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漾》JIANG祁

11、第十章：造访军师

　　“事情就是这样。”
　　苏昱听完许漾和韩琛一唱一和地说完了相识的起因经过结果，不禁有些惊讶：
　　“所以……韩将军你奉命去抓许漾，不仅把他放跑了，还在朝堂之上为他说话？”
　　“我也是一时口误……”韩琛解释道，“但池浔救过我的命，我真心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许漾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韩琛认真的神色，他的心底不禁生起一丝奇怪的情愫。
　　“许将军，你当真……”
　　两年的时间，苏昱已经对这些事情麻木了，他曾对许漾的衷心深信不疑，可时至今日，许漾都不曾替自己伸冤。
　　“我没有通敌叛国。”许漾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当初他有想过将谋反一事的真相全盘托出，可赵景元从未给他辩解的机会，他一回京就被抓入地牢，任何亲近的人都见不着，他与牢中狱官诉说实情，他们却毫不在意：“都是要死的人了，事到如今和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没有人管你冤不冤，皇上要你的命，你就活不成”。是啊，如果赵景元愿意相信自己没有叛国，又怎么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呢。真相对赵景元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他只是想要许漾死罢了。
　　“我二十一岁那年，代替兄长随度支使钱胤前往西夏商议贸易，皇上说让我去是因为我骠骑将军名声在外，西夏国君不敢轻举妄动。临行前国师告诉我那西夏的丞相王廉曾是宋国人，可以找他了解西夏国君是否真心合作。我那日准备前去找王廉，却恰好撞见钱胤在与他谋划派兵围剿许家将，再派人刺杀我一事。”许漾顿了顿接着说，“我偷听被钱胤发现，他们派人追杀我，我难以脱身，怎料钱胤先一步在饭菜中下毒，毒杀了随行的许家将，我大难不死，他便与王廉串通一气诬陷我卖国求荣，有意投奔西夏国君，事情败露后畏罪潜逃了。”
　　后来，许漾吊着一口气回到京城，还未开口就被丢进了牢房，翌日执行死刑。但当晚，他就被人救了出来，醒来时，已身在江南。至今他都不知道，当初救他的是何人。
　　用完午膳，许漾告别二人，偷偷地溜回了京城。
　　京城，军师府。
　　案前的一封书信落款已被揉捏地看不清，手中一杯浊酒怅然入喉，但莫璟的心却仍平静不下来。
　　信中说韩琛被遣到了边塞，而且，是因为许漾。
　　这二人都是他的心头肉。
　　许漾四五岁时第一次进宫，他便对这聪明机灵的孩子心生喜爱，十七岁时，许漾进了军营，拜他为师，周文川一战之后也随他出征过不下十几次，深得他的教诲。后来他得知许漾是颜婉的孩子，对其更是关照有加。
　　而韩琛，则是继许漾之后他所见过天资最好的孩子，认真，勤勉，尊师重道。
　　自从许漾出事以来，莫璟每天都提心吊胆，他知道许漾不会也不可能做出离经叛道之事，但奈何赵景元轻信谣言，不肯饶他一命，许漾越狱后，赵景元一度怀疑是莫璟放走了他，便将其囚于府中，再无权干涉军政。莫璟重病在身，本就命不久矣，无能为力，只能日日祈祷许漾能够逃过赵景元的追捕，远离京城，安安心心去过好下半辈子。
　　在得知皇帝知道了许漾藏身于江南，派韩琛去捉拿他的时候，莫璟每晚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生怕一觉醒来韩琛会带着许漾的尸骨回来。
　　但现如今韩琛不但没有这么干，反倒还把自己搭进了许漾的事情里。
　　这更让他担忧了。
　　如果许漾不回来，那么，韩琛的下场便和当初的苏昱是一样的，注定一生留于边塞，再也得不到皇上重用。但如果他回来，便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
　　莫璟越想越愁。
　　就在此时，半掩的窗后传来声响。
　　“谁？！”莫璟蓦然回首。
　　“师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