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淑女养成计划》vivi酱

14、受罚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嘉康郡主竟然也加入了‘战局’。

　　她一把扯住沈岚的头发，沈岚察觉自己头发被人攥住，立刻放下顾思瑶的头发，回头护住自己的头。

　　顾思瑶没了阻力，立刻反扑沈岚，一屁股坐在了沈岚身上，沈岚被顾思瑶一扑，直接倒地，后背没有想象中的疼，反而有些绵软。

　　绵软？嘉康郡主正好站在沈岚的后头，因着顾思瑶一扑，沈岚直接拿郡主当了垫背的。

　　“啊……”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处于看戏模式的一众学子这才反应过来。

　　这、这、这！不得了，了不得！郡主也跟着打起来了！

　　嘉康郡主的丫鬟一看郡主被两个人压在下面，急的就去拉扯沈岚和顾思瑶二人。

　　说时迟那时快，小红一看自家小姐处于弱势，一把扑倒郡主丫鬟，嘴里还大喊着，“你滚开！……”大有一副，快来尝尝我的厉害的意思！

　　小红早就看这个平日拿鼻孔看人的郡主丫鬟不顺眼了，今日，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撕、烂、她、的、嘴。

　　顾思瑶的丫鬟碧水在一边直接哭了起来，一会去拉着顾思瑶，一会去拉着沈岚，一会又惧怕的朝郡主看去，嘴里嗫嚅：

　　“别打了……别打了……小姐……呜呜……”

　　小红可不是个吃素的，想当年跟着沈岚在乡下‘作威作福’，沈岚游水她抓鱼，沈岚摸鸟蛋她放哨，沈岚爬树她垫背，沈岚打架她就是个好帮手，村里的小孩没人敢惹。

　　局势瞬时反转，顾思瑶打不过，气的大叫：“碧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语气中颇有种恨铁不成钢！

　　人比人气死人，她这丫鬟怎么也这么不上路子。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张小蕊脸色惨白，想去帮沈岚，又不敢过去，嘴里喊着“小岚、小岚……”

　　还是薛静青反应最快，立刻指挥者众人把她们几个拉开。

　　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小姐，就算是丫鬟也都是一等丫鬟，要是在各自府宅，都有小丫鬟伺候的主，哪里有什么力气把她们分开。

　　一时间惊叫连连，你踩我一脚，我碰你一把，场面更加混乱。

　　闻风而来的张夫子气的直跺脚，捂着胸口喊：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也不知道谁，一拳头砸在夫子眼睛上……

　　……

　　身为女子，还公然在书院打架，夫子劝架不成，还被错手打成‘熊猫眼’，连院长都惊动了。

　　三人立刻被书院的仆妇拉入小黑屋。

　　“为什么打架？”

　　沈岚还是第一次见到院长，这位院长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院长都应该是花白的头发，长长的胡子，没想到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顾思瑶不想提她被泼粪之事，所以闭口不言。

　　嘉康郡主也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因为一个‘破柿子’图案的包，联想到世子的帖子到沈岚手里，她出于嫉妒，冲动而为。

　　沈岚现如今也冷静下来，不管顾思瑶冤不冤枉她，跟人打架，其中还有位郡主，就是犯了大错，也不敢发言。

　　三人都不说话。

　　……

　　院长看着沉默的三人，叹口气。

　　“罚你们三人去打扫‘荣归阁’一月、不，二月，抄《书院十戒》二十，禁粗仆二月，未得允许禁出书院，二月。”

　　“两月后，我会亲自审查，可有异议？”

　　沈岚第一个点头，她本来以为还要‘请家长’，想着她便宜爹前脚刚走时，让她不要打架，他才没走多远呢，他女儿就跟人打了一架。

　　……

　　不就是去打扫房间，抄书，还有禁止出书院嘛，对她来说，这简直跟不受罚似的，而院长并没有顾忌郡主身份，对于她三人一视同仁，赏罚分明。

　　顾思瑶和嘉康郡主很明显不乐意，顾思瑶噘嘴道“院长，我不是故意生事的，我是事出有因。”

　　“那是何因？”院长大人抬手让顾思瑶说。

　　顾思瑶说不出话来。

　　嘉康郡主在心里做一番挣扎，还是选择不说，她早前当着一众人面说出要嫁世子，被人冷语拒绝，书院开学当日忍不住跑去世子院舍想见他，被人直接赶出来，已是闹得人尽皆知。太后多次告诫不要任性而为，要守住皇家颜面，她不想再添上一条，为了争风吃醋与人私下斗殴。

　　虽然女学这边的夫子与院长想极力掩盖今日‘打架’风波，不过当着这么多人，想封锁消息似乎比较困难，嘉康郡主、顾思瑶、沈岚三人打架的事情，一时间也传了出来。

　　烟霞湖边，靖安侯世子听着书童回报这事情的经过，尤其听到嘉康郡主没讨着好一起受罚了，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揶揄陆俊喆一边拿眼风瞟谢砚：“我说，俊喆，没想到你表妹平日看着说话温温柔柔的，竟然也会与人打架？”

　　“只不过她被人泼……”世子没有把粪那个字说出来，似乎觉得此字会脏了他的嘴。

　　陆俊喆听到这里眉头皱的很深，淡淡道，“我也没想到那些人胆子如此之大”。

　　谢砚开口：“怎么回事？”

　　陆俊喆知道他问的并不是表妹之事，只道“表妹也是受我牵连，已经在查了”，他不想在此事上多讲。

　　世子开口：“那个沈岚，据说又是因为墨脏了那位的裙子”，说这话时又偷眼看谢砚。

　　那位说的是嘉康郡主，他现在连名字都懒得提，要不是想要看看谢砚的表情，他都不想说这事。

　　不过显然要他失望了，谢砚此刻依旧面无表情。

　　陆俊喆有事告辞，世子还待在谢砚这里不肯走。

　　“那个沈岚，被人打的袖子都少了一只……”

　　“哎，我话还没说完！”他见谢砚端茶送客，急道“那日，我听人说你找了王太妃要‘舒痕胶’，是专门给沈岚的？”

　　王太妃早年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在一次意外中为保护太后，脸上留下了大块伤疤，这‘舒痕胶’是太医院秘方，不仅除疤效果显著，长期使用还能美容养颜，只是制作工序繁复，半年才能出几瓶。王太妃由于脸部伤口严重，再加上又是旧伤很难根除，所以常会使用。太后心慈，皇后大度，后宫嫔妃就算要用也只是小部分，所以太医院的这一药，多数都流入了王太妃的手上。

　　世子终于说出想问的话，这段时间以来他真是快要‘好奇死了’，他甚至在骑射课上偷瞧沈岚，都没有瞧出这女子有和特别之处，谢砚居然为了她去讨药！

　　谢砚眼睛微眯，神情突然冷俊。

　　“屈宏逸，你将李莹给你帖子偷偷塞给了她，让她误以为是受邀赴宴，李莹找了你一晚上，第二天就与她打了一架，你还觉得是墨的问题吗？”

　　谢砚语气冰冷，靖安侯世子感觉自己手臂上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屈宏逸，我看你胆子是越发大了”，谢砚只瞥了一眼，他就惊得差点跳起来。

　　“我……我也不是有意查你的！”

　　有一回他去宫中拜见皇后娘娘，见到许久不见的伺茶丫鬟上茶，看那丫鬟脸上光洁，一点不像传闻说差点毁容的模样，便随口询问一句，才知道是皇后娘娘大恩，特意赐了‘舒痕胶’说来也巧，去时怀王殿下也正向太妃求这药。

　　他一听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如他所知谢砚早年在军中身上留下的口子是不少，但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他他居然要祛疤膏？

　　这肯定不是给自己用了，那什么人会不想要留疤？

　　十有八九是女人啊！

　　女人！靖安侯世子兴奋了，他可从没见过谢砚身边有什么女人，世子像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之事，立刻叫人偷偷查谢砚要这‘舒痕胶’意欲何为。

　　结果就查到了沈岚头上。

　　谢砚冷着脸，靖安侯世子想调节一下气氛，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奇怪么，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祛疤膏……”

　　“我看你肯定是起了什么心思”

　　他不敢再等谢砚转头，立刻起身，“我想起来我也有事，先走了！”

　　靖安侯世子不敢多待，赶紧开溜。

　　院中再无人声，过了好久，听得谢砚冷哼一声。

　　心思？什么心思？他只是听说郡主差点坠马，了解到前因后果后，想起前世那人为着额角的那点疤痕自卑烦心的模样，随手帮个忙而已。

　　想起昨日那丫头气急败坏拿鞋丢他的样子，看起来是大好了！

　　莫桑早就把调查出沈府的大事呈了上来，落水后记忆不完整？他记得上辈子沈岚的确落水过，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有些畏水，只是，是否忘记一些事情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

　　*

　　沈岚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上课，识字，练字，做习题册还多加了一个任务，就是每日去‘荣归阁’洒扫，两个时辰。

　　这‘荣归阁’顾名思义，是建院百年来，书院所出的名人汇集地，有事迹、画像、甚至所作诗集，都有陈列。

　　阁中有三层高，最上用着黑色、灰色、红色，描绘着书院的锦绣风景，沈岚只认出‘长春馆’和‘藏书楼’，中间据说是建院院长亲笔所提的院训‘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字体苍劲有力，积年累月墨色都有些退去，看着却古朴大气，颇有威严感。

　　沈岚她们的主要工作是在阁中除尘，把书画整理归纳，看看可有损坏，有些受损的需要交给专人修复。说起来简单，但是荣归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沈岚负责擦墙，这擦墙，准确说是擦字，因为墙上刻着大大小小的字，凹陷处只能用布角小心翼翼的伸进去擦，非常麻烦。

　　顾思瑶从进来开始就没跟她说过话，离她远远的，拿着一块抹布东擦擦西掸掸，看着极为敷衍。

　　嘉康郡主压根就没来！

　　得，这活看样子都得她干。

　　沈岚擦得两眼昏花，终于过了两个时辰，腰酸腿痛的她跟着顾思瑶一前一后出了‘荣归阁’。

　　沈岚想着晚上要不要叫小红去厨房加份红烧肉，以抚慰她‘操劳’的心，只不过，院舍没走到，半路就杀出个‘冤家’。

　　看着前头几个笑的丑陋且猥琐的少年，顾思瑶脸色发白的双手环胸，沈岚却冷静的眼观四路，想着找机会逃走。

　　没错，她们又遇上了那日向顾思瑶泼粪的几个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