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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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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家伙白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深夜倒准时冒头,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忙什么?
想起白天的事,唐渊悄声贴过去,压低嗓子喊:“臭老头。”
牧尘身形一僵,猛回头看到他,顿时炸毛:“卧槽,黑灯瞎火杵在这,你小子成心蹲我?心眼比针鼻还小,忒记仇,不就白天炸了你一下吗。”
唐渊懒得接茬,眉梢一挑冷笑:“我没你那么无聊,白天我去风华,察觉到一股不属于鬼怪的力量,气息很微弱,却让我不安。”
牧尘老眼眯成一条缝,半晌才嘟囔:“昊麟没告诉你?”
“没有。”唐渊脸色沉下来,又勾了勾唇,“昊麟知道却装哑巴,你该不会也拿时机未到敷衍我吧?”
牧尘沉默片刻,低声叹气:“唐渊,真不用急,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全会知道。”
得,又是这句,唐渊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追问。
……
清晨的医院走廊,两名护士正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个躺了两年的植物人,昨晚抢救无效,今天居然活过来了。”
“真的假的,也太吓人了吧……”
“可不是嘛,昨晚我还……”护士的话突然卡住,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人影,脸色瞬间发白,轮椅上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正是她们议论的主角,不知对方听没听见。
叶凡推着轮椅,金属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私语。
电梯轻颤下行,冷硬的镜面映出叶澪苍白冷淡的脸,长时间卧床让这具身体机能严重下降,肌肉萎缩,关节也僵硬,他刚接管身体,暂时只能靠轮椅行动。
叶凡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清楚君上还需要时间适应这个陌生世界,可周围人的聒噪实在刺耳。
左老脸皮微颤,眼中闪过杀意:“大人,这些护士嘴碎得吵人,要不……”
“闭嘴。”叶澪的嗓音低哑,带着久睡后的疲惫。
“噗嗤……哈哈哈。”
叶凡阴鸷的眼眸突然一转,露出惯有的疯批笑容,笑得猖狂,幸好电梯里没别人,否则定要被这突兀的笑吓住,以为他是精神病患者。
“大人,您笑什么?”左老满脸疑惑。
“左老,君上刚醒脑子乱,但这可是法治社,你别知法犯法,杀人是不对的。”叶凡笑得阴阳怪气。
左老面皮抽搐得更厉害,余光扫过镜面里叶澪垂睫如刃的模样,把到了嘴边的‘最该记着这话的是你’硬生生咽了回去。
到底谁脑子不清醒,你比我这老头子恐怖多了。
……
等唐渊醒来时已近中午,他穿着黑色休闲装,慵懒地从车上下来,对保安的异样眼光视若无睹,慢条斯理打了个哈欠走进公司大楼。
办公室墙上的电视正播放播报新闻,风华集团董事叶柏长子叶澪,在昏迷两年后奇迹般苏醒,院方称之为医学奇迹,网友更夸他福大命大,一时间舆论哗然。
“额……”唐渊愣了一下,随即嘀咕,“这么巧?”
这人该不会就是小黑小白说的那个死而复生之人,还是委托酩渊斋的老板。
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可惜的是,电视画面里的叶澪脸部被打上了码,显然是不愿向媒体透露过多信息。
唐渊还没来得及细想叶澪的事,新闻已切到下一条,内容同样炸裂,近日西京接连发生数起诡异血案,死者数量激增,现场血腥到不堪入目。
可除了死者脚印,再无他人痕迹,监控更是查不到任何线索,完全超出了人力可为的范畴。
西京市惊现连环恐怖杀人魔,消息在媒体中不胫而走,新闻和舆论不断发酵,恐慌笼罩全城。
高层施压下,警方组了专案组昼夜追查,却始终束手无策。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时,三年前曾以一己之力,破获全国轰动的灵异灭门案的神秘男子再度现身,凭借非常手段协助警方破案。
“据小道消息,这位神秘男子竟是世间最后一位阳冥司,背景成谜……经多方追查,我们终于觅得线索,他如今在本市开了家名为酩渊斋的……”
唐渊端着咖啡轻轻啜饮,目光还落在窗外琢磨叶澪的事,听到熟悉名字,一口咖啡猛地呛进喉咙,液体顺着下巴滴在衬衫上,棕褐色的渍痕迅速晕开。
“……”
他疑惑回头,整个人瞬间僵成石雕,咖啡杯也失手坠落,“啪”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下一秒,唐渊猛地起身凑到电视前,瞪圆的瞳孔里满是震惊,屏幕上那个被记者提及的神秘男人,被偷拍到的半张脸竟和他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唐渊喃喃自语,脑子嗡嗡作响。
他连案发现场都没踏足过,更别说有什么孪生兄弟。
“难道是死老头。”他猛地回神,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旋风般冲出办公室。
电梯门刚弹开,他已一步踏出,身形几乎掠出残影。
几秒后,大厅保安两人只觉一阵疾风拂面,再抬眼时,唐渊早已消失在停车场尽头。
一路上,唐渊的脑子乱成一团麻,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顶着他的脸掺和警方案子,真正目的是什么?
正琢磨着,前方车辆突然急刹。
唐渊本能地猛打方向盘,脚下同时踩死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车身险险停在原地,车头离前车屁股只差几厘米。
他刚想开窗骂人,余光却瞥见前方路面的混乱,两辆私家车狠狠撞在一起,其中一辆横卡在中央护栏上,车头扭曲成废铁,碎玻璃撒了一地。
交警已到场维持秩序,120急救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往事故车跑。
好在没等多久,车流开始缓慢挪动。
唐渊绕开事故现场时,下意识往护栏边瞥了一眼,驾驶位上,年轻司机低垂着头,鲜血顺着座椅缝隙往下滴,在脚垫上积成一片猩红,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而车门外,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呆立着,眼神空洞地盯着驾驶位上的自己,手指无意识地穿过胸口,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死了。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着医护人员将他血肉模糊的躯壳抬上担架,明明只是正常行驶,为何偏偏倒霉的就是他?
再过一会,便能赶上吗女儿两岁生日,怎么就突然阴阳两隔了,他死了,她们母女该怎么办。
唐渊收回目光,轻点油门。
马上小黑小白就该来锁魂,这个男人终究要被带往地府的人活着,谁也挡不住意外降临,生命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同情死者,却也只能做个旁观者。
就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左侧车道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与他擦身而过,车窗贴了深色车膜,只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