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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符水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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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一家一行共五人,镇长同镇长夫人带着三个随从,两个年纪稍大的站的远一些,一个年轻的靠的近一些,镇长先进了道馆拜会,镇长夫人与三个随从留在馆外等候,看镇长离开,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婶子往前靠了靠,朝着镇长夫人稍了稍头,压低了声音,“王夫人,您刚来长阳镇,别不信邪,那人不仅是个灾星,还是混混头子,”那婶子犹豫了一路,还是说出了这些话,怕镇长夫人不信还列举了事例,“我上次在她家门前摔了一跤,足足十天不能下地。”
镇长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那婶子有些不自在,似乎也觉得这件事不足以说服镇长夫人,又多说几句,“我家儿子在临街盘下一个小铺子,开张没几日,便要交保护费给她,害得我出来做工,那是个恶人啊。”
镇长夫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另一个随从朝那婶子使了个眼色,说道:“林妈,你说的老爷夫人都知道,但少爷不听啊,老爷罚他跪了一晚上也无济于事,我们没了办法才来求符。”
“既已决定,便不要再提。”镇长夫人瞄了那婶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那婶子被看了这么一眼也不敢再搭话。
等了片刻,道馆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小道童伸出脑袋,给了外面几人一盏纸灯,并唤镇长夫人进去,镇长夫人低头应声,极为恭敬,跟在道童身后入了道馆。
夫人刚走没多久,那婶子又说话了:“大晚上的就知道折磨我们这些老奴,我才刚睡下就被管事的叫醒了。” 那婶子刚刚被夫人瞪了一眼,心里很不舒服,满嘴都是抱怨:“这些官府老爷们真麻烦,不就是明日要去给少爷提个亲嘛,这也要算准时间,要我说,那灾星谁娶谁倒霉,镇不住的。”
“当真的要给少爷娶那灾星?”听了那婶子的话,另一个婶子也担心起来。
“呵”听了这话,刚刚没有说话的年轻女子轻蔑的笑了笑,“你们真是不懂,活该一辈子伺候人,咱们老爷的算盘打的可精呢,”看着两人好奇的眼神,那侍女又说了下去:“你们也不想想宁珂是谁,她手里管着咱们镇最大的帮派,每月拿到手里的钱不知道有多少,有了这笔钱,老爷的官不就越做越大,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可是会诅咒人的,老爷为了当官,连命都不要?。”
“人都进了咱家,还会诅咒自家人不成,再说了,让她生个孩子留在咱们家,就算把她休了也不敢诅咒咱家不是?”
“就是就是,老爷升官我们也能多赚点钱。”另一个婶子听了这话,眼睛都放出光来。
“这么一说,咱们少爷真是个福星。”
三人得意洋洋,正夸赞着镇长的妙计,周乞内心已翻滚出千层浪,铁扇一挥,山间突然飞沙走石,两侧的树纷纷倒地,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再看那几位,抱着头哭喊着“邪门”,连滚带爬的朝馆内奔去,狼狈不堪。
昨夜把醉酒啰嗦的嵇康打发走已是凌晨,宁珂草草睡了一觉,起来仍是迟了,吃了饭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突然看到门外有人。宁珂生的美丽,一双桃花眼朦朦胧胧,似醉非醉,满脸带着清纯,漂亮的姑娘若生在富贵人家,求亲的门槛会被踩破了一道又一道,可生在贫寒之家,自然被街边的小流氓觊觎。宁珂虽被叫做灾星,但有胆大不信邪的骚扰,常堵在路口,宁珂被吓得不敢出门,只能在家里远远看着路口,愤恨自己只是弱质女流,奶奶刚去世时,小流氓越来越猖狂竟堵到家门口了,那日那群流氓也不知说了什么,宁珂气不过提着一把菜刀追着流氓跑,吓得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谣言传的极盛,他们也不敢来了。
今日门外忽然站了个人,宁珂担心是偷看自己的流氓,便偷偷的摸了过去,仔细一看竟是周乞,昨夜听嵇康讲过周乞,知道周乞的身份的宁珂格外老实,拉着周乞便进了院里关上了门,话语间也是满满的尊敬,“您好,请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听起来虚假但也十分体面,不如大家闺秀般周到,但应付一下也是可以的。要说宁珂为什么如此刻意乖巧,毕竟比起凶猛的豺狼虎豹她还是更怕阴森森的鬼。
但周乞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宁珂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和你离开长阳镇?”宁珂满脸的不可置信。
周乞听了这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忘了,嵇康喝醉酒向来疯疯癫癫,昨日看他吐字清晰以为没喝多少,没想到最重要的话竟然忘记说了, “看来嵇康没告诉你。”
“我不会走的,在长阳我大有作为,在长阳待了十五年,如今才勉强过上好日子,还远远不够呢。” 宁珂攥着拳头,冲着周乞喊着。
两人僵持了片刻,门外传出了“笃笃笃”的声音,扣门声,这在宁珂家里可是极其少见的,刚打开门,身着紫金外服的镇长夫人上下打量着宁珂,一脸傲慢的说道:“你就是宁珂吧!”,说完便带着两个侍女就大摇大摆的闯进门来,顺着她们的视线回头看,周乞隐了身,消失的毫无踪迹。镇长夫人自顾自的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甩出一个紫金布囊,上面绣着一朵红日,看起来格外不协调,宁珂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旁边的侍女见她如此不屑,挽起了袖子,打算先替主人教育她一番:“夫人竟用此囊装符咒,可真是给足了面子,你怎能如此态度,还不快快跪谢,”布囊里面装着的正是昨夜求得的符咒,她显然忘了,昨夜的自己有多难堪。
“哦?那真是多谢夫人美意。”宁珂并不知道镇长夫人来家中所为何事,只明白,在这个镇子里,镇长夫人是最不能惹的人,此妇凶悍好斗,身边的侍女个个都学武出身,不好惹,即使受了气也暂时先忍了下来。
“这屋子倒是不错。”她环视了院内四周,甚是满意 “日后你们便住这里。”
“请问夫人来此处为何事?”宁珂强压着火气,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我替你求了符咒,把符灰混水喝下去。”
宁珂有些不解,便问道:“这位夫人,在下何时请您求符了?况且求符又何用?”
“去去你的妖邪气儿,不喝这符水可进不了我家的门。”对方的语气依旧傲慢无礼。
宁珂向来不吃亏,今日本就不高兴,又看对方这幅神情,干脆也傲慢起来,她知道,周乞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你算什么,今日踏进我家本就是你的荣幸,进你家门?你美梦倒是做的不错,要不要我也给你买几剂良药,让你醒醒。”
镇长夫人听了宁珂这话,指着宁珂气的说不出话来,左侧的侍女见主人生气,便冲着宁珂训斥:“夫人亲自来提亲,多少人家都求之不得,你个破落户倒登鼻上脸,没得教养,今日无论如何必须把你身上的邪祟除了。”
这话一出,宁珂更是一脸茫然,普天之下提亲竟有这种做法,自己是何时见到过镇长儿子,又是何时被订亲的,眼下不想再多是非,只想将这三位打发出去。
“带着个符咒便要提亲?你们才是被邪祟上身了,想空手套白狼,找错人了,我这有正事儿呢,趁我没喊人过啦,你们走吧。”
镇长夫人从昌平大城过来,自视甚高,来这里之后,可从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 给她灌下去。”话毕一个侍女便冲上前想要钳住宁珂的双手,另一个则拿起符往宁珂的嘴里塞去,她们动作迅速准确,像是排练过无数回,熟练的很,宁珂躲闪不及被抓了正着,嘴里被塞进了符。
“大胆,放手,如今凡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周乞突然出现,一把拉宁珂到身后,那两个侍女被周乞一带,趴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真不检点,屋里里有野男人,我家儿子怎么会看上你这骚货。”那两个侍女趴在地上,那镇长夫人看到周乞出现,吃了一惊,不依不饶了起来,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你这种没教养的就该浸猪笼,贱东西。”
“真是脏了耳朵。” 周乞隐了身一直在宁珂身旁,刚刚的景象全都看在眼里,听她骂人,又想起昨晚那侍女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伴随着一个响指声,镇长夫人突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怎么,还不跑,也想躺在这里陪着她。”周乞扫了一眼在地上的侍女,两位侍女都捂着眼睛凄惨的叫着,两腿疯狂的蹬地,身子一直往后退,听了周乞这话,手脚并用爬到门外,眼前的情形发生的太快,宁珂一点儿都没反应过来,周乞面无表情拿下了挂在宁珂嘴边的符,一脸无辜的冲着宁珂解释 :“ 我什么都没做。”
周乞的确没做什么,只是帮她们暂时开了天眼,看到些凡人看不见的东西,但从鬼域来的仆从生的丑陋了些,镇长夫人承受不了,竟被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