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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互相磨合 ...

  •   高笙洗了很久的澡才从浴室走出来,他早已等得昏昏欲睡,但是却不动声色地闭上眼睛,尽量将呼吸放得平稳,且看看她下一步又要做什么,耳侧传来撕开魔术贴的声音,然后她应该在帮他清理,不过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高笙也屏住呼吸小心地处理着,仔细洗过手之后才掀开被子一角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靠着他的背将手环了过去,自言自语着:“还好睡着了。”

      杨晌憋笑快要憋出了内伤,这一天她发觉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孩竟然私下里这么可爱,以后一定要多发掘一下她的另外一面,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这一夜好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暖阳照射在杨晌的脸上时他小心地搬开了女孩的手,一点点爬起来,然后将自己转移到了轮椅上。

      其实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他还从未做过一顿饭,她说得对:“不能因为残疾就改变了生活态度,婚姻需要两人去经营。”

      因为坐着轮椅他不太够得到灶台,视线扫到了沙发一旁的厚坐垫上,目测了一下长宽高,又对比了一下身下坐骑放下的可行性,摇着轮椅过去,俯身捞起一条腿把坐垫塞在腿下面,拉下手刹,撑起一些使自己的臀部离开一些,塞上坐垫一角,然后又换另一边,反复折腾了一阵儿。

      他的额上冒冷汗,扯过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颤巍巍地扶着一侧的扶手滑到厨房,喘息了一会儿才将灶台一侧架子上的青菜拿了几颗下来,放在水中清洗着,刀起刀落切成碎末,又往返到冰箱前拿肉,寒冷的温度让他死寂的腿小幅度地痉挛了几下。

      他自嘲地看看自己的腿,没有理会他们,一手提着冰凉的肉块一手摇着轮椅,他生病前常年独自在家,做了一手好菜,后来她宠着护着自然而然地摒弃了这些自己曾经力所能及的事情。

      全程颤巍巍地准备好青菜瘦肉粥所需要的食材,他退后了一些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锅,手指揉了揉一晚上没有翻身按摩有些僵硬的腿上肌肉。

      以往早上醒来时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精油香,皮肉松软,就连纸尿裤也是干爽舒适的,仅仅是一夜醉酒女孩忘记了照顾自己就不习惯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用心去看才知道身边那个人有多爱自己。

      “杨晌?你去哪儿了,你别吓我啊!”一声尖叫充斥着他的耳膜,他头疼地揉揉眉心,这丫头怎么回事,咋咋唬唬的。

      她头发散乱鞋子也没穿,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把门锁都踹坏了,又跑到厨房光着脚丫子扑进他怀里:“你吓死我了!呜呜,为啥我喊你你不答应啊?”

      “你也没给我答应的时间啊……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要掀翻屋顶......”他附身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像是抚摸着一只炸毛的小猫。

      高笙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摸了摸他的腿嘟囔着:“对不起,昨天喝酒了,是不是胡言乱语来着,我不记得了啊,你别告诉我......”

      “没有,你很乖,特别可爱。”他捂唇咯咯笑着,视线扫到她没穿拖鞋,戳了戳她的肩膀努嘴:“哎,鞋子穿上,看你这一大早上的蓬头垢面的。”

      高笙风儿似地消失,套上鞋子又提了一条毛毯过来,仔细地包裹住他的腿,用脸蹭了蹭他的膝盖,转身搅动着锅里的粥,他没摇着轮椅离开,静静地看她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等到再回神时锅的把手被垫了软布塞到了鼻子下面,她说得冠冕堂皇:“拿着,发什么愣呢?”

      其实她本可以自己端过去,但一定要让他端着锅,然后自己绕到他身后帮他推轮椅,她所说的力所能及不过是更麻烦,只是希望这个家里彼此能一起分担琐碎。

      他稀里糊涂地接过飘香的锅,被她推着走到桌边,看她弯腰在桌上摆上垫上隔热垫,再伸手把锅放在上面,全程她没有提一句他怎么在轮椅上还放个垫子准备早餐,也没有说起自己摸出他腿上肌肉僵硬紧绷。

      一道简单的粥品出了家的味道。

      她笑起来原来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杨晌情不自禁多喝了一碗,看着她的样子由衷地笑起来———其实,人后的校霸挺温柔可爱的,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饭后她收拾碗筷,手上还挂着洗涤剂就从厨房探出头来说着:“原来你挺会烧饭的啊,明天找人装修,逃不掉的。”

      等到高笙洗完碗出来他已经换洗过,正用着转移板从轮椅上挪到沙发上,他双手环着无力的腿拔掉碍事的鞋子,随意地把腿扔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怎么原来自己一个人待着时习惯了的事被她照顾了一个月只一天中断就觉得累了呢?

      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高笙心疼得厉害,但是只是凑近了将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一寸寸地抚顺筋脉。

      双目相对,心心相印。

      他为她褪去一身的伪装,为她重新适应生活,当他肌肉逐渐松软下来时撑起一些伸臂将高笙揽在怀里,第一次学会用心去理解她,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去了解她的过去。

      陷入回忆时高笙的音调比以往要沉了许多,眉宇间是难以遮掩的浅淡忧伤,今年是她决定告别过去的第一年,也是上一世离开混日子的生活的时间,巧合重合变成了必然事件。

      ———

      我从小学毕业开始出来混日子,那时候我十二岁,母亲离家出走丢下一份离婚协议书,父亲再婚添了个弟弟,曾经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过街老鼠,后妈常把爸爸给我的零花钱拿走给弟弟买糖果吃。

      我和父亲说这件事父亲让我在雨夜里跪了一整夜,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晕头转向他们也不让我进屋,那时候有个哥哥对我说:“以后跟我混吧。”

      那一天我离家出走了,因为淋雨浑身滚烫,大概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生病经历,那个哥哥背着我去了医院,后来又拨给我一家小酒馆儿,让我学着管理,但我没有钱,要集资就要求人,就要找人。

      所幸我从小高挑,画上浓妆就不像孩子了,一次两次的酒桌生意让我练出了海量,儿时的我曾经仰慕过那个帮助过我的哥哥,但是后来在一次不能说的事件中他中弹身亡,他临终前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说:“高笙,我把你当亲妹妹,以后女孩子总要嫁人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上个大学,以后找份稳定的好工作。”

      可是一旦踏入社会收脚就难了,打打杀杀多了心是浮躁的,总是定不下来,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女孩,因为打架进过局子,和警察混得熟,但从不偷鸡摸狗的,要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觉得自己生活凄惨,因为在最无助的时候有兄弟们的接济,虽然吃了百家饭、喝了很多酒,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大家面前吗?

      12岁到18岁我喝了很多酒,谈了很多生意,有赚有赔,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好的,卖了酒馆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虽曾经误入乱世,但至少地下城的每个人心眼儿都不坏,真性情,能为你舍生忘死,就像哥哥他如果不是为了推开我又怎么会逝去。

      杨晌,你是我这么多年来除了哥哥最佩服也最喜欢的人,你笙哥除了与老狐狸周旋时会低头就没学会过退让,我真是爱惨了你了。所以,别让我失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后勾起了唇角,可是怀着靠着的人早已泪流满面,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为了生存去学着喝酒,经历过地下城的混乱和动荡,可她依旧是整洁的面容,纯真的心。

      他被轻柔地放到沙发上靠好,她脱下了上衣露出了后背,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纹身盘踞在后背上,与她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她说:“这是哥哥亲手纹的,他说如果一个人可以接纳你的过去,就嫁给他,我现在问你,你准备好接纳我的全部了吗?”

      他抽噎着扑进高笙的怀里,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早已干涸墨汁,点点滴滴都写满了她的过去,一个自强不息又乐观向上的过去,那些所谓的蹲过局子,伤过人又怎么能与她的温柔与善良相提并论。

      其实她与以往唯一不同的也只有这一处纹身罢了,从认识到现在,她总是张开双臂拥抱他,为他退让,尝试着压下愤怒与他解释,这么好的女孩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娶,只有自己残缺的身体能不能配上她。

      柔软的指尖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温柔而坚定:“怎么又哭了?都是以前的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也没受什么大伤,也没落下顽疾,其实挺幸运的。”

      “我心疼你,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任性,更紧地拥抱他的女孩。

      “小哭包,眼睛不要了呀,你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知道?”她依旧笑着,此时此刻她的坚定像是一座山,不愧是曾经撑起地下城一角的年轻女孩。

      他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变化,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会经历动荡不安,但至少现在,那萦绕在心头的矛盾终于拨云散雾,随风而散。

      她承诺了余生依旧会爱他如初,他许诺了来生给她时间适应回归正轨的时间,不拘泥于现在彼此的不同,放心追逐。

      高笙大声问他:“宝贝!你要进什么行业呀?”

      他回答了她早就知道的答案:“IT。”

      高笙微笑着告诉他——“那自己学金融,余生多多关照,等着大佬包养,过最舒坦的日子,走最幸福的余生。”

      由争吵不休到一人退让,再到更进一步,他们的余生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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