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6、第 6 章

　　唐渊皱着眉仔细回想，还真有，在牧尘出现前，那个跟他说话的男人，确实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遇到你之前，确实有个奇怪的声音问我‘你还好吗’，但很快就消失了。”
　　这话让牧尘眼神骤变，像是抓住了关键线索，他坐直身子，胸膛剧烈起伏，显得很激动：“好小子，你不是说没有吗？他还说别的了吗？”
　　真奇怪，那人居然比他先找到唐渊，还什么都没做，太反常了。
　　唐渊摇了摇头：“没有，但我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熟？能不熟吗？牛排七分熟，你俩的关系起码是全熟！
　　牧尘沉默片刻，嘟囔着：“他来的居然比我还快……”
　　“谁？”唐渊追问。
　　“啊，没什么。”牧尘眼神躲闪，赶紧摆手，又绕回之前的话题，“话说你到底能接受吗？”
　　这话让唐渊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裹了裹衣服，觉得房间温度都降了几度。
　　他往后退了退，浑身一哆嗦：“别闹，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轨企图吧？”
　　“去你丫的！”牧尘被他问得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这少年，一点正经都没有。”
　　“那你刚才说的‘另一半不是人’是什么正经问题？”唐渊忍不住调侃。
　　牧尘这下为难了，总不能直说你那不是人的老公找上门了吧？这一世两人还没什么交集，唐渊肯定不信。
　　他干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这个嘛……咳，你以后会遇到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嘿，别打岔！”唐渊不依不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不告诉我？”
　　牧尘有些无奈，原身性子冷，怎么这一世成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气？不过想想也是，唐渊还没恢复神体，丢了记忆，有反差很正常，现在的他只是普通人。
　　他甚至有点怀念以前那个高冷的原身，起码不这么让人头疼。
　　“好吧，我实话实说。”牧尘编了个理由，“我最近在研究‘灵魂伴侣’的古老传说，说有些人的灵魂注定要和另一个灵魂相伴，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等等。”唐渊听得一头雾水，打断他，“你是说我？我可能会遇到一个鬼老婆？”
　　错！是老公！不是老婆！
　　牧尘更尴尬了，勉强笑了笑：“理论上是这样，但也不一定。我就是提醒你，遇到奇怪的事别轻易尝试，人生大事得斟酌。”
　　这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到底什么意思？唐渊黑着脸直勾勾盯着他，眉头拧成一团：“你脑袋今天被车门夹了？”
　　“嗞，我认真的！”牧尘苦口婆心，“这世界充满正能量，比‘基情’更好，你值得尝试更多美好爱情，想想大长腿、大波浪~”
　　“要不你还是挂个脑科吧？”唐渊一本正经地建议。
　　“啧，你这少年怎么不信邪呢？”牧尘急了，“后面你就知道我说的是啥了，真的，眼光放长远点。”
　　闹了半天，此“基”非彼“激”？唐渊咬着牙憋笑，挑眉问：“合着你意思是我以后得弯？理由呢？”
　　他确定自己目前的取向很正常，实在想不通哪一点让老头误会了，他一直单身，读书时身边虽有男性朋友，但从未发展到恋爱。
　　至于以后，谁能提前知道，这老头就是没天硬聊。
　　哪有什么理由，你俩的情债都缠了两千年了！牧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别过脸去。
　　俗话说，干柴烈火，只要有了开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爱情的力量不能小觑，臭小子不信，以后有你喝一壶的。
　　这场小插曲过后，牧尘匆匆说有急事，让唐渊早点休息，然后快步溜走。
　　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活像落荒而逃，生怕再聊下去会露更多破绽。
　　唐渊伸着懒腰上楼，关上房门却发现根本没法安心休息。
　　房间里的一切都很陌生，连空气都透着压抑。
　　他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眼神迷茫地望着窗外，脑子里反复回放牧尘的话：“另一半不是人？到底什么意思？”越想越头疼，他干脆躺下闭眼，试图放松。
　　可就在快要睡着时，那道声音突然又响起：“阿渊……”
　　唐渊猛地睁眼，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他揉了揉耳朵，以为是幻听。
　　可下一秒，声音更清晰了：“阿渊，我好想你，等我……”
　　心猛地一跳，唐渊坐起身，声音发颤：“谁？”
　　宽敞简洁的主卧里，只有沉默回应他。
　　不会真有男鬼吧？他定了定神，从衣柜翻出件T恤，去浴室洗了个澡想放松。
　　出来时，擦着头发的他一眼瞥见柜台上倒着的相框，瞬间联想到大厅走廊里被黑布遮住的画，心里微微一颤。
　　他走过去，轻轻扶起相框，照片里是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留着长发，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仔细一看，唐渊惊得指尖顿住，这人的脸，居然和自己有惊人的相似。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相框边缘，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可任凭他怎么想，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这人到底是谁？唐渊隐隐觉得，牧尘肯定隐瞒了很多事，却半个字都不肯说。
　　他将相框放回原位，目光却久久挪不开，难道这就是别墅的原主人？
　　思绪翻涌间，唐渊渐渐感到眼皮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朦胧中，他看到自己穿着黑色西装，站在一座宏伟的建筑前……接着，意识被卷入一片混沌。
　　再次睁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前方是一条被夜色吞噬的大路，一直延伸到黑暗尽头。
　　寒风裹着透骨的凉意呼啸而过，夹杂着远处凄厉的鬼哭狼嚎，诡异又森然，唐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他不是睡着了吗？妈的，难道自己死了？之前的豪车别墅都是梦？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让他瞬间坠入冰窟。
　　他吓得魂不附体，声音抖得不成样：“这……这是什么情况？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原来只是黄粱一梦，啊啊啊！”
　　情急之下，唐渊抬手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动作轻却狠，“啪”的一声脆响。
　　“嗷嗷嗷，痛！”唐渊捂住火辣辣的脸，懵了，鬼也有痛觉的吗？
　　望着那条黑暗中唯一的路，像巨兽张开的巨口，要将人吞进无尽深渊，唐渊心头虽被恐惧攥紧，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反正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双臂紧抱自己抵御阴寒，心里满是疑惑，网上不是说人死后感官会消失，感受不到冷热吗？怎么他快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