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12、第 12 章

　　“磨蹭什么？快点拿起来，还想不想回你身体里了？”牧尘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唐渊被踹得一个踉跄，揉着疼腿瞪他：“狗东西，说话就说话，老动手动脚。”
　　可当他指尖触碰到鞭子的瞬间，一股暖意突然涌遍全身，脑海里竟自动浮现出几个字。上古神器，冥煜
　　“它……它……”唐渊懵了，话都说不完整。
　　“它什么它？大惊小怪。”牧尘嘴角抽了抽，习惯性地想抬脚再踢，却被唐渊抢先躲开。
　　他只好掐指一算，语气严肃起来：“东西拿到了，该回去了。”
　　唐渊一听回去，忙不迭点头，归心似箭，他可不想真成孤魂野鬼。
　　两人循着原路疾行，黑暗尽头终于透出一点苍白亮光。
　　唐渊刚想开口提醒，“臭老头，你看…哎…”
　　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在地，意识彻底沉入空白。
　　牧尘俯视着昏厥的唐渊，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眉间凝满寒霜。
　　他俯身，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苍老的沙哑，而是清冽的青年声线，一字一句像刀锋划开幽暗：“天命？去他妈的，这回，且看谁能说了算。”
　　若唐渊醒着，定会惊得魂飞魄散，眼前那副白发佝偻的老人皮囊下，传出的分明是青年声线。
　　黎明时分，天空泛着柔和红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床上，感受到暖意，唐渊裹着被单舒服的翻了个身。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大喊：“死老头。”
　　环顾四周，确认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悬着的心才落下。
　　他伸懒腰时，指尖触到一团冰凉，低头一看，竟是那根黑色鞭子，不是梦？
　　唐渊顾不上穿鞋，抓着鞭子就冲下楼，一路喊着牧尘跑到客厅。
　　只见牧尘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平静：“醒了？睡得可好。”
　　“还好吧。”唐渊盯着他，把鞭子递过去，“这东西到底拿来干嘛？”
　　“反正有用。”牧尘答得敷衍。
　　“勒死你吗？”
　　“……”牧尘咬着后槽牙，在心里默念孩子叛逆当不得真，这才压下火气：“你收拾东西，我们进山。”
　　“进山？”唐渊以为自己听错了，默了片刻小声提醒，“拐卖良家少男也是犯罪。”
　　“……”
　　“你又怕了？”牧尘眼底笑意渐深，挑眉反问。
　　唐渊梗着脖子坐在沙发上：“我怕什么？你得说清楚理由。”
　　“富贵险中求啊。”牧尘笑了笑，“付出越大，得到越多。别拿你那点龌龊心思扣我头上，地府不批发腰子。”
　　这话听着像在控诉之前器官走私的误会，唐渊一时语塞，确实没法反驳，这老头早摸准了他拿人手短的习性，算准他会听话。
　　可唐渊也清楚，自己已经卷入了更大的秘密。
　　地府一行里，牧尘不肯说的事必定藏着大文章，未来或许会翻天覆地，甚至连小命都难保。
　　但这条路既然踏进来了，想退也退不回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我跟你走，但你得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放心，时机成熟都会揭晓，现在，抓紧收拾行李。”牧尘站起身，又是这句敷衍的话。
　　唐渊看着他摇晃溜走的背影，气得咬碎后槽牙，却也只能照做。
　　当天晚上，两人收拾好行李，驱车连夜驶出城区。
　　霓虹在后视镜里渐渐消失，唐渊还没来得及琢磨这份不真实感，就被牧尘的车技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啊！臭老头，你疯了吧！救命啊——”
　　车胎碾过最后几道坑洼，终于在天亮前停在了荒废的停车区。
　　引擎刚熄，唐渊就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下去扶着树狂吐。
　　吐完揉着发麻的腿，吸了几口郊外的空气，神经才稍微放松。
　　“你这也太弱了吧？”牧尘跟下车，语气满是嘲讽，“老夫这车技你都能吐，还得多历练。”
　　“你要点脸！你那是谋杀！”唐渊眼冒怒火，“说你是马路杀手都在夸你，我说我开，你非要抢。山路陡峭弯道又多，差点给你甩成脑震荡！”
　　有监控时牧尘还规矩，一进山道就像撕开伪装，车开得又快又晃，唐渊后脑勺撞了三次靠背，全程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下一秒冲下悬崖。
　　“土鳖，这叫飙车，不刺激吗？”牧尘眨眨眼调侃，“抱歉啊少年，没想到你连我一个老头都不如，还能赶路不？”
　　“有病就去治，普通人跟你比不了！”唐渊刚说完。
　　远处就有个男孩朝他们跑来，只好暂时压下火气。
　　“牧爷爷，牧爷爷。”男孩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您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啊？”
　　“好久不见，阿为。”牧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不错，长高了。”
　　唐渊站在一旁眯眼打量男孩，看着十五六岁，短发乌黑，眼神明亮灵动，浑身透着朝气，和牧尘的熟稔程度，显然认识很久了。
　　阿为擦了擦额头的汗，咧嘴露出灿烂的笑，举起胳膊展示：“牧爷爷，我听您的话每天练习，没偷懒，您看我这手臂肌。”说着，他突然转向唐渊，好奇地歪头：“额……牧爷爷，他是谁啊？”
　　“这是我徒弟唐渊，这次进山办点事。”牧尘笑着介绍，又指了指男孩，“他是停车区徐老的孙子，叫阿为。”
　　“你好啊，小朋友。”唐渊笑着打招呼，可下一秒笑意就僵在脸上，阿为不仅没理他，还隐晦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友善。
　　唐渊皱起眉，不喜欢这称呼吗？他没叫错吧？
　　“徒弟？您不是说不收徒吗？”阿为眼中闪过不解与失落，语气带着委屈，完全没看唐渊，“为什么突然收他呀？”
　　“阿为，他不一样。”牧尘轻声说，少有的正经模样。
　　阿为的笑容渐渐收敛，这才正眼看向唐渊，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那唐哥哥一定很厉害吧？能让牧爷爷收你为徒，肯定有过人之处。”语气里藏着羡慕，还有一丝没藏住的不甘。
　　唐渊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认为他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莫非当臭老头的徒弟还是香饽饽？
　　他心里警铃大作：要死啊，收徒的是牧尘，雨我无瓜啊，别因此记恨他呀。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瞥了眼一旁装没事的牧尘，干笑两声：“还好吧。”
　　阿为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唐渊后背发毛，突然“噗嗤”笑出声，清脆的笑声里带着轻嘲：“唐哥哥也太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