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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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康郡主后来来过一趟后就匆匆走了，走时脸色不大好。
席上众人见郡主都离席了，也逐渐散去。沈岚乐见，趁着人少，与小红吃饱喝足离开。
第二日上午休沐，沈岚许久未见的便宜爹来探望她。他爹明年就到不惑的年纪，但是身材高大，腿粗膀子圆，肌肉线条好的像三十多岁的青壮年，一双眼睛晶亮如炬，两颊养着美髯，还是入京后留的，说是看起来更有‘朝廷武将’风范，几年下来，胡子整的干净整洁，倒是很有那味道。
他说话嗓门挺大，平日快步走路都会引得地面抖一抖，只不过在见到沈岚一面就破功。
“我的小岚儿，在书院可好？”虽说沈岚如今也有十四，但是他便宜爹还是叫着她的小名。
沈岚看见她便宜爹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也觉得亲切，“爹，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没有乱发脾气？没有惹事？”他爹狐疑的看向小红。
他爹怀疑是沈岚想瞒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才故意说一切都好。
小红很自觉地向他爹汇报“老爷，小姐在书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惹事，读书可认真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来看书，还练七八张大字，小姐已经会很多字了，我也跟着小姐识字。”
他爹乍然听到小红这么说，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女儿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早些年四处打仗，她只能把还在襁褓中的女儿随军寄存在临近的庄户，有时地区偏远荒芜，他怕女儿跟着受苦几年都见不到一次。女儿看他的眼神由依恋，转变为茫然，再到不屑甚至仇恨，他记得9岁那年，沈徽又要将她送到别的地方寄养，沈岚眼睛幽亮，说“这回，你又要把我丢多久？”
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会记得那神情，沈岚的眼睛像极了他自己，幽黑莹亮，如冬日里的一把火，如黑夜里最亮的星星。只不过，那时候，沈岚问出这的话，看他的时候像是一头在黑夜中等待捕食的狼，眼睛黑的发光，带着肃杀。
每每午夜梦回，沈徽常会看到，那种失望或者说是恨意的眼神，有时甚至要惊出一身汗。
到后来，沈岚每回惹祸，她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所有的气在那一瞬间就没了，他再不忍心责罚她。
还好……还好……在那次送乡后不久，天下终于大定，他们父女团聚，随后一起入京了。
直到小红说，再过不到一个月，沈岚还要去参加书院的‘算学’大赛的时候，沈徽看着坐在葡萄架下的青葱少女，而且她眼睛里全是笑意的时候，他都快要感动的老泪纵横了。
老子花了几乎大半辈子积蓄‘走的后门’太特么值了！
叫小厨房加了几个菜，父女俩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午饭，又喝了一盏茶，重点是他爹临走时拿了五两银子给沈岚，让她平日喜欢什么就买，最后不忘嘱咐“好好读书，不要乱发脾气，不要打架。”
沈岚满口答应，打架？笑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会去打架，看见银子，沈岚开心的都要冒泡了。
身为一个曾经在现代给老板当牛做马的打工仔，常常会回忆学生时代的日子，觉得那时候好幸福，穿越到这里，在书院读读书，写写字，吃喝不愁，不正是她所愿望的吗？
这一切是多么的宁静、祥和……
她完全不知道有句话叫‘乐极生悲’或者说，‘暴风雨前的宁静’。
即将发生的一件事，直接或间接的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包括她。
与这边宁静、祥和不同，隔壁院舍，嘉康郡主听闻底下人回报的内容后，摔碎了手边一只珍贵的茶杯。
“郡主，从昨晚开始就调查了，世子的帖子是……是被人”丫鬟顿了顿“……拿去，然后那人来参加了您的宴席”
“是谁”
破碎的茶壶边缘，发出冷白色的光，如同郡主的眼神一样冰凉。
“沈……沈岚！”
嘉康郡主想着她生辰前一个月就在准备这宴帖，亲手选了帖面花样，又亲手写了请词‘邀君相对饮，隔案尽馀杯’，带着满心欢喜又踌躇的让人去送帖，站在院门内等着来人回报，直到听到“世子把帖子接了”的消息。
她欢喜、忧愁，立马开始挑选起衣服首饰，选了一套又一套，听说世子喜欢蓝色，所以她也选了一身蓝色的裙子，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等着她生辰宴的到来。
结果她等了一晚上，有人带着帖子来参席了，但是并不是他。
他竟然！他竟然……把帖子送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郡主的怒气一下子冲到头顶，毫不相干吗？那日骑射课，他不是跟着陆俊喆一起跟沈岚说话吗，临走时还不住的回头朝沈岚看。
“小贱人！”
嘉康郡主说了有史以来她觉得最恶毒的一个词来形容一个女子，那还是她在年幼时，随着太后在宫内生活的时候，有一回她偷偷溜到御花园抓蝴蝶，一不小心迷了路，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在一个假山边，听到一位宫妃疯疯癫癫如此骂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那时候吓坏了，不过好在她去的地方并不是很偏僻，马上有宫人发现了，看到她神色异常，立刻送回去，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
“郡主！”丫鬟见她要往沈岚院子里冲，出声阻止。
嘉康郡主走了几步顿住，想到自己的处境，嘘了口气，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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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进教舍门，就见好几个学子正互相围着交头接耳，有的小声低笑，有的拿眼光去看另一边的顾思瑶，气氛好像不太对。
顾思瑶此刻正又羞又恼到濒临爆发，见到沈岚过来，一下子怒火攻心，披头就往沈岚脸上打。
“沈岚……沈岚！看你干的好事！”
沈岚莫名其妙，一手掰开顾思瑶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看着顾思瑶眼泪都急了出来，“那日……那日……绝对是你说的！”
那日？哪日？？
“哎哟，我闻着怎么一股臭味呀”，一位跟顾思瑶平日就不怎么对盘的少女捂着鼻子笑道。
顾思瑶性格火爆，一张嘴皮子厉的很，平日可没少欺负人，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能奚落她，某些人怎么会放过，听到这里，都跟着笑。
沈岚才明白，是哪日，是那日她被人泼了一身米田共的事。
“没有，不是我……”沈岚想解释，只是哪里来及。
“不是你，还有谁！”顾思瑶又伸手打，“我还以为你变好了呢……”
沈岚站远了些，顾思瑶拿起手边的书，毛笔，最后连砚台都不放过，统统向沈岚砸过去。
沈岚也算是对砚台‘颇有经验’她可不想又被泼，立刻闪身躲避，朝教舍门口走去，顺利躲过了那黑色的墨汁，沈岚大松口气，可是乌黑的墨水顺着被丢出的抛物线顺利飞到了沈岚的书包上，她的书包未能幸免。
“哎呀，我的包……”
教舍外的走廊上，顾思瑶追出来，一把抓住沈岚的手臂，只听‘撕拉’一声，沈岚的袖子被扯坏一片，露出她光洁的皮肤。
这人没完没了了是不，沈岚可顾不得撕坏的衣服，大声说：“顾思瑶，你冷静一点！”
顾思瑶哪里冷静的了，一股子腥臭似在鼻尖游走，她想起那日场景，眼圈发红，更是奋力在后头追喊“你别跑！”
沈岚见她红了眼睛的模样，又是吓人又是可怜，无奈只能绕着走廊跑来跑去，引得一群人纷纷追出来围观。
有时候人倒霉就是处处倒霉，沈岚在前头跑，猛地又撞上一人，正是来上课的嘉康郡主。
此刻，书袋上的墨汁早就染上沈岚的衣裙，这一撞，又染上了嘉康郡主的衣裙上。
沈岚的冷汗就要下来了，靠！她这是流年不利吗？
这可不是上回那次零星的一点点墨汁，嘉康郡主的衣服一整块的衣襟都被染黑了！
她不敢看郡主的脸。
沈岚倒退一步，顾思瑶在后头，有句俗语说‘前有狼，后有虎’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处境，简直太贴切不过。
顾思瑶在后头不依不饶，逮着沈岚止步的机会，抓住沈岚另外半截完好的袖子，沈岚气的甩开她，顾思瑶又攥，沈岚把手举起，不给她机会。当着郡主的面，顾思瑶也不敢真的大闹，生气的攥住她的书袋，喘了口气道“你别跑！你还跑吗？”
沈岚心说你是‘大力水手’不成，不仅撕坏她衣服，她的包带都要被拉断了，沈岚护着包：
“顾思瑶，真的不是我，快松手……快松手……我的包……哎……”
顾思瑶见她此刻居然还关心她的书包，真是气打一处来！
“就你这‘破柿子’包，缝线都是歪的，什么鬼东西，扔一两银子，买回来就能把你埋了，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说着就往沈岚身上扑过去。
这狗屁不通的‘破柿子’包，正是开学那阵子，沈岚让小红帮她做的现代改良版‘书袋’。
小红为了省钱，拿着碎布，一针一针的练习缝线，后来熟练了，又一针一针的学着绣东西。
她读书练字的时候，小红在绣，她去上骑射课、算学课、琴课，小红也绣，练到最近这一段时间，她才敢拿出那日买的布，小心翼翼的缝合，又小心翼翼的根据沈岚画的花样子绣了一个桃子图案。
虽然样子丑了点，里面却有小红的满满的心意，沈岚很高兴，今天可是她第一次背出门！
沈岚像是被点了什么‘神经’，听到顾思瑶这么说她的包破，原先还极力克制的脾气也上头了，原主从小打遍村头无敌手，反扑起来毫不费力，她顺势坐到顾思瑶的腰上，抓起她一撮头发，恶狠狠道，“你是要跟我打架吗？”
顾思瑶头发被沈岚拉断几根，痛得眼泪又要出来。但是此时此刻，怎好认输！
她也毫不客气的一把掐住沈岚的脸，想用指甲把她的脸扣花。
被‘破柿子’包点到‘神经’的何止是沈岚，还有嘉康郡主，不顾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她居然一把拉扯住沈岚的头发，大喊，“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