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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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成琨一愣，扭头去看沈思穷。沈思穷猛地闭上眼睛。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办公室里，沈思穷睁开眼睛，发现是小虎在捂着脸哭。
小虎爸一下下巴着小虎的脑袋，“我他妈！送你来上学！是让你他妈！来这儿碎嘴的？赶紧给同学道歉！”
小虎看了他爸一眼，抽抽搭搭说了对不起。
张老师赶忙拉住小虎爸的手：“哎罗兴虎家长，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能在这里动手啊。”
“行，老师，我回家再打他。”小虎爸点了点头。
张老师：……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思穷把抱着他腿的沈思潜拉到身前，“沈思潜，你先动手打人的，不管什么原因，动手就是不对，你要给罗兴虎同学道歉。还要给你的朋友孙攀道歉，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沈思潜撅着嘴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憋了半天小声说了对不起，说完立刻转身跑出了办公室，孙攀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
沈思穷想追，又想起来这边还没解决完，站在办公室门口一时间不知道先顾哪边好。
成琨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追了出去。
沈思穷转过身来，看到小虎虎还在哭，他定了定神，“罗兴虎爸爸你好，刚才没来得及介绍，我是沈思潜的哥哥。我们家确实情况比较复杂，今天这件事情……”
小虎爸打断沈思穷：“别说了，今天这件事是我家孩子不对在先，要我是你弟弟，我也得揍他。”
“我看他捂着手腕，是不是受伤了？不管怎样这都是我弟弟造成的，我带着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沈思穷想了一下，自己手里所有可支配余额大概是600块，如果不够的话，只能先把还账的钱拿出来顶一下。
“不用，他手没事儿。”罗兴虎爸拉起儿子的手腕，手腕内侧露出一个皮卡丘的贴纸，“他早晨非要贴个贴纸来学校，这是怕被老师发现了才一直捂着。”
张老师：……
小虎脸色通红，瞥了老师一眼不敢说话。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沈思穷却有点想笑，他忍了一下才说：“那这样的话……”
“没事儿，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事，咱们各顾各的。老师，这也快放学了，这小子我直接领回家了啊。”得到张老师首肯后，罗兴虎爸一只手提溜起罗兴虎，在办公室一众老师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离开了。
沈思穷走出办公室下了楼梯，脑子里还是张老师刚才说的话。
“家长角色的缺失对沈思潜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题目是我的妈妈，他交了空白卷。因为成绩不公布，这个事情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平日里还是希望能从心理上多进行一些疏导，如果能有我们学校能做的事情，也请你一定告诉我。”
“谈完了？”成琨正蹲坐在一楼的楼梯口。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我弟弟呢？”沈思穷一看沈思潜不在，最后三阶台阶直接蹦着下来要往外跑，被成琨一把拉住手腕。
顺着成琨手指的方向，沈思穷看到操场上两个小小人影坐在相邻的秋千上，正前后晃着。
“我看那个叫孙攀的小子很会开解人啊，刚才已经把你弟弟逗笑了。”成琨慢慢松开沈思穷的手腕。
“嗯。”沈思穷坐到了成琨旁边，盯着地面上爬过的一行蚂蚁。
成琨也盯着那行蚂蚁看，每一只小蚂蚁背上都扛着一小块面包渣滓，有条不紊地往洞穴里运。
“哥哥！”沈思潜和孙攀一前一后跑了过来，“我看罗兴虎他爸带着他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能走了啊？”
“还有一节课呢，你不上课了？”沈思穷捏了一下弟弟的鼻尖，上面全是汗。
沈思潜撇了撇嘴，“最后一节是劳动课，我不想上了。”
沈思穷扭头看孙攀，“那你呢？”
孙攀快速看了沈思潜一眼，“我想和沈思潜一起。”
“行，我给你们班主任说一声。”沈思穷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今天晚上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做什么好吃的？”沈思潜问。
“今天允许你点菜。”
“我想吃龙利鱼行吗？感觉好久没吃了，还有蟹黄豆腐。”
“行，今晚都吃，孙攀也来。”沈思穷点了点头，扭头看成琨，“你……”
“那什么，我回学校吧。”成琨摸了摸鼻子。
沈思穷笑着说：“你回什么学校，我帮你一起请假，你也跟我回家吃饭吧。”
“你能帮我请假？”
“你就当是好学生的特权吧。”沈思穷摇头晃脑，“毕竟你今天陪我一起来了，我得感谢你。”
“客气什么，我把你当朋友。”成琨心里默默补充，当然了不只是想当朋友。
沈思穷点了点头，右手握拳轻轻碰了一下成琨的肩膀，笑得很灿烂，“嗯，朋友。”
“哥哥，这个哥哥是谁啊？”沈思潜来回看了两人一会儿，拽了拽沈思穷的裤子问。
“这个是哥哥的朋友，你就叫成琨哥哥就行。”
“哦！”沈思潜第一次见沈思穷的朋友，眼神中不由得带了一些审视。
“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成琨。”成琨站得很直，非常正式地冲沈思潜伸出了手。
沈思潜在沈思穷鼓励的眼神下，伸手握住了成琨的手，“你好，我是我哥哥的弟弟，沈思潜。”
两人友好的握手后松开，成琨又把手伸到了孙攀面前。
孙攀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有点惊讶，但是也握了握成琨的手。
俩小孩从来没经历过这么正式的会面，握完手后有些害羞，先往学校门口的方向跑了。
成琨跟两个小鬼头蹲在小学门口，像等待家长认领的孩子。家长沈思穷去马路对面推自行车了。成琨左右看了看，三福已经不在这附近了。
沈思潜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孙攀本身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而成琨不知道跟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应该聊什么，于是低头研究路边的小石子。
过了一会儿，沈思潜突然开口：“成琨哥哥，我哥哥肯定特别喜欢你。”
！
性别男爱好男的成琨猛地没反应过来，扭头就看到沈思潜顶着一头和他哥如出一辙的小卷毛，一脸天真。
成琨暗示自己别一惊一乍的，就听沈思潜继续说：“我从来没见过我哥哥的朋友，同学也没见过几个。就在奶站见过陈雨欣姐姐，但是她不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我哥肯定特喜欢你。”
成琨提起来的心又晃晃悠悠落下，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谢谢，我也喜欢你哥哥。”
“嗯，我哥哥可好了，虽然有时候会凶我。”沈思潜笑眯眯点头，一脸自豪。
成琨可算找到个能聊下去的话题，虽然这个话题对沈思潜而言可能有点悲伤，“哦？你哥哥为什么会凶你？”
同是当弟弟的，成琨看沈思潜，感觉像是在看自己，不过显然沈思穷是个比成璞温柔多了的哥哥。
沈思潜抬头看了看沈思穷的方向，就见沈思穷推着自行车在等红绿灯，还冲他摆了摆手，于是低头凑近成琨，“哥哥有时候回家晚，我就不睡觉偷偷看书，被哥哥发现了就打我屁股。”
“你哥哥，经常打工到很晚吗？”
“嗯，在雪糕厂，不过那个牌子的雪糕我从来没吃过，太贵了，一支要18块钱。”
沈思潜说了个牌子，成琨想起来有次闲得无聊研究雪糕包装纸，好像看到有一个生产地址就是在原山。
成琨凑近小声说：“没事儿，等我给你买。”
“不用，我也不喜欢吃雪糕。”沈思潜摇了摇头，看到沈思穷走近了眼前一亮，“哇塞！新自行车！”
沈思潜蹦了起来，绕着这辆自行车三四圈都不肯停下，直到沈思穷拦腰把他放到了自行车座上。
“哥哥，你这么快就去淘到新车子啦？这个车子太酷啦！”沈思潜摸着车把不愿松手。
“喜欢吗？”沈思穷问完，又看了成琨一眼。弟弟这么高兴，他也挺高兴的。
“喜欢，比张爷爷的轮椅酷多了！”
“你这是怎么个比法？”成琨笑了起来，第一次见有人把自行车跟轮椅比的。
沈思潜一边摸车铃铛一边说：“张爷爷的轮椅速度可快了，那次哥哥骑自行车带着我，都没撵上他。”
“下次骑这个车子试试，肯定能撵上。”成琨拍了拍车后座。
“咱们那不是在和张爷爷比赛。”沈思穷叹了口气，扶好车子，又让孙攀坐到了后座上，推着俩小孩儿往前走。
“反正就是要比张爷爷的快！”沈思潜撅着屁股扶着车把，背在身后的书包直接蹭到坐后面的孙攀脸上了。孙攀一脸无奈，也不敢动，怕一动掉下去。成琨帮忙把沈思潜的书包给摘下来拎在手里，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家长了。
沈思穷推着自行车慢慢往菜市场的方向走，沈思潜突然说：“哥哥，刚才成琨哥哥说他喜欢你！”
成琨脚步一顿，心想这倒霉孩子瞎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沈思穷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们是朋友啊，就像你和孙攀一样，你喜不喜欢孙攀？”
沈思潜按了下车铃铛，大声回答：“喜欢！”
成琨和孙攀双双看向喜欢自己的朋友，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