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13、第 13 章

　　当初他求了牧爷爷好久，也只学到点防身术，这人却轻易成了徒弟，还一副不稀罕的样子，他心里怎么能平衡。
　　牧尘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眯眼一笑，冲唐渊促狭地眨了眨眼：“阿为早想拜我为师，我没应。小孩嘛，叛逆期闹脾气，理解理解。”
　　阿为立刻读懂了他的意思，肩线瞬间放松，又扬起乖巧的笑，一把攥住唐渊的衣摆，眸子亮得晃眼：“不好意思唐哥哥，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很高兴认识你，你不会怪我吧？”
　　唐渊嘴角一抽，这变脸速度比川剧还快，但他也松了口气，自然不会跟小孩计较。
　　三人闲聊了几句，牧尘看天色不早，问道：“你爷爷不在？”
　　“爷爷今早就去山林里查看了，还没回来。”阿为回答。
　　牧尘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那车就停在这，你跟老徐说一声，我们准备一下，先进山了。”
　　“好！牧爷爷你们路上小心！”阿为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穿行在齐人高的灌木丛里，唐渊从牧尘口中摸清了徐老和阿为的渊源。
　　几年前，牧尘在这救了被野熊袭击的爷孙俩，之后便常来探望。
　　阿为见过牧尘的本事，崇拜得不行，每次都缠着要学本事，眼里满是对力量的渴望。
　　“这孩子天赋不错，但学点防身术就够了。”牧尘语气凝重。
　　唐渊停下脚步，疑惑道：“你不像会藏私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当初找我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犹豫。”
　　“我掐指一算，他该安稳过一生，入行只会害了他。”牧尘低声嘟囔。
　　“那我呢？你良心不会痛？”唐渊满是怨气地吐槽，这也太双标了，不想让阿为涉险，难道自己就活该？
　　牧尘心虚地撇开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能一样吗？你本就是局中人，不入这行才是遗憾。”嘴上说得轻巧，眼神却飘向别处。
　　唐渊挑眉冷笑：“是吗？哪里不一样？”
　　“阿为天赋算好，你却是天人之资，聪慧过人，怎么能跟你比。”牧尘赶紧夸他。
　　唐渊翻了个白眼，嘴皮子真溜，可惜他不吃这套。
　　他露出死亡微笑：“多谢夸赞啊，可怜的阿为，肯定是脑子不好使，才觉得你这死老头是人物，满嘴没句真话。”
　　牧尘听到这话，忍不住撇撇嘴，一脸“戏精”附体，叹了口气，故作深沉地说：“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崇拜老夫怎么就不是件幸福的事呢？嚯！你这是偏见！”
　　说完，他还特意摆了个“受委屈”的表情。
　　唐渊差点被气乐，在心里默念几遍不生气，才没把背包砸他脸上。
　　“放心，我已录音。”他转身时突然补了一句，“回头一定让阿为认清你这虚伪嘴脸。”
　　牧尘先是一愣，随即追上去：“哎，少年人，这就不够意思了，万事好商量啊……”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和石头挡得严严实实，若不是牧尘带路，根本发现不了。
　　“穿过这就能到深山后，与世隔绝，是我找的锻炼好地方。”牧尘献宝似的推开石头，显然把柄在他人之手，被拿捏住了。
　　“你确定这能走？”唐渊看着比自己还矮一截的洞口，用脚尖点了点地面，满是怀疑，“这种地方连老鼠都躲着跑，哪个正经老头会在这闲逛？编也编得合理点啊。”
　　“要不你趴着过？”牧尘一脸认真地提议。
　　“……滚”
　　山洞里黑漆漆的，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点，里面有点滑。”牧尘摸着通红的鼻子，闷声闷气提醒道。
　　唐渊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前路，佝偻着腰跟在后面。
　　他心里难免紧张，这深山老林里，不会有吃人的野兽吧？
　　牧尘对这里很熟，走在最前面。
　　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山洞深处，这里竟突兀地立着一道木门。
　　牧尘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后是茂密的树林，树木比寻常大树粗壮不少，树干爬满青苔，偶尔传来虫鸣鸟叫。
　　“西京还有这种地方？”唐渊惊讶道。
　　“你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牧尘抬头看了看天，话锋一转，“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你要在这待很久。”
　　他笑得真诚，可在唐渊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果然，牧尘指了指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看，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征服它，我们顶峰相见，拜拜，帅气的少年~”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唐渊眼前。
　　“……草”唐渊气得火冒三丈，万万没想到这老头会直接丢下他！
　　“这老家伙根本不做人！”
　　他站在原地，盯着牧尘消失的方向，拳头攥得死紧，刚才就该把这老头的鼻梁骨砸断，还是下手轻了。
　　再看四周，云雾缭绕的山峰险峻无比，回头望去，来时的木门早已被茂密的灌木丛掩盖，连半点踪迹都没有。
　　“征服它？说得轻巧，分明是想故意整死我吧！”唐渊欲哭无泪，这下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唐渊无奈地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朝山峰方向走去。
　　三年后。
　　天空雷声轰鸣，闪电劈开乌云，狂风像野兽般肆虐，树枝被吹得“喀嚓”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
　　骤雨倾盆而下，雨滴如断线的珠子砸向地面，黑沉沉的天幕压得人喘不过气，天地间只剩一片模糊的雨幕。
　　风雨中，一道修长身影在山峦间穿梭跳跃，动作如猎豹般灵活，每一次起落都精准落在树梢或岩石上，没有半分声响。
　　唐渊藏在树后，探头朝后望了望，刚露出得意的笑，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他猛地飞身跃开。
　　“砰”的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火球砸在他刚才藏身的树上。
　　火势丝毫不受雨水影响，瞬间将大树裹进熊熊火焰，不过片刻就化为灰烬。
　　强大的热浪四散开来，与雨水交融成浓厚的雾气，把整片区域都笼进朦胧之中。
　　“我靠，居然下黑手。”唐渊惊呼声里满是愤怒，眼神中闪过一丝悸意，刚才再慢半秒，被烧成灰的就是他。
　　他迅速后退避开余波，雨水混着汗水模糊了视线，可他的神经却绷得比弦还紧，半点不敢松懈。
　　三年苦修让他彻底蜕变，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
　　这时，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震得林中鸟儿不顾大雨惊飞四散：“臭小子，死了没有？”
　　唐渊躲在树丛里，听到这声音更是怒火中烧，这死老头……
　　“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他低喝一声，手掌凝聚灵力，四周的雾气迅速聚拢，化作一条巨大的水龙，猛地朝声音来源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