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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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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笙的高考志愿由上至下填的是不同层次的大学，如果运气好的话她甚至可以和他在一个学校完成接下来的学业，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滑档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高笙考去了上海，而他去了北京，两个难舍难分的人分道扬镳，杨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沮丧，似乎能继续上学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恩赐，而且不论是在北京又或是在上海对他后期的治疗都是极其有利的。
但是高笙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虑万分，学业渐忙之后分隔两地的异地恋是否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他自己身体又不好，脾气又不好，别人是否能像她那样待他。
她心理年龄大了，难免考虑得有些多，以至于一晃眼到了开学季，舍不得哭得稀里哗啦的是她，分明故作镇定地推他一路到了高铁站，然后就抱着他的腿哇哇哭。
“呜呜......我想你怎么办？”她单膝跪在地上，手抱着杨晌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腿缝里，可抬头的时候只见打雷不见下雨，一颗眼泪也没有。
白皙的指尖穿过她的发，在她头顶揉了几下，他贴着高笙的耳朵温情地告诉她自己会给她惊喜，那么这个惊喜会是什么呢？是让他们拔剑相向的矛盾又或是让她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惊吓？
实在不得怪高笙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因为杨晌所说的惊喜大多没什么好事儿，高中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套五三，情人节送她的是一本英文词典，再到元旦，他送了她一套历年高考试卷。
不知道到大学，他又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忐忑又彷徨，她带着对他浓烈的不舍和担忧，小声地啜泣着，猛地一吸鼻子，即将流出的眼泪又收了回去。
他伸出手指捏了捏高笙的脸颊，浅浅地笑着：“等我。”
等待像是滑过岁月长河的一曲情歌，将高笙的爱融入了每天的思念之中，她不会隔着屏幕说太多情话，却在业余时间用画笔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她画画不好看，对于他的眉眼也记不太清楚，回忆到最后就变成了模糊的背影，一周又一周，他们不像普通的情侣那样时刻关心彼此，甚至于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入校的第一天。
————
我到学校了……
我也是......
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
所幸，第一次分别后很快就迎来了国庆长假，他们默契地给对方发送了回到家乡的高铁票，高笙愣神之际一个语音弹了过来，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鼻音，委屈巴巴地喊她：“唔，北京好干好干，我还是喜欢家里，好想你！”
这谁扛得住啊？这么奶的小朋友给她来一打，她憋了半天就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感冒了？”
“哼！伤心，我在跟你撒娇啊女人！唉……”他啪一下挂了电话，气鼓鼓地划着轮椅往前走，一路上都没和高笙发一句微信。
杨晌的高铁先到目的地，他也没有先回家，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用手指戳着膝盖，满脸写满了三个大字：“不开心！”
穿过人山人海，第一眼看清的，一定是那个印入心田的人。
高笙推着行李箱疾驰而来，扑得他轮椅向后滑行了好远，还受到了惊吓，小脸煞白，看到她又把脸转到了另一边，喉咙里传来小声的哼哼，委屈一会儿又吸溜一下鼻涕。
对感情着实有些木纳的高笙揉了揉头发，茫然地晃一晃他的手指：“又肿么啦，谁惹我家宝贝生气了？笙哥帮你收拾哈。”
“你！哼，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而且你是大坏蛋，我说想你你说什么了？”这说着说着就把他委屈上了，眼圈肉眼可见地红了，但是就是没有眼泪，可怜兮兮地瞪着她，再加上红红的小鼻头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孩子。
“啧啧，看你这哭唧唧的样儿，谁让你傲娇，不能你打电话给我吗？”高笙揉了几下杨晌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毒舌以对。
“凶巴巴的臭女人！凶我你就长肉。”
高笙不以为然地找了一张纸巾按在他鼻子上，让他把鼻涕擦擦再撒娇，手指顺着摸到了他的额头，原来他发烧了，瘫痪了自己也不上心自己的身体。
“你发烧了......跟我去挂水。“
“我不去！！！”他用力摇着轮椅蹭蹭往前走，高笙丢下行李箱跑上前才抓住他的轮椅把手，杨晌的身体出于惯性前倾，被她用胳膊拦了一下才拦住。
这个人果然一撒娇就是不正常，脑子又糊涂了。
他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高笙弓腰将他的肩膀扶正，低头哄他：“你听话，跟我去医院挂水。“
嘴唇被他一口咬住，尖牙磨了磨高笙的唇瓣晃了晃手：“不要，先回家！我准备了好久的惊喜。”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由着他胡闹，再帮他善后。
家里焕然一新，原来他也是有朋友的，因为这满屋的布置自然不是他自己来准备的，鲜花满地，烛光摇曳，他为她学会了浪漫。
高笙站在门口双手发抖捂唇喜极而泣，鲜花附近是一块坐垫，他扔下自己的腿，将身体从轮椅上滑下来，折腾了半天才让自己可以跪在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上。
杨晌在兜里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戒指被他放在了外套里面的口袋里，举着戒指认真地问她：“高笙，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愿意接纳你的一切，你也不嫌弃我的坏脾气和糟糕的身体，你说求婚要跪着，我做到了，嫁给我吧。”
她伸出手指，戒指就被套在了她的手指上，手指摩挲感觉到了凹凸不平，凑近了看哭笑不得，他是魔鬼吗？戒指上刻一道数学题。
1314520-1314000
她没有理会还跪在那儿的他，凑近了看题，心算结果告诉她答案———520。
但是，该吐槽还是要吐槽！这个人搞浪漫也离不开做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你你你...表白能不能好好说话，这算啥？你的每一份礼物都是我噩梦，订婚戒指上还刻着题，看你是皮痒了！”高笙就顾着吐槽短暂地没能想起这一切始作俑者还在生病，被他牵了牵衣角委屈巴巴地提醒着。
“唔，你骂也骂完了，戒指也收了能不能抱我起来啊！人家还在发烧呢……”
这一刻，时间静止，他们心终于完全贴合在了一起。
高笙的手指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重复着：“我爱你。”
这一场重感冒依旧没有痊愈，但是曾经心中划开的口子完美地愈合上了。
后半夜高笙彻夜未眠，守着在病床上输液又沉沉睡去的他，将思绪放飞，回到了遥远的十年前，如果那时候自己就能发现他可以为自己做那么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抱吧。
只是还年轻的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杨晌的父母，他们自然不会这样就让高笙进入杨家做儿媳妇，即便她对他好，也是杨晌真心喜欢的人，但是一个有污点的女孩怎么可能成为杨家的媳妇？
次日的清晨，高笙见到了第一次送他回家时见到的女人，她是杨晌的母亲。
他母亲开门见山———“这个儿媳妇我不认，你的人生有多少污点我很清楚，我儿子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
高笙的身高比女人还要高一些，往前走了几步与她对视：“需不需要是他的事，是不是污点由我说了算，您调查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一声夹杂着咳嗽的妈打断了她们即将开始的争吵，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裤子歪歪扭扭地穿着，似乎因为着急出来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头发还有一些凌乱。
高笙先一步走过去脱下外套盖住了他的腿，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怎么没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开始天冷了，别再冻着了。”
杨晌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后方，摇着轮椅真面他的母亲，语气之中没有一丝眷恋，甚至充满了冷漠：“您不觉得总是安排我的人生很过分吗？我什么都听您的，现在瘫了废了想找个我爱也爱我的人都不行？不管您怎么看，她我娶定了，要么您让我娶她，要么我死，自己选吧。”
“杨晌！你胡说什么？”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高笙上前一步从轮椅上将他抱了起来，看向因为愤怒面色铁青的女士微微颔首。
“抱歉，这件事我们找时间再谈，他身体不是很好，我先送他回去。”高笙微笑着告别，似乎真正和他在一起了也不再惧怕处理婆媳关系。
她大步流星地送他回到病房，看他自己的脸色也因为这样的争吵变得毫无血色，似乎明白了他上一世为什么会不眷恋人间宁可沉睡，大概是因为阿姨的控制欲太强了，妄图控制他的一切。
高笙沉默着帮他清理了一下，然后塞了一个热水袋到被子之中，轻轻地顺着他的胸口，直到他呼吸逐渐平息下来：“别生气了，至少她还是你的母亲，我爸妈都不管我了，你也别对阿姨那么决绝，这件事交给我好不好，人的看法总是会改变的，你应该对我有信心，阿姨会喜欢我的。”
他又哭了，哽咽夹杂着咳嗽，钻入她的怀抱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想那样，可是......可是...咳咳......她真的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那么说你。”
她一直沉默着听他说着心里话，拿起纸巾擦去他的泪痕温柔地亲吻他红肿的双眼：“好了，我知道你爱我，这些话笙哥听过太多了，不在乎的，不哭了。”
这一幕全然映入杨晌母亲的眼帘，儿子的不堪一击，女孩的耐心守候，以及那个女孩为儿子所有的温情与细心，也许正是因为女人的婚姻不幸福才会造就她的刻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