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12章 浓情蜜意 ...
-
洗漱之后杨晌靠在轮椅靠背上，向后伸着手臂去够她的手指，没有穿袜子的足略微浮肿，安然地摆放在轮椅的踏板上，她靠近时温热的腿蹭到了他冰凉的足尖。
他笑着索要抱抱，将下巴搭在高笙的臂弯，跟她说自己考了一整天有些累了，想要先睡一会儿，她自然是应的，先亲吻了他的脸颊才弯腰为他套上拖鞋，然后才将他的足放下踏板，只见她手臂从他的腋下穿过托着他的腰背，用膝盖顶着他的腿，将他转移到了床上。
几乎是刚刚在床上坐稳他就用肘部撑着躺了下来，手指还揉着腰背撒娇：“腰不舒服，帮我揉揉好不好？”
高笙小心地捧着他的腿放到床上，在他的两腿之间塞了一个软枕头，附身亲了亲他的膝盖，把另一条腿先搬到上面一些，一只手推肩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让他翻转过来，复而回到床尾将他的两膝错开一些，为他上面的一只脚下也垫上一个软枕头。
她利索地爬上床去，亲吻着杨晌的眉眼，为他拉上被子，温柔地哄他休息：“宝贝不急哈，马上就帮你揉揉，这样躺着舒服吗？”
他病情加重后体力跟不上从前，考了一天着实是累了，又洗了热水澡又被摆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不禁有些昏昏欲睡，眨了眨眼小声哼哼了几句，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睡着得也快。
高笙仔细地帮他揉开僵硬的肌肉，从头到脚的都按摩了一遍，为他掖好被角才去洗刷掉自己的疲惫，这身体是十年前的身体，但她心态着实已经是中年人了。
曾经经历过的求学生涯又要再走一遍，怎么也觉得心累，还好有他，照顾着他，治愈着他，自己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中途她进去帮他翻过身换过纸尿裤，到了八九点才挠着他的手心轻轻唤着：“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已经睡了很久了。”
“不要，我好困唔，要睡觉。”他迷迷糊糊地应着，蹭了蹭枕头又要睡过去，却又被将手伸进被子揉他肚子的她弄醒，起床气上来松垮垮地含着她的胳膊发狠：“唔...不要起床，我不起！”
“你肚子都是瘪的啦，起来好不好？你不起来呀都要把床铺都尿湿了，我还要换床单呢。”她耐心地哄着他，又用这个恐吓他。
他一个激灵，手隔着纸尿裤摸了摸，还是干爽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大骗子！人家才没有尿床，吓死我了。”
她挠了几下他胳肢窝，哪管他醒没醒透，把人儿缓慢地抱起来坐着，亲着他的耳垂说着让他脸红的话：“当然了，某个小宝宝之前已经尿湿了一张，我帮你洗屁屁你都没醒。”
“啊，丢人死了，你讨厌啦，不许告诉别人，要不是生病我才不会失禁。”他扭了扭把烧得慌的脸埋在她臂弯，闷闷地说着话。
“不告诉别人，保证我家宝贝出门的时候干干净净的。”高笙乐意宠他，说话也带着哄孩子的意思，轻轻拍拍他的小脸儿又巴巴亲了两口。
他勾着她的脖子蹭了蹭，眨巴着眼睛问她可不可以不下床，坐了一整天轮椅不想坐了。
高笙是有洁癖的人，最不能忍受别人坐在床上吃东西，就连他也不例外，所以拒绝了他的提议，但是退让到他可以靠在她怀里坐在凳子上吃晚饭，亲完又抱，恨不得把他供成老佛爷。
饱餐一顿之后还体贴地帮他揉着肚子，却不想揉的位置偏了倒是把他膀胱里的余尿都揉了出来，他红着脸要坐轮椅去处理个人问题，门也没来得及关就被高笙斜倚着门挡住。
“你又害羞，我看了多少遍了，你那旁边的空白区还是我趁你睡着的时候重新修理的呢，都是要结婚的，你害羞什么嘛？”
“啊...你怎么...哎呀，丢人死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你累了呀，勉为其难代劳咯。”高笙替他关上门留给他空间，直到他出来才抱着他的腿大鸟依人：“下次不弄了好不好？听你的。”
杨晌抬高双臂环绕住她的脖子，虔诚地亲吻着她的额，用手指拨开她的发认真的说着话：“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能和正常人一样快乐，不用过度操劳我的身体，我也会按时去医院治疗，有些事情以后交给护工去做。”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进杨晌的怀里蹭着眼泪：“呜呜，你怎么这么好呢，宝贝我可太喜欢你了，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
高考后的一天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但是属于他们的相爱相杀才刚刚拉开帷幕，他们恋爱的长跑终于携手走到了起点，余生不止一圈，兜兜转转最后又会回到原点面对彼此，慢慢去接纳彼此的缺点，磨合、适应。
那一天之后他们开始同居，很快矛盾就出现了，有洁癖的高笙和因为身体原因简化了一些事情的杨晌终究还是乒乓相见。
离开高中后高笙为告别原来的生活卖掉了自己的小酒吧，奔走善后，有时候半夜回来看到一茶几的零食包装火冒三丈，但是选择默默收拾干净，积攒的怒火终于在有一天被对家灌了一肚子酒之后爆发。
微醺的高笙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中，茶几上凌乱无序地摆放着零食，他没有意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将它们放进专门的抽屉，稀里糊涂的状态下就觉得讽刺。
她生气的时候声音很大，甚至于会飙高音：“杨晌！你能不能把零食收一收！每天回家就看到片儿片的，眼里有没有点活儿还？”
毕业后的一段冗长的假期他没有出去工作，在自学编程，此时因为她突然飙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无意间碰到关机键，电脑瞬间黑屏，脾气也因此上来了，摇着轮椅出去与她对峙：“你凶什么凶，有话不能好好说！”
“你什么态度？你自己看看桌子上摆的，一个人在家这么力所能及的事不能干一干吗？”
“高笙！你喝醉了别跟我发酒疯。”
“你根本不懂我，你不懂。”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独自奔波的委屈，肚子里倒不完的苦水化成了眼泪砸在地板上，不停地抽噎着，胃里一肚子的酒水翻江倒海，血液涌至头顶，让她晕头转向。
平心而论，又有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踏实的依靠，能包罗一切麻烦，如果不是家里在她十多岁就不再给她生活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会独自出来一边上学一边混日子。
她是坚强的后盾、独立乐观而睿智的领导者，同样也是个具有柔软细腻心灵的女人，她愿意走一步又一步，愿意为杨晌圆梦，可是谁帮她圆梦呢？
一向嚣张跋扈的她紧紧地缩成一团忘我地嚎啕大哭，没有小家碧玉含泪传情的美感，甚至于面目狰狞，一点也说不上好看，头发与泪粘连在一起，贴合在脸上。
他从没想过高笙会哭成这个样子，摇着轮椅靠近她，想抱抱她却发现够不到，所以他先放下双腿，然后从坐垫上滑到踏板上又滑到地上，用手撑着地一点点拖着双腿靠近她。
他悬空着比划了几下手臂，最后随意地抱住她的肩膀，不会安慰她只能用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不停地用手指抹去越流越多的眼泪，就会舌头都有些打卷儿：“不哭...不哭...我错了，你别哭了。”
她轻轻地将拳头砸在杨晌的身上，控诉着：“都是你的错，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你以为一个人从小出来混日子是自愿的吗？你以为我愿意和那堆肥头大耳又狡猾的老狐狸喝酒吗？人生有太多无可奈何，但我真就是爱你，想和你彼此依靠，为什么要凶我！你好过分啊，你过分知不知道？”
高笙对别人骂起来满口脏话，可是对他，就算是说多么难听的话都不会说一个脏字，骂到最后她自己又委屈起来，可看到他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起来：“你怎么能坐地上呢，你身体不好，要是着凉怎么办，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抱你起来。”
陪着高笙坐了许久的他伸了手臂搂住她的脖子，她喝醉了但是杨晌是清醒的，他知道高笙的心思，明白了这个女孩有多爱自己，贴着她的脸颊小声说着：“那你不要摔到我噢。”
稀里糊涂的女孩不记得别的，抱起他的时候摇摇晃晃，但是很笃定地说着：“我才不会摔到我家宝贝，不凶你了，你也不许凶我，不然我就把你打包扔出去，没错，扔在楼梯口。”
爱一个人，就是将对他好刻入骨髓，无论清醒与否，都护着他。
他本来做好了自己爬上轮椅照顾她的准备，但是她走路虽然摇晃，放他下来的时候却轻柔异常，摆放腿脚的时候还捧着他的脚踝看了看自言自语：“当时一定很疼，我怎么能让你受伤呢？”
为他翻身躺好之后一张充满酒气的脸凑到他脸前，捧着他的脸目光迷离：“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做一点家务活好不好，你照顾家我照顾你，不要再吵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吵架！我讨厌吵架！不想看到你不舒服，答应我！快点答应我！”
高笙像一只野兽，疯狂地吻着他的脸和脖子，还咬破了他的嘴唇发狠：“杨晌！这就是惩罚！不要惹我生气。”
她松开时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纸尿裤，拍着他的臀笑着：“哼，等我洗完澡澡再来收拾你这个小宝宝。”
她的背影摇摇晃晃，等到热水从头浇下去酒才醒了大半，脸上却烧得厉害，自己这又哭又笑又耍赖的样子真是丢人到极致了。
他明天醒来就忘了，肯定忘了......
他一定不会嘲笑她像个野兽......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