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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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准确说是暂入光王府，”洛秉烛朝郈徕一鼓扇风，“别跟本官说你不知道，张言苗五天前就给你打过招呼了。”
“张侍卫长确实通知过我。”郈徕回忆起那个口信——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为何是洛参谋来寻在下？”
郈徕双手手指相扣。
虽说他和洛秉烛确实有点交集，甚至可以说是因了他的缘故才能出入光王府并结识张言苗，但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师门下的人——张言苗才是他实际意义上的老师。
这种跑腿的工作，说什么也轮不到洛秉烛来干。
郈徕一脸疑问。洛秉烛看着他这副表情，二郎腿再度架了起来：
“难道张言苗没和你说？”
“……是。”
郈徕一边摇头一边说。洛秉烛顿时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郈徕。
“敢情这姓张的把本官赶过来，连个气也没给你通一声。”洛秉烛嘴唇抿直，“真不知道你们师徒平日是怎么处的。”
他说着猛地加重力道，扇子打出的声音越发响亮。郈徕眉头一皱。
“在下还没有拜师。”至少正式的没有。
“那又如何，有实无名而已。”
“……”
这话真的是怎么听怎么诡异，不过洛秉烛说的又是事实无法反驳，只好眼角一抽，“洛参谋还是直接说吧。”
洛秉烛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讲，而是这些事情错综复杂，这里也不是个解释的地方。”
郈徕原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呢，旁敲侧击一下也未尝不可。”洛秉烛把折扇搁在大腿上，冲郈徕一勾手指。
郈徕会意地向前倾斜。洛秉烛凑到郈徕耳边，呼吸清晰可感：
“郈少侠，想必听说过青云剑法？”
郈徕瞳孔一缩，手心一下子出了汗：“自然。”
六月二十五日，未时。泽川重仓，万家酒店。
还是上回那三个人，团团围坐在同一张桌子周围，桌上摆着几碟常见小菜，只是少了一坛女儿红。
郈徕坐在两个人对面，等待着回应。
“子衿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陶沁儒还是一身皂色衣服，只不过不是上回那件。花样更精细，高调了不少。
“就是字面的意思。”郈徕道，手边放着一动未动的筷子，“你们不是打算明日出泽川吗？”
“原计划是这样没错。”穆糠与陶沁儒对视一眼，说，“所以你为何要单独留下？”
郈徕双手搁在桌上：“我有我的理由。”
这话基本等于没说。穆糠眉头皱起：“是那个洛夜游吗？”他的声调低沉下去，“子衿，你不是这般拖泥带水的人。”
郈徕的性向和风流韵事穆糠都知道，之前郈徕在别处混小倌馆的时候也没有避过他，甚至会向穆糠索要一些特殊的“药”（当然前提是不伤身）。
然而正因如此，穆糠对郈徕在感情方面的作风异常清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该走就走，钱货两清，干干净净。
不论打得多么合拍，都不会为其改变自己安排的行程。这才是正常的郈徕。
“洛大人？”郈徕耳朵一动，知道穆糠这是误会了，不觉笑道，“和他有点关联吧，不过我并非为他才留在泽川。再说我留在这儿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家母生辰之前肯定是会回去的。”
不是洛秉烛？穆糠拨着胸前小瓶，那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洒脱不羁（起码如此声称）的郈子衿留在重仓这个偏僻之地？
“是李辞仙？”陶沁儒一敲桌上的筷子，“你找到他的残迹了？”
陶沁儒对郈徕的了解没有穆糠深入，但也知道郈徕对泽川的执念在何处。
不过呢，大概也正是因为不熟悉，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一语道破。
郈徕岿然端坐：“比这重要。”
“重要？”
“禾康清楚，我们郈家最缺什么，和我想做什么。”郈徕依旧笑着，可穆糠竟从中感受到一股凶气，看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郈徕摸摸下巴：“禾康兄觉得呢？”
穆糠和陶沁儒又是一阵眼神交流，再看看郈徕那副泰然自若吾心已决的模样，终是没有多问下去。
龙有逆鳞。郈徕不是龙，但也有他的逆鳞。
“但我们要如何同郈家家主解释？”穆糠问，“我想你不希望我们说实话吧。”
“你们之前怎么猜就怎么说。”郈徕道，“简约点就好。”
简约？穆糠眼珠一转：“愚兄明白了。”
三人谈完，静默用餐，由郈徕付了饭钱，各自分散。
一刻钟后，陶沁儒和穆糠走在回客栈收拾的路上。
“郈徕这是要出其不意，”穆糠说。头顶的天幕还是灰色的。
“他想给郈家一份大礼，”陶沁儒赞同，“只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穆糠点头。两人又并肩走了一会儿，陶沁儒再度开口：
“穆兄，小弟还是有一点不清楚。”
穆糠用眼神示意他说。
“洛以前是个盗，和剑谱有什么关系？”
穆糠脚步一顿，抬手：“以前是个贼，但洛秉烛就是个参谋了。”
陶沁儒似有所懂。
“谁知道，”穆糠耸肩，“会不会有什么’洛剑侠’呢。”
是日，酉时。
日入时分，夕阳西下，万物朦胧，天地昏黄。层层雾气在光王府上空徘徊，将下方的草木笼罩。
郈徕抱着一个包袱，看着眼前两个侍卫装扮的彪形大汉冲他抱拳行礼，不由陷入深深沉思。
洛秉烛……好像没有说过这一茬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