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穷不能穷恋爱》凌恬

46、第 46 章

　　妈妈回来已经一周了，不过她几乎不怎么出门，窄巷子里很多老邻居都还没见过她。

　　沈思穷依旧每天早起送牛奶，还要上学，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倒是沈思潜，只要进了家门就一定要黏着妈妈。

　　“妈妈，给你看，这是我在学校得的奖状，这是上学期做的手工，这是盼盼走之前给我留下的玩具，这是我们去爬原山时候拍的照片。”

　　沈思潜一股脑把自己的小铁盒里面的东西倒到了沙发上，挨个拿出来给妈妈看。

　　妈妈有些惊讶，“孙攀家搬走了啊？”

　　“嗯，梅姐他们离婚了。”沈思穷趴在小茶几前写作业，顺便给成琨发答案。

　　老妈回来之后两个人私下都没怎么待在一起过，都是一放学就回家。

　　“是吗？”妈妈有点惊讶，“那他们家房子卖了？”

　　“好像是卖出去了。”沈思穷点了点头。

　　“卖了多少钱？”

　　沈思穷抬头看了妈妈一眼，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提到钱的事情，“我没问，应该也卖不了多少钱，毕竟地段不好。”

　　“哦。”妈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沈思潜看两人不说话了，见缝插针和妈妈聊天：“妈妈，你在外面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你了。”

　　“怎么没有想啊，妈妈每天都在想你和哥哥呢。”妈妈将沈思潜抱起来。

　　一个马上要十岁的男孩抱在怀里已经有些费劲了，但是妈妈仍执着的抱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呀？”沈思潜问。

　　沈思穷正在写作业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写下去。这一周的时间家里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状态，毕竟曾经分开了三年，他对妈妈的出现感到欣喜，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亲近。反而小二还是像之前一样喜欢和妈妈撒娇，仿佛从没离开过一样。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一个18、9的男孩，也不能再和妈妈太亲密了。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的声音，是成琨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出来。”

　　沈思穷放下手机，把摊开的作业合上，“妈，我出去一趟。”

　　“好。”妈妈点了点头，也不会问他去哪里，做什么。

　　沈思穷刚出门就看到老张头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正在和旁边蹲着的人聊天，那人穿着灰色的套头衫，是成琨。

　　看到成琨和老张头说话的侧脸，沈思穷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有些雀跃的走过去。

　　“来啦？”成琨听到脚步声回头，眼神中都是欣喜。

　　“嗯，你们聊什么呢？”沈思穷把手搭在老张头的轮椅把手上。

　　“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跟我打听买摩托车玩儿。”老张头有点不屑用大拇指指了指成琨。

　　成琨抗议，“毛没长齐还不能有爱好骑摩托车啦？”

　　“你先成年考了驾照再说。”老张头摆了摆手，往后一靠说：“给我转个方向，我要去公园玩。”

　　“您这才刚出院几天就要出去兜风？别再着凉了。”话说着，沈思穷还是帮老张头调了轮椅的方向。

　　“没事，没看我穿这么厚呢。”老张头还戴着那个红色的围巾，又从兜里摸出来口罩戴上。

　　“说了您也不听，路上慢着点啊。”沈思穷摇了摇头。

　　老张头走了两步停下，“对了，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一趟，帮我把冬天的棉裤翻出来，这腿受不住。”

　　“好。”沈思穷点了点，目送老张头往公园的方向走去。

　　“你要买摩托车？”沈思穷扭头看成琨，对方还蹲在地上。

　　“没，和老头瞎聊。和这个年龄的人聊天，就得投其所好，尤其是怀念青春年少的话题。”成琨头头是道，“我就说了个刚才路过的摩托车挺酷的，老头就开始滔滔不绝，话赶话就说到要买摩托车了。”

　　“老年杀手。”沈思穷双手抱拳。

　　“客气客气。”

　　“怎么突然叫我出来了？”沈思穷也蹲下身子，两个人蹲在窄巷子口和街头小混混似的。

　　“想你了，昨天一天没见着。”成琨咂嘴，“脑袋想，眼睛想，嘴巴想，哪都想你了。”

　　昨天上午沈思穷不用送牛奶，沈思潜惦记着带妈妈去街角的商场看玩具，于是兄弟俩和妈妈一起出门走了走，下午他又去赵阿姨那边上课，赵泽羽那边也有事找成琨，两人可以算是从认识以来第一次一天都没见到面。

　　沈思穷盯着成琨形状好看的嘴唇一会儿，鬼使神差道：“要不去你家？”

　　成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走！”

　　沈思穷率先站了起来，等了一会儿成琨还没动，他伸腿碰了碰成琨的鞋子，“怎么了？”

　　成琨两手撑着膝盖，五官挤作一团，“脚麻了。”

　　鉴于两个人还在读书，加上沈思穷顾虑多，他们能进行的臭不要脸活动十分有限。

　　但只是亲亲抱抱捏捏也让两人在屋里待了一个小时都不愿动弹。

　　沈思穷看了眼时间，“我该回去了，该做午饭了。”

　　“再待十分钟。”成琨扑过去拦腰抱住沈思穷。

　　沈思穷挣扎着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这才刚刚周日上午。还有半天加一晚上时间写作业呢。”成琨在沈思穷耳侧亲了一下，沈思穷的耳朵软软的，一碰就红。

　　“赵哥那边有事没有？”沈思穷使劲儿扒拉开成琨放在他腰上的手，再撩下去就要擦枪走火了。

　　“没事，拿走了一个书包和一双鞋子，又拍了几个我不太穿的T恤的照片。”成琨说。

　　“你衣服箱包可真够多的。”

　　“其实没几件，只不过单价高，看起来好像赚得多。”

　　沈思穷点了点头，看了眼还放在餐桌上的外卖盒，“昨天吃了什么？”

　　“赵泽羽在这儿一块吃的外卖。”

　　“中午来我家吃饭吧。”沈思穷说，“外卖什么的少吃。”

　　成琨眼睛瞬间亮起，接着又暗下，“你们一家团圆了，我去多不好。”

　　“你要不去我就得过来给你做饭，一个月50块钱伙食费呢。”沈思穷说。

　　成琨顿了顿，“我去你家会不会打扰你们。”

　　“打扰这么久了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沈思穷站起身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见我妈？别害怕，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

　　“我这不是见公婆，我这是见丈母娘。”成琨强调。

　　“有什么区别吗？”沈思穷问。

　　“区别大了。”成琨低声凑近沈思穷耳边说了句什么。

　　沈思穷脸色爆红，神色复杂看了成琨一会儿说：“这事儿可说不准。”

　　“要不试试？”成琨笑了笑。

　　“等你过了生日再说吧，小朋友。”沈思穷着重强调了一下最后三个字。

　　“小不小的到时候就知道了。”成琨晃了晃食指。

　　沈思穷瞠目，半晌反应过来才说：“……看不出来你这么污。”

　　“食色性也，此乃人之本性。”成琨头头是道。

　　“行吧，大朋友，跟我回家见婆婆去吧。”沈思穷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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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成琨说：“我有点紧张。”

　　“你就是我同学，朋友，紧张什么？”沈思穷提醒道。

　　“进了门你别看我，我也不看你。”成琨说。

　　“为什么？”

　　“眼神是藏不住的。被你妈看出来就糟了。”

　　沈思穷耸肩，“发现就发现呗，反正我都已经成年了。”

　　“你……”成琨本来有点紧张，一听沈思穷这话更紧张了，“你可别乱来啊。”

　　他又想起来被爷爷关着的那一个月了，他出柜出的比较惨烈，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让沈思穷再经历这些。

　　“放心吧，我开玩笑的。有没有感觉没那么紧张了？”沈思穷露出大白牙。

　　“靠，我更紧张了，赶紧开门。”成琨下巴一扬，进入状态不去看沈思穷了。

　　打开家门，妈妈正从厨房端了一盆水果出来，见到沈思穷身后还跟着一个愣住了。

　　“妈，这是我同学。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住，所以我们经常一起搭伙做饭。”沈思穷介绍道。

　　“阿姨好。”成琨老老实实打了招呼。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思潜听见动静回头，“成琨哥哥！”

　　“哦，你好，欢迎欢迎，我们家老大平时受你照顾了。”妈妈温柔地笑了笑，赶忙将手里的小盆放下，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成琨。

　　“阿姨好。应该说是我被沈思穷照顾才对。”成琨虽然被爷爷评价不学无术人模狗样，但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很会装的，他大大方方任沈思穷妈妈看，还颇有点展示的架势。

　　“你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妈妈笑道。

　　“是的，平时多亏了沈思穷了。”

　　“行了，先进来吧。”沈思穷打断两人没完没了的寒暄，将人拽了进来，“你先坐，我去接杯水。”

　　“成琨哥哥，昨天我们出去吃饭了！还逛了商场呢！我带妈妈看了好多玩具！”成琨刚一坐到沙发上，沈思潜就凑了过来，一五一十把他们昨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说了一个遍。

　　妈妈拘谨地坐在一旁，看起来反而有点像个客人，她笑了笑：“你和他们兄弟俩关系都挺好的啊。”

　　成琨点了点头，“嗯。我和沈思穷是同桌，经常来玩，和小二也很熟。”

　　“谢谢你了。”妈妈低声说，“我们家这情况，没人愿意和他们一起……”

　　“阿姨，沈思穷特别优秀，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喜欢他。”成琨打断沈思穷妈妈的话。他挺不愿意听这种自我贬低的话，而且在他眼里，沈思穷就是顶优秀的那个。

　　“你是个好人。”妈妈低声喃喃道，“神会保佑你的。”

　　成琨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沈思穷妈妈低头闭着眼，一副很虔诚的样子，便闭嘴什么也没问。

　　沈思穷从厨房走出来，给成琨递了杯水，“今天中午一块在家吃饭吧，想吃什么？”

　　“菠菜炒鸡蛋！番茄龙利鱼！”沈思潜举手道。

　　“你是不是看见我早晨买龙利鱼了？”沈思穷笑着点了点沈思潜，对方冲他吐了下舌头。

　　“你呢？”

　　“我都行。”成琨说。

　　沈思穷给了成琨一个戏谑的眼神，平时这人吃饭点菜要求也挺多的，今天倒成都行了。

　　他没拆穿成琨，点了点头后对妈妈说：“妈，再做个牛丸汤怎么样？梅姐前两天从老家寄过来了一些，是她手工自己做的，你爱吃。”

　　“好。”妈妈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先去屋里休息一会儿。”

　　沈思穷点了点头。

　　等妈妈进了屋，成琨才松了一口气，他说什么也要和沈思穷一起挤进厨房。

　　沈思穷无奈撑着水池边，“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院子里洗菜。”

　　“我问你个事。”成琨凑近。

　　“爱过。”沈思穷头也不抬。

　　“靠，这都多少年前的梗了。”成琨愣了一下笑起来，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妈信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