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漾》JIANG祁

10、第九章：午夜来客

　　一路奔波劳累，好不容易到了军营，看着残破不堪的军帐在风沙中“苟延残喘”，韩琛不由得沉了脸。
　　“别看了，凑合住吧。”苏昱看见韩琛的脸色，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夜深了，韩琛只身走入军帐，苏昱对他很客气，将最好的帐篷让给了他。帐外的火堆渐渐熄灭,韩琛刚准备躺下，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异响。
　　下一刻，军帐门帘一动，风尘仆仆赶来的许漾出现在韩琛面前。
　　“晚上好啊，韩将军。”许漾眯着眼看他，语气微微有些愠怒。
　　“许池浔？你来这干嘛？这儿可都是朝延的人，万一碰到见过你的人怎么办？!”韩琛急忙把他拽进帐中，拉上了门帘。
　　许漾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坐到榻上：
　　“韩则煦，我真看不透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你还有功夫担心我啊。”
　　韩琛不解地看向他。
　　“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被遣来这里吗?”许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啊？为什么？”韩琛的确不知。
　　“因为我。”
　　洛阳，顾府。
　　“主公，许漾是碰上韩琛了，小十带人去刺杀了两次均未得手，许漾非但没对韩琛出手，还重伤了小十，那韩琛似乎已经知道了许漾的身份，却并没有要抓他的意思。”说话的女子一身红衣，短发及肩，毕恭毕敬地向身前的男子禀报道。
　　“韩琛回京后在朝上为许漾说活，赵景元大怒，将他派去边境驻守。”带面具的长发男子补充道，其面具上赫然有一个“十”字。
　　“这个韩琛倒是古怪得很，竟然有胆子忤逆他。”座上男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手里的令牌，“罢了，殿下的命令是保护好许漾不让他落到赵景元手里，既然韩琛对许漾造不成威胁，就随他去吧。”
　　边境，极乐大漠。
　　苏昱以及他手下的亲兵，当初为了帮许漾洗清罪名用尽了一切办法，甚至通过扬子毅的关系见到了王廉，可那王廉偏偏一口咬定许漾的罪行，任凭他们怎样拷问，都逼不出半点对许漾有利的话。
　　不巧的是，这事不知怎的就被皇帝知道了，但顾及与扬子毅的交情，不好严惩，只好以守卫边疆的理由将他们全部派往了这荒无人烟，蓬断草枯的边境。在许漾逃逸的这两年里，苏昱他们就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死守，许漾一天不死，他们就一天不能回去，对此许漾深感抱歉，这群人都是最信任他的，他却害他们这些国之栋梁苦守大漠。而这一次韩琛也是因为他才得罪了皇帝，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其实这些年他想了很多次，既然皇帝怎么也不肯放过他，那倒还不如用自己的命换取那些人的自由，他一躲再躲，一逃再逃，也终究会有死的那一天。
　　“韩则煦，你把我抓回去吧，将功赎罪。”许漾坐在床沿，低着头不去看悠然躺着的韩琛，一副做错了事正可怜巴巴认错的模样，韩琛只看了他一眼，心就无法平静下来了。
　　“你想都别想，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把你交出去。”韩琛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不知究竟为何，他特别的信任许漾，明明他对当年的事情一概不知，明明许漾没有做任何解释，可他就是坚信，许漾不会是那些人口中的“卖国贼”。
　　许漾絮絮叨叨了半晌，韩琛却压根不为所动，于是他也不在吱声，凝神看着韩琛。
　　韩琛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熬了一会，实在被他盯得难受，终于睁眼开口道：“我说，这都大半夜了，你困不困啊？”
　　“……”许漾刚想说他压根没想清事情的后果，却突然困意上头，刚要开口就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尴尬之余，只好轻咳一声说道：“韩将军，你是想让我睡地上？”
　　韩琛默默地往里挪了挪。
　　于是次日苏昱来喊韩琛起来时，看见的便是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安详”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