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弧》sylvie.he

6、part 6

　　一个月的时间。钱栋，万锦轩，成新义，钟恒还有班上的另2个男生住到了一起。
　　万锦轩的心情非常不爽，除去晚饭不怎么合胃口的关系另一方面就是他的网游了，成新义和钟恒了解其中缘由根本就不管那人任他要死要活。
　　钟恒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漱间，洗漱间临近一个小阳台，钟恒正刷着牙，猛然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时候还有谁在这里？钟恒环绕一圈随即就发现声音的来源是那个小阳台。
　　“对，我知道，我们不是在城郊那个开发区实习吗？我……可能没法经常回学校来。”
　　是钱栋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给学校的某个人打电话，钟恒也不觉得什么奇怪，继续刷牙。
　　“分手？！那个，那个我……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是，我不是不喜欢你，可是我和青妍在一起了5年，跟你这样发展我觉得，对不起她……”
　　钟恒皱眉，知道自己似乎听到了不好的东西。
　　“你听我说，不是这么简单的……你还是不要到我们这里来，不，你一定不能来，我们有事回去再说……”

　　“还没洗完？”
　　钟恒正思考着钱栋打电话的对象，冷不丁成新义突然出现在身后，双手也拿着洗漱用的东西，极大的声音弄得本来就空荡荡的洗漱间一阵阵回音，钟恒被惊了一跳，见是成新义正想开口说什么钱栋就从阳台走了出来。
　　期期然就与钟恒对上了眼，这一个眼神的交汇使得两个人都心虚了，钟恒也不说什么却不能装作没听见，转头去漱口。
　　“钱栋你怎么在这里？”
　　“没事。”钱栋回答地牛头不对马嘴的，急惶惶从两人面前离开，气氛一下尴尬得厉害。
　　成新义很容易就看出了这里面有事情，他向来不多嘴，埋头洗漱。

　　之后钟恒也有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事情不要管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到底钱栋喜欢上了谁让他不得不跟在一起了5年的夏青妍分手。
　　好在这种有些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起床钱栋依旧像是没事人似的带着他们去做安排好了的计划。
　　实习进行得有条不紊，刚开始都只是参观听有关的讲解，做笔记什么的倒还轻松，一群人就跟放了大假了似的玩得相当地厉害。
　　谁知这样的好日子结束于刘为尔一个顺路的观望，恰巧当时万锦轩同学和其他几个男生怀念童年打水仗打得不亦乐乎。
　　一盆水过去，男生倒是躲开了，只是结结实实泼到了刘为尔身上。
　　已经是秋天的季节里被人当面泼了一盆冷水，任谁也不会心情好。刘为尔当时连脸色都没变一点，只是从钟恒的角度看过去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们的悠哉日子算是到了尽头。万锦轩那时叫天骂地的心情也只是化作呆立，他琢磨着，自己死期不远了吧。
　　“周幸，过来。”
　　刘为尔一个电话，周幸十分钟就奔了过来，那时的刘为尔和一帮人等就站在那里僵持着。周幸看到刘为尔满身都是水的模样吓了一跳，对着他们吼了一句：“你们站着干嘛？快给你们老师拿毛巾擦一下，这个天气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总算有人才动了动去拿毛巾过来。
　　“刘老师，你快……”周幸把毛巾递给刘为尔。
　　“我不是叫他们来度假的，该做什么让他们做，要是闲到还有时间在晚上回味童年生活你还是开个口，我马上把他们带回去。”刘为尔也不接毛巾，对着周幸说完就往人群里一扫，看到钟恒后小小一瞥，转身就往楼下走。
　　钟恒自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周幸听到这话也知道不得不给这群兔崽子点事情干了，说了几句让大家都回去。
　　“钱栋。”钟恒喊住钱栋，“我今天就不住宿舍了，刘导那里我去一下。”
　　钱栋是唯一知道刘为尔和他之间关系的人，想了一下以前也有过这种事，点点头：“去吧，还是给他说点好话，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这是一定的。”
　　狂奔下楼就看见刘为尔坐在他那本田里又开始抽烟了，打开门就坐了进去。
　　“走吧，今天想吃什么？就算是我代万锦轩那小子向你赔罪。”
　　“过去再说。”
　　刘为尔看起来很讲究的一个人实际上是一个生活自理能力极差的人，家里从来没有像过样子，偏偏又没法请保姆清洁工什么的。钟恒来到这里读书以后，第一次因为表哥叫他一定要去刘为尔家他也就去了，见到那样的房子实在不忍心地收拾了一番，自此以后，刘为尔算是认上他这个清洁人员。不忙的时候总是不时叫他过去，外带煮饭什么的。
　　虽然刘为尔很奇怪地觉得，像他们家这样的条件，做为他家独子的钟恒竟然很擅长做这种家务事……与其认为钟恒奇怪刘为尔反倒应该认真反省一下自己本身来的实在一些。
　　车很快就开回了刘为尔家，钟恒做好了面对残局的巨大心理准备。
　　“你干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刘为尔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快步上楼。
　　直到钟恒站到厨房，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钟恒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见了无比整洁的刘为尔他家，还有堆满了吃的的冰箱。
　　刘为尔换好衣服后，喝了一碗刚起锅的姜汤，作为一个懒人他反倒不喜欢吃最方便的西药反而忠实地执念于中药和食疗。钟恒是真的不了解了，这个人到底是想过怎样的生活呢？
　　“我去睡一会，做好饭叫我。”
　　“等等。”钟恒叫住正准备走开的刘为尔，动作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那天在那个酒吧见到了崇贤和韦尚行他们，难道是不小心碰见的？”
　　刘为尔一怔，没想到钟恒会又提这事，他点头：“应该算是，但又不完全是。那天我约了人见面，但好像那人约了韦尚行来。”
　　“是梁故？”梁故是钟恒他们现在实习这个工地建成后交与的集团公司的老总，这么想的话其实完全没错。
　　“对。”刘为尔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钟恒的精明，“说得没错，我跟梁故认识，既然他这里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我肯定会给你们争取的不是？只是没想到……韦尚行，不只，还有崇贤……我也吃惊，这个圈子的人就在身边还是自己学生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刘为尔抽出一支烟，点着，狠狠吸了口。
　　“那天我没猜错的话，梁故只邀了韦尚行，崇贤是跟来的。两个人都喝了很多，崇贤是扶着韦尚行走的，我有些担心就随后跟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你……你们还进了宾馆，你表哥把你放这里来，我不负责可不行。”
　　“你对我的人品就这样不放心？”
　　“呵，钟恒，我放心你的人品，但你也是人，也是个健康的男人，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性和人品没有关系。”刘为尔猛吸了一口烟，结束了这根烟也顺便结束了这段对话。
　　“快做东西，我在客厅等你。”
　　钟恒无奈地点头，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刘为尔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说直白点是27岁以前都不叫这个名字。关于他的事很多是表哥凌君楠告诉他的，还有一些内情是刘为尔自己说的，他根本毫不介意这些事被钟恒知道。
　　他是同志，他曾经自杀过，他为了一个人而改掉自己的名字。
　　有一次钟恒被叫过来时刘为尔正醉酒地厉害，就那一次，刘为尔在蒙眬中捧住钟恒的脸，脸上是钟恒从未见过的妖冶笑容。
　　真正的妖娆魅惑，那时钟恒知道了为什么平时刘为尔都不苟言笑，他是不敢笑。
　　那晚钟恒面对着完全不一样的刘为尔，竟也反应地平常，他拉开刘为尔的手拉他到床上，又给他喝了些热水，用湿毛巾放到他额头降温。
　　刘为尔恍惚中淡淡开口：“钟恒……你跟他妈的凌君楠一样……你们表兄弟……都他妈一个样……”
　　“你就快睡吧，废话多。”
　　自那次以后，钟恒和刘为尔之间就确确实实有了一种淡淡的默契。刘为尔的小脾气很严重，但钟恒总可以忍耐，叫自己多看看他，有时钟恒会想到表哥凌君楠的某些用意。
　　两个人吃掉了不少东西后时针都已经指到了半夜十二点过，钟恒收拾完了碗筷，洗漱了一下，直接就倒到了刘为尔的床上去。
　　刘为尔以前都会给钟恒铺床，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发觉钟恒毫不介意这点就免了这一个麻烦的程序，反正两个人睡到一起也不会干什么。
　　两个人都挺困的，可就在钟恒要睡着的时候刘为尔突然又蹦了起来，有些急促地问钟恒：“你们三个那天晚上是怎么睡的？”
　　“嗯？”钟恒迷迷糊糊的。
　　“你别告诉你也是这样很随便就和他们之中的一个一起睡了？”
　　“……我和崇贤睡一起，韦尚行单独睡的……他醉得厉害……”
　　刘为尔有些无语了，钟恒哪管这么多，就睡过去。
　　“喂？钟恒？”刘为尔叫不醒那人，颇无奈地摇摇头，“你啊，有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点迟钝……他们都不比我，而且你又不是他们的朋友，你这样，他们会怎么想……”
　　最后一句仿佛是对自己的问话，刘为尔慢慢睡回到床上。
　　遇到可以这样平淡对待自己的人，自己会怎么想？崇贤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