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断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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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过年时妈妈给她的衣服。月雪道，“你要穿这个去春游。”
“恩。”
“你疯了吧，你这丫头，现在这么热的天你要穿这么厚出去。”月雪荒唐的看着梦涵。
“可我，喜欢这件衣服。”因该说，这是她唯一看起来比较新的衣服。她不想穿那些旧的或者别人的衣服去看爸爸。
“快就换掉，真是疯了，你这孩子在想什么。”
“我……不想换。”
“你要是不换就别去春游了，”月雪没时间同她耗。她还要去上班，她道，“快点吧，去换校服。你穿这么厚去会被同学笑话的。”
她看向外婆，外婆却也觉的现在的天气穿这个太厚了。她道，“到时候还没到杭州，你就要中暑了。”
她只得去换了校服，但是仍旧不甘心的把衣服趁妈妈没注意塞到书包里。
妈妈送她上了车，她在车里对她挥手。月雪托老师多照顾梦涵后因为上班着急只得离开了。
梦涵在车里看着妈妈的背影，松了口气。她要去见爸爸了……她几乎要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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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未曾来杭州，再来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曾属于这个城市。梦涵曾想炫耀自己在这里生活，但是，来到后却打消了念头。她和他们是一样的，即使出生在杭州，即使在杭州生活过。她也，并不是杭州人。不属于杭州。
到达杭州后，他们一直都跟随着车子和老师。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下午十分，梦涵着急不已怕就这样错过和父亲见面的机会。
最后在和一个要好朋友的帮助下，她答应偷偷溜出去两个钟头就回来。
换上了偷放在书包里的衣服，自己给父亲的礼物。她道，“我回去后请你吃冰淇淋。”
“你快点回来就行了，”朋友怕的不行，毕竟她们可都是属于乖乖牌。如果被老师发现，到时候就糟了。
“好了，我走了。”
从后面偷偷跑走，跑了一段回头看那辆车子和同学。她道，“我很快就回来的。”
爸爸，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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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子上下来，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他道，“我的小公主，现在跟爸爸来了。不过爸爸要开会可能没办法陪你啊。”
“没关系，莉姿可以等爸爸。”莉姿这么说着，她道，“不过爸爸要陪莉姿去买生日礼物。”
“好。”古灵精怪的丫头，他对旁边的男人道，“你好好看着小姐知道吗？”
“是，先生。”
“我们进去吧。”
看着父亲的背影离开，松了口气。真是累，尤其是做他们的孩子。即使来到这里没意思，也总比去面对母亲的好。
“我们，随处逛逛吧。”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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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当我站在那栋商场的面前时，我想你在里面。我们的距离如此近，近到我的心跳都不受自己控制的加速。是不是，不来比较好呢？那样，才不会恨你……
走进商场，瞬间迷惘了。面对人来人往，梦涵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你要怎么见爸爸呢。这么多的人要怎么见爸爸。
无方向的走了十多分钟，突然听到广播；是有人忘记了孩子，广播正在寻找。
她也可以广播啊~~
来到了广播室，广播的姐姐看她道，“你，也是被父母忘记了吗？”现在的大人真的太粗心大意了。这么大的孩子都会忘记一边。
点点头，她道，“大姐姐可以帮我吗？”
“现在请注意听以下广播，梁晋鹏、梁晋鹏先生，您的女儿在广播室里等您听见了请立刻过来。梁晋鹏、梁晋鹏先生，你的女儿现在广播室里等你，听到请立刻过来。”
十多分钟过去也没有人来，李梦涵失望的站在门口。她道，“谢谢大姐姐。”
“你自己可以回去吗，要不要报警。”
她摇头，“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只不过，她想要见爸爸的愿望不能实现了。
离开了广播室，失落的走着没有注意前方的她就这样与突然停住脚步的男人撞上。摔倒在地，哗啦一声。陶瓷烟灰缸在盒子里碎掉。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男人忙弯身扶她。
她的烟灰缸，梦涵拿起盒子，看到里面的碎片。
“哎呀，碎了。你在哪里买的，我再买一个给你。”
“吴叔，你在那里干吗。”不见身后的人，莉姿转身回来寻找。
吴叔道，“我把她的东西打碎了。”
莉姿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孩，比她要大几岁的样子，衣服也很可笑，谁会在这样的天气还穿这么后的衣服。她道，“那就赔她就好了，她怎么了？”
“小妹妹你受伤了吗？”吴叔关切道。
摇头，李梦涵想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见不到爸爸。送他的礼物也坏了。
莉姿看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她竟不住柔声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样子这么难过。
她摇头，道，“没关系。”说完，她朝扶梯走去。
莉姿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然想上前拉住她。
“莉姿！”
梦涵停下了脚步，为熟悉的声音。……就算已经过去三年，爸爸的声音却仍旧在她耳边。只是一句，她就听了出来。转过身子，她的泪决提。真的是爸爸，来不及上前。她的目光突然顿住……
“刚才听见广播我以为是你在叫我呢？”
“爸爸不是在开会，怎么这么早就吃来了。”
“今天是我们家宝贝的生日，在也没有比我们宝贝更重要的了。”他低身将她抱起。
她抱着爸爸，笑的开心而温暖。“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妈妈也来了，我们下去找她。”
“……妈妈也来了，”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虽然你的妈妈有些严厉，但是她是真的关心你。莉姿如果这样的话，你妈妈会伤心的。”
“我知道了。”他们甜蜜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她。
看着他们从扶梯下去，她默默的跟在身后。听着他们的谈话，她从来不知道……一切竟是这样……
他们站在商场的门口，他的样子那样温柔，似乎她是他的宝贝。似乎，他只有这个孩子。
她紧紧握着袋子，连手被划破了都没有知觉。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他们的面前，齐天喻从车里出来。看到他们，她道，“走吧。”
莉姿听话的坐上了车子。梁晋鹏对齐天喻道，“你不该对女儿这么严厉，她害怕你。”
“有你做好人就够了，”伸手整理他的发丝，她道，“走吧。”
他和她上了车，车子呼啸而去……
梦涵站在那……终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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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黑了下来。走在大街上，匆匆而过的陌生人，那些闪过、闪现的灯光，辉映着她的狼狈、失望……
停下了脚步，来到了旅店。老师们都在门口，看见她立刻跑过来。“李梦涵，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随便跑呢，怎么做事情这么不付责任。你不知道老师会担心吗？”
她想张嘴说对不起，想哭着说，老师，我的心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妈妈……这就是理由吗？这就是……你带我离开的原因吗？
“呀，你怎么了？”老师扶住了她，手覆盖到她的额头。“额头好烫，是感冒了吧。快带回房间吧。”
那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当梦涵半夜再次醒来时，她困惑了下。而后想起了一切，忍不住的泪水再次决提。
年轻老师被她的哭声弄醒，打开了旁边的小台灯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摇摇头，她许久才道，“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看着低头痛哭的她，老师这才确定她的哭泣不是身体不舒服。松了口气，她道，“既然跟老师道歉，那么不能告诉老师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该如何说呢，爸爸不要她们了，他有了别的妻子和孩子。李梦涵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和老师说。”
那是她心底裂开的伤痕，在原本就满是缝隙的口中，拉开了一条最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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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要留到回去的时候在来决定该怎么办。老师看的出梦涵并不是恶作剧的学生，所以也愿意帮助梦涵，但唯一让她介意的是……那个晚上，她哭了整整晚上……到底是什么这么折磨着这个孩子？
她决定找她的母亲谈谈……
三天不见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月雪还来不及欢迎，却看到梦涵苍白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吗？”
抬头看着妈妈，妈妈的头发已经几根白色。她穿着米色的廉价衬衫，裤子上的肮脏是工作的代价。
“梦涵，说话。”月雪有些担心了。
这是她的妈妈——她感觉到喉咙连呼吸都困难，眼中一股热气。“妈妈……为什么，爸爸会离开我们？”
没有想到女儿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傻楞楞的看着她。
“为什么会离开，妈妈。爸爸为什么会离开？”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不要再问了。我说过，以后都不要说你爸爸的事情。”
“为什么不要说，为什么不说……因为……爸爸有了另一个家庭是不是？”
她呆怔的看着梦涵。“梦涵……。”
“为什么妈妈不和梦涵说，为什么，爸爸会有另一个家。为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回答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去找爸爸了。”
“你……你去，”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内房休息的外婆也醒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匆忙的跑出来看到了孙女的一边脸红了。她道，“月雪，疯了吗。你怎么打自己的女儿。”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是因为觉的妈妈对你不够好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找他。”拉着她的手，月雪很久都没有这样愤怒的发火了。
“因为，梦涵想要见爸爸。梦涵，想要看爸爸……”梦涵抚住自己被打红的脸大喊着。
“现在，你知道了。你爸爸他不需要我们，他不要我们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在瞒你。我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所以，以后不要去你爸爸。就算想他，就算会忘记他。都不要去找他了。”
“那是，我爸爸。”她流泪了，看着妈妈。
月雪转过身不再看女儿，她道，“你忘记了吗，你不叫梁梦涵那天开始。就不再有爸爸了。”
“那是，妈妈自己定的。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你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梦涵，你冷静点，不要这样。”外婆拦着此刻已经有些疯狂的孙女。梦涵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的，她心疼的道，“梦涵，你别这样。”
月雪命令自己不去女儿指控的眼眸，不去理会她认为的不公平。
终于……一切过去了……
梦涵回去房间前，低喃道，“妈妈就是死，也不该放掉爸爸。你让梦涵，没有了爸爸，没有了爸爸。”
那一瞬间，她几乎认为自己站不住了。看着关上的门，如果真是自己，她就算死也不会放开他的。可是，当她签下医院的抢救通知书时，就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一样。她必须选择，而这，是她的选择……
“月雪！”
“妈，妈。”她难受的低喃，“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看着女儿，老人此刻剩下的只有她可怜的爱和早就不能动弹的身体。她心中唯有怨恨那个男人，那个让她们如此悲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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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对妈妈发那样的火，却还是忍不住。终是知道让自己会如此难过狼狈的人，是爸爸。他才是那个伤了她最深的人。……
那一夜，她再次让泪水灌溉。
清晨醒来，就像每次哭累的重生。看着那升起的日出，她下了床。看到了在庭院里，已经在忙碌的背影。
她不是真的气妈妈，想起昨天的事情，她有些想和妈妈道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母女又怎么会真的仇怨呢，母亲看到阳光底下的梦涵。
她是优秀的，整个村子她敢说都没有哪个女孩能和她家的梦涵比。身为母亲她也感觉光荣，但是，她却也心疼这个女儿。因为她，让她的女儿只能这样生活，对她，她又充满了愧疚。
俩个人静默不语，梦涵最后道，“我去，做早饭。”
她点点头，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眼角莫名的湿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断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