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漾》JIANG祁

12、第十一章：无能为力

　　“你是……池浔？！你怎么会……”
　　莫璟惊诧地看着从窗外翻进来的许漾。他朝思暮想的徒弟此时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莫璟高兴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师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许漾看着莫璟饱经风霜的模样，心里不住地愧疚起来。
　　“这不怪你。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不可能做出那种事。”莫璟摇了摇头，抬手抚上许漾的脸颊，“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漾深吸一口气，将往事娓绳道来。
　　末了，莫璟苦叹一声，低头呢喃道:“果然是有人在暗中害你们啊……”
　　“我……们？”
　　“你和韩琛。”莫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眼中透着慈祥，他虽然抱病在身，却依旧头脑清醒，智谋不比当年差，“有人刻意混淆是非，颠倒黑白。钱胤只是颗棋子，他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度支使，若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皇帝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你叛国投敌的事。”
　　“还有韩琛，文灏和我说，他在江南遇刺了，那些人的目的应该是不让你被抓到。”
　　“可这么说来……那些人既有意害我，又去刺杀韩琛帮我逃脱，这不是很矛盾吗？”许漾想不通。
　　莫璟没有回答他，沉思片刻后问道：
　　“池浔，当年从牢里救你出来的人是扬子毅吗？”
　　“不是。”许漾肯定地回答道。
　　“那……你在江南是被何人所救？”
　　“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姑娘。”
　　军师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许漾的事情属实有些蹊跷，但他身在京城，被囚禁在这军师府中，如同皇帝的傀儡，也无能去替许漾调查，这些事只能由他日后自己琢磨。但许漾的话让莫璟不禁想起了一位故人，当年也是妙手回春，救过自己一命。他现如今已是四十不惑之年，一生未娶，心悦的女子嫁了别人，军师便再未对别的姑娘动过侧隐之心，兑现了那“非你不娶”的诺言。
　　“师父，韩琛的事该怎么办？以皇帝的性格，真有可能让他在边疆守一辈子啊。”
　　“唉，实话说，我也没有想到好的对策，皇帝是看我体弱多病不足碍他的事，又怕杀了我扬子毅会生气，才留我一条贱命，我在朝中哪还有权力去干涉这些事啊……”莫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也是，当初许漾被害，军师已被皇帝软禁了两年，这朝中怎还有人愿意听他的话呢?
　　“皇上驾到——”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莫璟忙低声说道:“快走!皇帝来了!”随后赶忙将案前的信烧掉，许漾也没有迟疑，翻窗而逃。
　　赵景元连门也没敲，径直推门而入，审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半开的窗上，问道:：“这么冷的天你开窗干什么?”
　　莫璟不理他，自顾自地拿起了几卷文书。
　　赵景元叹了口气，没再多问，顺手好心地帮他关上窗，道:“天气凉了，你可别又给病倒了，朕派人给你熬些汤药。”转头看见他案上未喝完的酒，眉头一崴，又说道，“酒别再喝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
　　莫璟应道：“臣知道了，谢皇上关心。若没别的事，皇上还是请回吧。朝中日理万机，可别因为老臣耽误了政事。”
　　赵景元闻言，脸色“唰”得变得很差，“嘁”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莫璟知道，赵景元之所以还对他如此“关照”，无非不就是怕他去投靠洛阳的扬子毅。现如今皇城虽繁华，但兵力极弱，韩琛又被调走，若是没了莫璟的指挥，扬子毅哪天带兵回来了，能不能守住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虽说赵扬二人是故友，但扬子毅近来对赵景元极度地抱有敌意，前两日派了几个杀手弄死了他最宠爱的贵妃，还劫走了一岁的小太子，若不是朝中还剩个陈辞，估计太子也性命难保。
　　赵景元虽然生气，却又毫无办法。自离京以来，扬子毅在洛阳的势力越来越大。扬子毅虽是个武将，但管理起地方来可比赵景元好得多，发粮拢获人心，招收人才，兵力高涨得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没有韩琛在，赵景元压根不敢去招惹他，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带兵来攻打京城，大宋就彻底玩完了。
　　但事实证明，赵景元就是不去招惹他，扬子毅也不会安稳地待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