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99、卷三十四 离魂之宫 第一章 真假博雅

　　泥沙遮天蔽日，将漫天的紫色毒雨遮了个严严实实，那已成汪洋的毒海，竟然也被泥沙填得满满的。
　　呼啸声停止之后，晴明睁开双眼，从船头站了起来。
　　结界之外又变得一片黑暗与寂静。
　　毒雨停了，船下已不再是汪洋，而是坚实的泥土。
　　晴明从结界中走了出来，博雅大声赞叹：“晴明，你的方法真有效，泥土掩盖了一切。”
　　晴明低头查看船底，就只差那么一寸，船底就整个被毒液腐蚀掉了。
　　晴明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微笑着走向了博雅。

　　“这个安倍晴明果然厉害！没料到他居然用起了黄土。”身着白衣戴厚厚白狐面具的鬼王摇了摇头：“您的毒雨都使出来了，可是居然伤不了他！”
　　鬼王的面前，是一个圆圆的透明水晶球，球里映着晴明与博雅的身影。
　　旁边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您在笑我？”鬼王转头望向身侧的人。
　　他的身侧站着一名身穿红袍的小女孩，个头只到鬼王腰际，长长的黑发拖在地上，皮肤白晰，脸圆圆胖胖的很有些可爱，长而浓密的睫毛，只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全是眼白，竟然是没有瞳孔的。
　　女孩扬了扬头，没有瞳孔的双眼轻轻扫了一眼鬼王。
　　鬼王急忙在她面前跪伏于地：“我说错了话，请圣姑见谅。”
　　女孩这才悠悠抬起了手：“起来吧。我老啦，已经沉睡了八百年，你叫醒我，我本来是有不悦，不过现在看来，你叫醒我是有道理的。”
　　“是……”鬼王仍不敢起身。
　　“那就一起，跟这个安倍晴明玩玩吧。”女孩以袖掩嘴，呵呵笑了起来。

　　【第一章真假博雅】

　　妍子和阴阳师小林泽也躲在布幔之后张望着赖忠的睡榻。
　　“这样说吧，有一个死去的女人。”泽也叹了口气：“这个女鬼现在正骑在您丈夫的身上。”
　　“啊！”妍子急忙掩住嘴，咬紧了牙关。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她只看到赖忠痛苦地仰面朝天躺在睡榻上直哼哼。
　　“您看清楚了吗？”妍子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是的。”泽也点了点头。
　　“那么，请您现在驱鬼吧。”妍子定了定神。
　　“现在驱走她倒是容易，不过如果不知道她是谁，她的尸身在哪儿，那么她就还会再来。”泽也顿了顿：“所以妍子女王，您还是得找出这个女人倒底是谁。”
　　妍子淡淡地说：“请您现在除掉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解决。”
　　泽也点了点头，开始念咒。
　　正骑在赖忠身上的女鬼蓦地转过了头来，向着泽也与妍子藏身的布幔后望了过来。
　　泽也惊了一下。
　　转过头来时，那女鬼不再是美丽女人的脸，而是一张厉鬼的狰狞面目，眼睛是两个黑而深的洞，脸色惨白，脸上的皮肤一块块地剥落着，嘴里长出了尖尖的獠牙。
　　妍子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泽也脸色变了一下。
　　女鬼向着泽也扑了过来。
　　泽也大声念咒，摸出怀中的符咒扔了过去，符咒正中女鬼的额头，随着泽也的咒声，女鬼额头上腾腾地冒出了青烟。
　　女鬼从空中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卷成一团痛苦地扭曲着。
　　妍子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她着急地问泽也：“泽也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妍子女王，已经没事了。”泽也面带得色，走到女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鬼。
　　“那赖忠呢？会好起来吗？”妍子冲到赖忠面前，看见赖忠仍然痛苦地在哼哼。
　　泽也正待伸手揭去符咒时，那女鬼突然消失了，消失前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这让泽也大吃一惊。
　　这意味着无论他的符咒还是他的咒语，都没有对这个女鬼起到作用。
　　这是不可能的，他除鬼几乎没有失败过。
　　他们师从贺茂家这几个，除了晴明天份最高之外，他和保宪也都是优秀的阴阳师。倒还真的没有遇见过连个女鬼都驱除不了的情况。
　　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再找找保宪，跟他聊聊。
　　“唔，会好起来的，先让赖忠大人休息吧。”泽也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那么泽也就先告退了。”
　　送走阴阳师泽也之后，妍子看着睡榻上仍是满脸痛苦的赖忠，心中百感交集。
　　要说这个夫君，自己平时对他真没什么感情，而一旦出事，自己却也是焦虑万分。没料到是被女鬼给缠上，还是个他以前相好的女人。
　　看那泽也的神色，吞吞吐吐，说那女鬼正骑在赖忠身上，定是那女鬼在与赖忠做那苟且之事，所以赖忠后来才会小腹疼痛吧。
　　妍子的面色又冷了起来。
　　要是一叶在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她去阴阳寮找什么阴阳师，他一定会把那女鬼斩得粉碎。
　　可是现在，一叶不在平安京，晴明大人也不在。

　　晴明和博雅并肩行走在黑暗中。
　　之前的汪洋毒洋，已被泥土掩埋，晴明与博雅踏在紧实的土地上。
　　“晴明，不知道我们还会遇到什么呐。”博雅突然说。
　　“怎么，害怕了？”晴明轻轻笑了起来。
　　“不，不害怕。”博雅揽了揽晴明的肩：“我是担心你，一直在面对这层出不穷的变化。”
　　“哦……”
　　“幸好我在你身边。”博雅手上拥得更紧了些：“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面对黑暗与污秽，我想替你分担。”
　　“博雅……”晴明挑了挑眉：“你最近越来越话多，听说人老了的一个征兆就是话多。”
　　“晴明！”博雅提高了声音。
　　晴明挑了挑眉。
　　博雅背负着手，气鼓鼓地走在晴明旁边。
　　“喂，博雅，跟紧点，你旁边有个恶鬼在瞪着你呐。”晴明漫不经心地说。
　　“啊！”博雅跳了起来，紧紧地贴在了晴明身边。
　　“可恶的晴明。”博雅撅起了嘴。
　　晴明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转头向西南方向的黑暗天空望了过去。

　　鬼王后退了一大步。
　　看到水晶球里的晴明向他望了过来。
　　“圣姑，您说他发现了我们了吗？”鬼王仍是心有余悸。
　　没有瞳孔的大眼女孩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发现了也无妨，我们照样可以在水晶球里观察着他，他拿我们没办法。”
　　“哦哦……”鬼王连连点头。
　　“即然他发现了我们，就给他一个好玩的吧。”鬼之圣姑眨了眨眼睛：“不过，他旁边那个人，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那个人，这位晴明大人很看重他。”
　　鬼王嘿嘿笑起来：“我也觉得那个武士很有趣。”
　　鬼之圣姑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水晶球：“那就给他们有趣的吧……”
　　她伸出胖乎乎很有些可爱的手指尖，在水晶球上划动着，水晶球急速地旋转起来。

　　西南方的天空并无任何异动，但晴明却沉下了脸。
　　博雅好奇地跟着望了过去：“晴明，那边的天空有什么奇怪么？”
　　晴明摇了摇头，唇边却浮上了一抹凌厉的微笑。
　　突然，天空暴出金色的光芒，太过光亮，一时之间反而让人眼睛一片黑。
　　晴明和博雅本能地闭上了眼，瞬间睁开之后，眼前一片光斑浮动。
　　那诡异的金色光芒已消失，大地重回寂静黑暗。
　　“晴明，刚才这光是怎么回事？”博雅揉了揉眼睛。
　　他听到了无数个回音。
　　博雅努力睁大眼睛，过了许久才看见除了他之外，还有九个博雅将晴明围了一圈。
　　“什、什么！”博雅震惊得后退一步。
　　其余九个博雅脸上也是相同的动作后退一步，他们的动作和对话竟然是与他同步的。
　　晴明站在中心，若无其事地看着这十个博雅。
　　“不对，那不是我。”十个博雅同时说：“晴明……”
　　晴明挑了挑眉，突然笑出声来：“有趣呀！”
　　“晴明，你别笑，他们是假的。可恶啊！”十个博雅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晴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晴明！”十个博雅的手按住了腰间的太刀：“快想办法！”
　　“唔……这样啊。”晴明慢悠悠地说：“你们十个都是武士，不如大家就比比武吧，活下来的那个就是真的。话说博雅啊，就让我开开眼界吧。”
　　十个博雅气极：“他们是假的，有可能武力比我高，那最后一个活下来的可不见得是真的。”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了，别破坏我的兴致啊博雅。”晴明若无其事地说：“开始吧。”
　　十个博雅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博雅迅速抽出了太刀，斩向身边的博雅。
　　九个博雅退后了一步。
　　这一次，十个博雅的动作与说话没有同步。
　　晴明走到了抽刀的博雅面前：“傻瓜，怎么现在才抽刀。”
　　博雅搔了搔头：“我那时气坏了，没想到这是你故意在试探。”
　　的确，那九个博雅是假的，彼此知道身份，绝不可能互相残杀，只有真的博雅才能迅速抽刀出来，无论他刺向哪一个，对方都是假的。
　　晴明轻轻笑了起来：“还好也不是太慢。”
　　“晴明，难道你只能用这个方法来辩别出真的我吗？”博雅有些好奇。
　　“不，有很多方法，但这个最有趣。”晴明漫不经心地说。
　　“万一我被他们砍了呢？”
　　“那就砍了吧。”
　　“会受伤流血的。”
　　“武士受伤流血那不是最正常的事嘛。”
　　“可是万一不治呢？”
　　“有我在旁边呐。”
　　“晴明你要气死我！”
　　“博雅你真可爱。”
　　“晴明！”