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轨》炫然琰

13、第十三章 鱼与熊掌 不可兼得

　　数学竞赛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自从上次肖一没给骆飞宇送练习册之后，骆飞宇就再也没下来过，肖一也没上去找他。俩人之间好像陷入了停滞状态。

　　转眼十月中旬，因为在其他学生眼里，从来没有成绩的肖一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显然没有说服力，所以另外一个名额要通过考试来决定。

　　从十四班路过，骆飞宇往里面瞥了一眼，没看见肖一，倒是碰到了前桌的小胖子，满脸激动。“学霸你可算来了，我们班肖哥在里面呢。”

　　这才多少时日不见，肖一的地位上升到哥的地步了。

　　“我不找他，路过，上厕所，那边的满了。”骆飞宇握在兜里的手一紧，拐进洗手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便池旁边的肖一，小胖子害我！！！

　　这种场面有点尴尬，肖一正经行到把二哥掏出来的步骤，尿意直接憋了回去。

　　“肖哥，放学你去不去啊？”陈苟撒完尿手刚要往肖一肩膀上搭。

　　“爪子拿开，我知道知道，忘你有洁癖了嘛。”陈苟赶紧冲手。

　　肖一无力翻了个白眼，“没洁癖的也嫌弃！你手刚摸完哪你就往我身上放！”

　　“刚碰完二哥，我错了还不行么。”陈苟站在洗手间门外喊，路过的女生看了他一眼，臊得他脸通红。“肖哥，你是不是尿不出来？”他抻了脖子往里快速瞥了一眼。他都解决完半天了，肖一没动静，这才多大就不行了，陈苟决定回家请教老爸，这种情况吃点什么好。

　　“你可闭嘴吧。”肖一叹了口气。

　　骆飞宇一直在边上没走，肖一手一直扶着鸟，这下真的尿不出来了。他把鸟塞回去，洗了好几遍手。

　　没有得到答复的陈苟一直在门外等着，这孩子无聊到开始在地上画圈了。

　　“不去，回去跟你爸说。”

　　陈苟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他有种错觉，他能进班级前十，这一切都是肖一的功劳，家长想请肖一吃顿饭，这段时间课间没有骆飞宇，问题的同学也多了起来，老张欣慰，这帮崽子总算长点心。

　　骆飞宇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滴着水，亦步亦趋跟在肖一的身后，弄得陈苟浑身不自在，“你们俩可真别扭，啊——受不了，我先走了。”

　　肖一今天有点胃疼，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餐的关系，他直接回了班级，趴在桌子上，他不知道骆飞宇怎么了，想干嘛，他也不想去猜。

　　骆飞宇没有跟进来，肖一迷迷糊糊犯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上了半节课了，这节课是老张的课也没叫他起来。

　　揉了揉肚子，肖一打开教材，从书桌堂里摸出一个笔来转着，他特意买的转笔，比之前进步许多。不过还是不行，还是落地，他弯腰捡起来的时候看见椅子旁边放了一袋吃的，他打开看了看，都是他平时吃的小吃，还又一罐温热的八宝粥。以及里面绿色的救命还魂丹，他吃了粥，咽了几粒药。

　　坐在前排的小胖子回头对她挤眉弄眼，塞了一张纸条。这胖子典型的人不如字，瘦金体跟拓印似的。

　　——“学霸给你买的，竟然迟到了，听说还被化学老师劈头盖脸损了一顿。学霸总算有点人的样子，不那么畜生了。”

　　肖一用笔把他的大饼脸推回去，他知道，他当然知道是谁买的。

　　——“你最近是不是来大姨夫了？”

　　要不然怎么如此阴晴不定呢。

　　“骆飞宇！被以为自己成绩好就能不听课！你这才哪到哪，高考你满分我佩服你厉害，还玩上手机了，出去站着！不像话！”

　　班里的同学最近被骆飞宇搞得有点神经，学霸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骆飞宇拿上手机去了门外，当然没有老老实实地罚站，他去了十四班，这节课是老张的课他知道。后门怎么还锁上了，陈苟抬头正好看到骆飞宇，大摇大摆走到后面给他开门。

　　“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们肖哥，咋样，憋一个月憋得贼难受吧。”陈苟得意洋洋，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偏偏老张还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呦，骆飞宇来了，找个地方座，桌子还给你留着呢，我看你也快能来我们班了。”

　　班级里的同学哈哈大笑，都没心听课了，还剩十五分钟，老张也不讲了，让大家做习题。十四班即便是做题也是闹闹哄哄的。

　　这样也好，起码说什么都不会太明显，骆飞宇坐到肖一的身边。

　　“胃还疼？”在厕所的时候他就看出肖一不对劲儿来了，脸色煞白，上一次胃疼也是这样。说完把手伸进了肖一的肚子上摸了摸，冰凉一片。

　　“你往哪摸呢，胃在这。”肖一把骆飞宇的手往下拉了拉，却没把他的手拿出去，骆飞宇体热，血热，暖暖的，很舒服。他纯粹是凉到了，这个季节COS角色露脐，简直遭罪且要命。加上最近不好好吃饭，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换一只手吧，我的手都被你捂凉了。”骆飞宇把手拿了出来，又把另外一只放了进去。其实他衣服里是裹着热水袋的。

　　两只手都被拔凉了，骆飞宇才把水袋拿出来塞进肖一的卫衣外。

　　“方才太烫了，现在正好。”

　　不疑有他，肖一也没多想。

　　“你是不是认识教导主任。”

　　现在骆飞宇算是明白教导主任为什么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因为上次意外走红的短视频，他和肖一跳的那段舞已经被剪辑了无数个版本，他收到最疯狂的礼物是TT，那段时间也是他没有过来的原因之一。

　　东西倒没寄到学校里，而是邮到他家里，各种各样的礼物，甚至有些非常恶心的，骆飞宇差点没吐，这根本不是粉丝寄过来的，他不知道家里的地址是怎么暴露的，东西都是网购的，发货地哪都有，他无从查找。

　　“我小姨，她找你说什么你别在意。我从小她就对我身边出现的人逐个排查。”

　　肖一没有说原因，因为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确实差点被绑架报复，幸好抓到了那条漏网之鱼，加上之前的命案，被判了死刑。这是她小姨排查的结果，因为母亲的缘故，小姨对和他接触的人分外关注。骆飞宇应该不算排查对象，这又是为什么呢？

　　没做保留，骆飞宇全盘托出。

　　“你没报警？”

　　肖一掐着骆飞宇的大腿问，他听得都快气炸了，这世界怎么这么多的变态！

　　“没有，最近没有收到了。不想让我爸妈担心。”

　　“我觉得知道你家庭地址的肯定是认识你的人，家庭住址这么私密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泄露出去的，你再想想你和什么人发生过矛盾没有？”

　　骆飞宇摇头，他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就是学校里的这些人，而学校里知道他家在哪的也没几个，毫无头绪。

　　“所以你是怕我被盯上？”

　　肖一拍拍骆飞宇的大腿，他就说一个学霸怎么可能气量那么小，记一个练习册的仇呢。

　　“那天你没送上去，害得我被骂了一堂课。你知道一个学霸从小到大不会经历的事情是什么吗？”骆飞宇一边做着题，一边说着。

　　“是被骂，限你今天好好想想怎么负荆请罪。”

　　肖一无力地靠在凳子上，啊，好难啊。

　　萧然看了一眼骆飞宇脸上飞红，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人，越是了解得越多，越是弥足深陷。

　　晚自习一结束骆飞宇就跑过来要赔偿，精神赔偿。

　　陈苟屁颠屁颠要跟上去，被班长拉了回来，“活该你没对象，没个眼力见儿。”

　　陈苟满脸问号，他就是想告诉肖一他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骆飞宇把竞赛名额给推了而已。跟对象有什么关系？

　　萧然跟在骆飞宇的身后，几步走了上去，“今天是我生日，不能拒绝。”说完便跑了。

　　那是一个和风折纸叠的他的肖像，肖一拿过来看了一眼，他们社里也有人弄这个，挺费劲儿，他把纸轻轻打开，俩面掉出来一个类似SIM卡的东西，俩人对视一眼。

　　骆飞宇刚要说话，肖一伸手把他的嘴堵上，轻轻在他耳边说：“正常交谈就行，我找人查查。”

　　肖一和骆飞宇上了出租车，“刘叔叔你给我看一下这是什么？”

　　那边没一会儿回复了他，“窃听器。”

　　“一一，你没事吧？”刘和不自觉地按在屏幕上的手用上了力气。

　　“我同学，叔叔你别担心，不是我。”

　　刘和松了一口气。

　　肖一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三个字，骆飞宇的脸上几经变色，萧然为什么这么做？

　　“我怀疑上次你收到的东西跟她有关。”肖一在手机屏幕上打着。

　　“东西是她买的？”骆飞宇打着。

　　肖一摇头，“跟着她看看。”

　　俩人头一次干这个事，不敢跟的太近，萧然果然不正常，骆飞宇说着路线根本不是她回家的路线，那是一片烂尾楼，四周围着的蓝色铁皮已经千疮百孔，萧然身子瘦小直接从洞里钻了过去，肖一和骆飞宇只能另找入口。

　　好不容易走了进去，却听到下流不堪入耳的流氓话。

　　这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只能靠听声音辨别位置，肖一确定方向，拉着骆飞宇飞奔过去，即便萧然是始作俑者，可他们遇到这种事情没办法袖手旁观。

　　今天是来收尾款的，来的是两个杂毛青年，之前和萧然联络的一只是另外一个学校的学生，她没做防备，却不想自己自作自受，遇到了这种事情，她几乎要崩溃了，嘴被臭烘烘的衬衫塞住，黑夜中衣服的碎裂声像一发上膛的子弹，拼命往她心口扫射。

　　是三楼，肖一放下书包，回身对骆飞宇说：“你帮我照亮，就在这别动。”

　　骆飞宇已经没有心情欣赏肖一的飞檐走壁，肖一安全上了三楼他就往楼上跑去，他赶到的时候，地上两个哀嚎的青年，加上泣不成声的萧然。

　　“你还能走吧？”肖一问。

　　萧然身上是挣扎弄出来的伤口，都是皮外伤，她点点头。一站起来才发现早已经衣不蔽体，她转过身去，憋住眼泪。

　　“穿上我的校服吧，我们送你回家，需要联系你家人吗？”

　　“不要！”萧然的反应很大，要是让父亲知道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的，他父亲是一个酒鬼，一个靠自己本事讹钱的酒鬼，以前她就见识过了，所以她转了好几个学校。

　　“那好吧，你这身衣服，还是找个商场买一身新的换上吧。”肖一心想者又何必呢，自食恶果。

　　骆飞宇一直没有说话，从烂尾楼里出来，不远处就是小商店，萧然换上新衣服，又用粉底遮了遮下巴上的淤青，谢过肖一，路过骆飞宇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骆飞宇无法原谅，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被原谅，若是原谅了这些毫无顾忌的人，那他所承受的担惊受又该何处安放？

　　“过来。”骆飞宇把肖一裹在自己的呢子大衣里，肖一的身上就剩下一个薄卫衣，外套没法要。

　　贴在滚烫的胸口上，肖一还没来得及出口，呕的一声吐在了骆飞宇的前襟上。

　　“一报还一报，扯平了。”骆飞宇扶住肖一玩笑着说道。

　　“你——”还没说完，肖一直接昏了过去。

　　抱起肖一骆飞宇直接冲进最近的医院，坐在病房里的时候他的心还没法平静，直到肖一醒了，他才觉得自己也跟着活了过来。

　　“吓坏了吧，我以前胃疼也这样过，别怕啊。”肖一想抬起起摸骆飞宇的头发，奈何手上是针。

　　骆飞宇拿起肖一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以为你除暴安良就殒命了，肖大侠。”

　　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肖一感受到了那一下下充满力量的心跳，骆飞宇的外套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身上的衬衫扣子也崩掉好几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俩人一晚上是够狼狈的，饭都没来得及吃。

　　“我好饿啊，定个餐吧。”肖一说完，门口冲进来两个人，一下子扑到肖一的床边。

　　“一一，你还哪里不舒服？怎么弄得？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王麟像机关枪似的，小姨更是如此。

　　肖一无奈地看了眼骆飞宇，用嘴型说了句，“你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