酷拉皮卡皱了皱眉,又敛下眼冷静了几秒。他戴了黑色隐形眼镜,可红眼还是能看出异常——彻底挡住那种炫目的火红需要更深更厚的色度。默然少顷,他扫视过她的裙子和右手,神色渐渐松缓。
“你说,你吃我的,住我的,同时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失,所以补偿一下很正常?”
酷拉皮卡的语气和煦轻缓,但处于感知迟钝状态中的六号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不、不正常吗?”
她眼睁睁看着酷拉皮卡的无形怒气槽开始填充。
在酷拉皮卡身上,她“泡搭档会得心应手”的技能全被闪了。可是,为什么“注定要与前搭档发生矛盾”的奇怪属性却能稳定发挥作用?!
酷拉皮卡!你有本事,你高洁!!你倒是把这个被动效果也无视掉啊!!!
拆伙了不无理取闹我们还能做朋友.jpg
但酷拉皮卡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他细数她的“罪责”。
“你是‘人类为了伤害彼此制造出来的武器’?”他问,“哦。原来你是这种设定吗?所以你‘只是我用过的一把刀’,而我不会和我的工具谈婚论嫁?”
“武器的事,我明明和你说过的嘛……”
顶着莫名的压力,她如是想,也照实说了。
酷拉皮卡怒气槽60%。
她移开眼神,专注地去巡视空荡荡的甲板。
……所以说她只和现任搭档关系好,一旦变成了前任搭档就一个个都完全无法交流了啊啊啊!!!
救命,谁来拖走这个战斗力飙升的窟卢塔族人。她求救的目光投向在场另一位窟卢塔族人,派罗正纯良而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神似对着家庭伦理剧摆POSE沉思的瑟斯夫人。
好。她没外援了,她只能自救。
“最后,我们‘因为双方无法磨合所以分开’,而你要去找新的使用者?”
也许人类掩盖怒火时都会温柔地说话,但酷拉皮卡柔似春风的美妙嗓音现在快要吹飞她了。
“…这……嗯…对啊……”她直觉上不想回答,又不能不答,痛苦地支吾着。
酷拉皮卡比海上烈日更慑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而她既能顶住紫外线暴晒,自然也能努力绷住表情:已经能看见海岸和码头了,加油啊六号!
“新的使用者,你已经有人选了吗?找到之前,吃饭住宿又如何解决?”
“没有人选。”
想起奇犽那一家看得到吃不到的,她瞬间绷不住,垂头丧气。
“生活开支从那些自找麻烦的人身上出,像那个猎人的人一样的家伙多得是。这样主动进入猎场的人,就要做好沦为食物的准备。”
猎场、食物?
“我们到了。”六号说。
船将要停泊,驾驶室里的船长远远用手势招呼他们过去帮忙。他一路都没打扰两个年轻人,只是在酷拉皮卡下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似乎还有得努力呢。”
听到这话,酷拉皮卡转眼过来看她,她不觉有异,大大方方回以微笑:“梯子很陡,用不用我扶你啊?”
她只是调侃,并未伸手。
金发少年的表情顿时无比复杂。
只是短短半天,他就不时恍然,曾经见到他们俩的人都忍不住露出那种意会的促狭眼神的那段时间……像是一场历久弥怀的梦境。
那时他不放心她,出门得仔细牵着,生怕走丢。
现在他依旧不放心她,在人挤人的港口牢牢拉着,防止走散。
但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这边有容器商店吗?等下去给派罗买个新的盒子?”她拉着他向外钻,“他用不用换水——换药啊?”
“试过不一样的溶剂才知道。”酷拉皮卡回答,将装着派罗的挎包向怀里拢得更高了些。
之前,她总是向他靠近。
现在,她拉着他前进。
……奇异的,无论牵着她还是被她牵着,他都觉得很不错。
之前她也是这种感觉?还是她压根不会有感觉?
“我能知道,你对‘搭档’的评判标准吗?”
他很轻地问。
“有繁殖本能是成为‘Liberator(解放者)’的基础。”她不假思索,“但有能力去爱的生物才用得了我。”
两三秒后,她似乎自以为意识到了酷拉皮卡问题的本质,戏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要是酷拉皮卡以后想追恋人,可绝对不能这样拒人拒己千里之外啊。”
“不,我想问的是你的标准。”酷拉皮卡是。
“我是武器。使用方法不适用于人。”
“我问的只是你的标准。”
她想了想。
“你不会想听的。”
酷拉皮卡的沉默很好地表达了坚持。
“……那么,别再对武器道歉了。”
“不论目的是屠城还是复仇,武器只需要指令。”她的侧脸非常平静,“只要拿起我,使用者便身处地狱之中,你要做的事,无非只有一件:活下去,不论要为此付出什么。”
然而她……已经不太搞得清这是否还是对的。
她总觉得自己的运行逻辑开始崩溃了。
“使用我吧。不用惧怕我会因此牺牲什么,因为你认为正确的事,最终只能靠你自己去实现。你如果是自己所期待能成为的正确之人,我就是正确的刀。”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把酷拉皮卡往墙角一扯。
“天顶下面有人被抹脖子了。等会儿肯定很挤,抱好派罗。”
还在分析她话的酷拉皮卡怔住,“这么多人…会有踩踏事件的!”
“是啊。”
人群开始骚动,六号扫望一圈,笑着问他:“所以,要使用我去做正确的事吗?”
“……拜托你了。”
纸条是在他结束事件后确认派罗情况时从包里掉出来的。
【遭能力者纠缠,安全考虑分道,祝考试顺利】
踩踏发生得快,处理得也快,受惊的人不敢再看热闹,迅速撤得干干净净,只留处理死者问题的工作人员。
酷拉皮卡不后悔之前的决定,但他看着人去楼空的港口大厅,免不了想,要是事先拿个链子把傻狗栓住,也许就不会如此懊恼了。
在正确之人手里便是正确的刀。
……如果是在幻影旅团那样的人手里呢?
反社会人格共情力低下,却并不都是爱无能。
她是不是还说过念能力者更好……
“酷拉皮卡?”派罗小声叫他。
酷拉皮卡在这里独自站了太久,已经有保安打算过来看看了。他深吸一口气,转身。
“要去买能定位的东西吗?”派罗福灵心至。
“不。”酷拉皮卡说,“先买好不易碎的新容器,方便赶路。”
派罗:酷拉皮卡长大了呢
酷拉皮卡:(其实某些臭脾气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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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挚友情深窟卢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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