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22、第 22 章

　　可这笑意落在警员眼里，活脱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明知这里死人了还往里面闯，要么是胆子太大，要么是活腻了。
　　“清洁，就凭你？”警员的枪口微微下垂，却仍没听懂他说的‘清洁’是哪路意思。
　　唐渊压着火，笑得滴水不漏：“就我，不行吗，劳驾，把你们领头的叫来。”若不是顾及对方的职责，他早没这份耐性了。
　　警员下意识看向旁边蹲着的男警官，随后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寻求指示。
　　唐渊心里了然：那应该就是上司了。
　　男警官身姿挺拔，抬头时露出刀削般的侧脸，浓眉下的双眼锐利如寒刀，冷冷扫了唐渊一眼。
　　他向不远处等候的公司职员确认了几句，才挥手示意警员让开。
　　“头回见年轻人干这行。”男警官走近，冷笑着上下打量唐渊，“就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这人倒比其他人通透，省得他费口舌。
　　唐渊听出话里的质疑，耸耸肩：“公司就我一个光杆司令，不亲自上阵还能使唤谁？哪比得了你们人多势众。”他的目光扫过警戒线内攒动的人头，意有所指地补了句：“再说，我一个人，够用。”
　　闻言，男警官没再抬眼，蹲下身继续翻看手里的记录。
　　唐渊依旧笑着：“贵司老板花钱请我来，你依法办事，可也没权拦我履职，对吧？”
　　男警官站起身，呵了一声：“这就是案发现场，很显然，并没你想看到的‘异常’。阿辉，封锁这里，别让无关人等破坏现场。”
　　名叫阿辉的警员大声应下，随即大马金刀地挡在唐渊面前，脸上满是不屑。
　　好好好，戴官帽的就是了不起，唐渊心里不快，却还是隔着阿辉打量起现场。
　　中间窗台处，由内向外，用白线勾勒出一具尸体的轮廓。
　　唐渊却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如你所见，现场很干净。”男警官不知何时又站到了他身旁，语气不善，“所以别白费功夫，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巧’。”
　　从进门开始，对方的态度就格外恶劣，唐渊眯起眼：“常人看不出而已，隔行如隔山，有没有问题，我说了算。”
　　他本不想和普通人起冲突，可这群人实在太聒噪。
　　话音落时，唐渊周身的灵压悄然释放，空气瞬间凝成实质，向四面收缩。
　　男警官一行只觉胸口蓦地一紧，呼吸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却只当是被现场的气味呛到，没当回事。
　　灵压还在攀升，再迟片刻，他们定会窒息昏厥。
　　“唐渊。”昊麟突然显形，一掌轻轻落在唐渊肩头，银瞳里的冷芒带着明显的警告。
　　唐渊猛然回神，暗暗吸气，将灵压缓缓收回。
　　众人只觉压在喉头的压力骤然消失，空气重新流通，却浑然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男警官最先反应过来，怒极反笑，转身对阿辉压低声音下令，语气里满是火气：“阿辉，盯紧他！”
　　看着男警官带人离开的身影，唐渊满意转身，却见两个警员直愣愣地站在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盯着他。
　　唐渊也不慌，眸底暗光一闪，重新扫视现场。
　　明明是血雾翻涌，怨气冲天的大煞格局，却突然被搅散得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会是谁？
　　“除了这摊血，别无异常。”寒风掠过，昊麟的嗓音贴耳响起，冷得像霜刃。
　　唐渊侧首对上他的银眸，微微颔首。真正的戏码显然还在后面，再在这耗着也是徒劳。
　　他耸耸肩，转身走进左侧的电梯。
　　到了一楼，正见男警官带着几名警员匆匆钻进警车，一群记者围着车追问，倒没人注意到他这个无关人员。
　　唐渊刚想趁机溜走，一个话筒却突然凑到他嘴边。
　　“先生，您是风华集团的职员吗？认识死者穆峰吗？里面情况如何？警方有发现吗？”穿着浅银色休闲装的女人风姿绰约地站到他面前，笑容和善却带着急切，“您好，我是云电视台记者方静，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唐渊淡淡笑了笑，伸手推开话筒：“不好意思，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但如果要占卜吉凶，解决疑难，或是驱鬼捉妖，我或许能帮你，比如，你肩上那位。”
　　“神经病，有病就去治，不说拉倒，吓唬谁呢，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神棍。”女记者轻啐一口，甩头扬长而去。
　　“真是多管闲事还惹一身骚。”唐渊倒松了口气，那女记者肩头确实趴着个恶鬼，他好心提醒，对方不领情也没办法。
　　他不是圣人，没道理被人骂了还上赶着帮忙，不信就自求多福吧。
　　车里气氛安静，唐渊握着方向盘，脑海里却反复回放上车前的画面，他分明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可抬头时又什么都没发现。
　　“昊麟，我刚才感应到一股奇怪的气息流动，你知道是什么吗？”他忍不住开口。
　　昊麟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副驾，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
　　唐渊轻咳一声，继续道：“风华大楼被那股微薄力量裹着，说是鬼气太牵强，总觉得怪怪的。”
　　昊麟却答非所问，语气平淡：“他真的醒了……”
　　谁醒了？唐渊刚想问，如愿碰了钉子，问不出结果，他只好猛踩油门，径直往家赶。
　　待唐渊的车驶离街区，风华集团顶楼最高层的落地玻璃后，笔直站立的西装男缓缓转身。
　　他侧身望向室内暗处，未开灯的阴影里，一个佝偻身影悄然浮现，仿佛本就与黑暗融为一体。
　　男人眼瞳闪着幽绿光芒，阴冷而狠辣，他抬手，掌心握着穆峰的魂体，却没打算弄死他。
　　“魇魅是你曾饲养的，怎么成了别人的玩物？”他脸色难看，眼中杀意翻涌。
　　“这……老朽不知。”老人声音发颤。
　　“看来，苏醒的不止我们。”男人似想到了什么，目光骤然变冷，“左老，让你孙女盯紧点，君上刚醒，别出岔子。”
　　左老那张皱成沟壑的脸动了动，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老朽明白，大人放心。”
　　男人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像刀子扫过左老：“在这，叫我叶总，明天该接君上出院了。”
　　“是。”左老连忙应下。
　　叶凡不再说话，踱回落地窗前，俯瞰着熙攘街道，眼中满是厌烦，千年后的世界，连空气里都飘着人类的气息，令他生厌……
　　可再烦躁，他也得披着这副人类皮囊活下去。
　　半夜，唐渊摸黑起来找水喝，刚到厨房就瞥见牧尘猫着腰溜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